呼……
夜晚的寒风吹拂在皮肤上,吹拂着腹部上的伤口,火辣辣又凉飕飕的。
其中混杂着大都市独有的浑浊气味,NPC们过度服用魔力药剂的臭味,与南方丛林间的果甜气息没有可比性。
“我失败了……?”
等Lancer清醒起来的时候,冷清极了。
真可惜呢。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多强者参加宴会,如果不是新宿Rider的要求,Lancer大可随意挑选对手,与他们玩个痛快。虽说作为新宿圣杯战争英雄的新宿Lancer,她的诞生只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举办宴会的次数只有个位数。
不过如果没有Rider的计划,也不会有这么多强者来参加宴会,真是矛盾。
“好多召唤师……想和他们比试比试呀……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Lancer这么想着。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承受了圣剑的轰炸还没死透,这不表示她平安无事。不是没有足够的力气,而是身体剩余的部位已经不足以支撑起身,就算她看不见腹部的伤口,也能想象到那里会是什么可怕的形状。
这场战斗失败了,彻底大败了。
但Lancer已经满足了,只要能和厉害的人玩一玩,她的心里就很开心。
嗯,高兴就好,输赢什么都无所谓,就算被骂成是脑子有病的仿生人也无所谓,Lancer已经满足了。
右边眼球还能转动,看见金箍棒还插在旁边的墙壁上,伸出了右手,拼命伸展手臂,将金箍棒抽出来。经历了刚才的对城打击,金箍棒的表面依旧光滑,没有一丝磨损的痕迹,毕竟这根棍子不论是在强度还是硬度上都是极其优质的,如果换它作为武器对付Lancer,石猴的强韧体质应该也没有多大用处。
“圣杯啊……如果是在我生存的那个时代,帮Rider你做这种逆天而行的大业,地府也不敢收我吧……”
Lancer想起来,这短短时间里与新宿Rider合作,协助他执行什么计划,这个傻乎乎的热血脑袋也不禁悲叹。
向其中注入魔力,随手一丢,笔直地飞向天空。
这座名叫新宿区的魔境容不下失败者,败者能为自己所做的最后一项工作,就是自裁。
“再见啦,希望下次可以好好玩……”
嗖——
高高抛起的金箍棒垂直落下,就像一根天外而来的长针,刺穿了碎娃娃般的Lancer,灵核被毫无悬念地粉碎了。
金箍棒的尺寸没有放大,可它的破坏力就像一根屹立不倒的擎天之柱,巨大的力量将Lancer身下的大楼整个轰成碎片,未能触及的地方也被强力震碎了。
飞尘烟幕中,Lancer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细碎的魔力散雾。
果然和白林描述的一样,新宿英雄死亡之后不会彻底消失,还留下了一张英雄卡。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但白林确信这张英雄卡可以给召唤师所用,随时都能召唤出满状态的新宿Lancer,或者将Lancer的英雄力量赋予自己。
咔嚓!
机械的钟表声微响,本来留在那里的Lancer英雄卡不见了。
——
新宿的Lancer,自裁。
新宿圣杯战争,还剩五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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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夜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古怪。
韩雪萨利克少女和各位成员,早已离开了无聊的宴会。
既然七人众提前发现天壤队的踪迹,那么纳萨利克继续和天壤队保持接触,多半会被七人众一同视作敌人。(其实不会,只有纳萨利克明确做出了违规行为,才会被七人众视作必须铲除的对象。)
原本韩雪说好了要和天壤队一起展开E计划,由于君莫笑乱入谈话而无法实施。何况青影为了保护天壤队的其他队员,独自留下对峙君莫笑,也会导致其他计划难以展开。
所以韩雪的决策就是,放弃支援。和以前一样。
宴会结束后,韩雪和部下们传送至来到了某个隐蔽仪式的法阵附近,仪式所需的那些祭品都放在了它们各自的位置上。
韩雪继续指挥着:
“α计划失败,β计划开始,都去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召唤暗之恶魔的仪式——把天壤队的所有人作为祭品,用黑暗吞下整座城市,把三名七人众成员都放逐至异空间去。”
“是,韩雪大人!”
来自纳萨利克的众人不紧不慢,准备执行“天壤队根本不知道”的另一套计划方案。
这是不能让天壤队知晓的β计划,从双方合作的第一天开始,韩泠就没打算把天壤队视作真正有用的助力。纳萨利克送给天壤队的所有物资和医疗,其实都是“标记”,正是为了把他们作为某些仪式的祭品来使用。
今天有三名七人众成员同时出现在新宿区,只要仪式成功,他们仨都要被送去未知的异空间——虽说是暗之恶魔的世界,其实已经被韩泠征服,那里是连暗之恶魔都会恐惧的世界。一旦进入那个世界,只要Ruler不出手,七人众也难以脱身,说不定会直接死在那里。
这是一口气消灭三名七人众成员的好机会,牺牲天壤队这样的优秀合作伙伴,在韩泠看来实在太赚了。
当然,既然是恶魔的仪式,不可能如此“仁慈”。一旦成功召唤了暗之恶魔,除去早有防备的韩雪等人,新宿区内的所有人和NPC都要被送去异空间。
跟在韩雪身边的一个部下,怯生生地问:
“韩、韩雪大人……”
“?”
“天壤队的……好、好像也不是完全信任我们……要、要是他们跟踪过来,发现我们在……”
“我会把他们全杀了,你们照常进行仪式,献祭的重点是灵魂。”
“可、可是如果他们对仪式动手脚……把、把我们也扯进去……”
“我先把天壤队全杀了,再把恶魔全杀了。”
韩雪的声音没有感情,要是让陌生人听见,绝对会捧腹大笑。
然而,怯生生的部下听见韩雪的回应,居然只是点头,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对法阵开始操作。对韩雪的嚣张发言,她没有半分质疑。
因为大家都懂,韩雪能说出口的话,一定是她能做到的事。
这几个月来,纳萨利克四处收集兵力,日益壮大,这样的庞大组织内部是高手如云,但韩雪的地位从未改变——
要论权力,她仅次于韩泠,每当韩泠外出的时候,她就是纳萨利克的首领。
要论实力,没有人敢对此下定论,韩泠也不允许大家猜想这方面的事情,这属于对伙伴的挑拨离间行为。但大家默认韩雪的对手是韩泠,这已经等于说明韩雪的战斗力属于纳萨利克的顶点一批。
“老哥他真是神经过敏,整天想那么多,战力争论是多好玩的主题。”
韩雪这么吐槽,口不遮掩,
“时间到了。”
韩雪抬手,召唤阵里浮现出一大群奇怪的东西。
它们无声,它们蠕动,它们腐化。
它们纠缠着每个人的猎奇心理,光看一眼就感觉胃里翻腾。
韩雪面无表情,进入法阵的中央,亲手触摸这团不可名状的蠕动之物,纤纤手指抓住了触手与甲壳状的物件,生物表皮破裂,浮现出大量类似表盘的覆膜组织。
原来,这是生物科技的造物,是活物改造而成的恶魔装置。
韩雪和她的部下们亲手调整每个表盘的参数,就像弹钢琴或按手柄,每步操作的过程中,时不时地就能听见生理厌恶的悲鸣。不知道这些声音来源于机器体内的粘液,还是那些即将被献祭的灵魂,如果没有精神保护的能力,普通人已经呕吐或休克。
随着韩雪的操作,眼花缭乱的表盘数字不断变化,越来越接近恶魔们的异世界。
韩雪默念:
“把LIB值调节至41722,OQZ值降低9590……”
一个部下蹑手蹑脚地靠近,轻声说:
“韩雪大人……”
“怎么?”
“万分抱歉,记载数据的表盘被电子脉冲搅乱了,不清楚WWA值是多少。”
“WWA?……应该是90142120,要没记错,你上个输入的数字是PRSQ值……全部记录下来给我重新计算,如果WWA值的记载数据被电子脉冲搅乱了,那么PRSQ、TLL和CUG值也是错误的。有一个数字出错,我也不能保证会召唤出什么东西,老哥设计的系统太麻烦了。”
“感激不尽,韩雪大人!”
“是天壤队预先计划使用电子脉冲弹。我们使用生物科技就是要避免电子脉冲……谁知道,天壤队的电子脉冲弹也是从哪里捡来的生物科技造物,对我们法阵是有效的,你不用道歉。”
“是!”
韩雪甚至没看,只是听着部下们报告数字。
她手指一碰,就把剩余表盘都调成了正确的参数。难以想象她的大脑思考究竟有多快。
最后,盘表的数字全部调整完毕,仪式可以开始了。
可以称作活物的机器发出似悲似喜的声音,骨肉溶解,画为巨大的召唤阵。空气不再振动,却能听见宛如远古教义的暗暗呢喃,据说这是古老信徒们跪拜于地狱之门的前面,等待恶魔将末世带来人间,从而发出了兴奋的呼声。
韩雪主持仪式,其他人各归其位,开始吟唱:
“……”
韩雪突然停下,念诵咒语的部下们也止住嘴。
因为有个不速之客——不知道几时起,一只超级可爱的小女孩就站在那里。头上戴着莹莹发光的发卡,像是两只三角形的猫耳朵。
那一个粉色的小不点,是个如家猫般可爱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颗小小的粉色球状物,像宠物似的蠕动跳动。她故意站在那里,没有擅自挪动一步,直到各位回头去看,她才稍微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她没有行动,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仪式能否召唤出好玩的东西,所以静静等着他们完成仪式,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法阵。
她能看穿到法阵另一端是多么奇异的力量与世界,但她的眼神闪闪发光,好像只是把异空间的恶魔视作玩物而已。
“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人发现她?”
都是因为新宿区的空气中混入了太多魔力杂质,糟糕的气味严重干扰了韩雪的魔力感知?
韩雪重新戴上了防毒面具,吸入清净的空气之后,心情好多了。
韩雪主动向前,面对外表人畜无害的猫耳女孩,韩雪眼里的杀气也丝毫不减。
她走近猫耳女孩,没有做任何施法准备,直接说:
“为什么你在这里,缇米?”
小女孩笑眯眯的样子好可爱,回答道:
“你知道哒,因为这里有Beast]呀,召唤师韩雪。”
韩雪眼睛半闭,说:
“缇米,你是永恒的Ruler,你知道次元战争的游戏规则是什么,我和我的部下没有违反,不可能是[Bea……”
突然,韩雪意识到什么——
咚!
韩雪猛回头,眼一瞪,墙体炸裂!
几座大楼接连垮塌!
韩雪身边的部下们纷纷离开仪式法阵,飞速赶去查看情况。韩雪不会胡乱破坏,肯定有她的意图。
韩雪也跟着冲锋,并下令道:
“有入侵者!终止仪式!C队和E队展开Ω阵型!K队和M队待命!”
“是!!!”
本来还以为韩雪身边只有几个跟班部下,没想到一声令下,无数黑影从附近的边边角角出现。犹如鲸骸体内的食腐虫,表皮破开之后,大量虫子与腐味喷涌而出。
但他们可比食腐虫或鲸鱼的威胁要大得多,SS级的[八肢刀·暗杀虫]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计量单位。
很快,大家看见了韩雪口中的“入侵者”。
——穿着隐身鞋的召唤师冰极。
原来韩雪听见“Beast”这个词语时,就猜到了在场还有不属于纳萨利克的其他人。
……
冰极的状态十分糟糕。
他不知道韩雪使用了什么招式,连前摇都没有,韩雪只是瞪眼而已,把冰极提前覆盖的三层被动防御全部击穿了,肚子里的东西也被打碎得乱七八糟。
天壤队的咸鱼君说过,纳萨利克的召唤师和英雄都是怪物,与天壤队同样是实战派的强者,SS级与SSS级都不稀奇。冰极也没料到自己抽中了最糟糕的下下签,这个名叫韩雪的召唤师一定是纳萨利克的领袖级角色,别说是仅有SS级的冰极,就是SSS级也得筋脉寸断,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还有韩雪嘴里所说的“老哥”,难道纳萨利克还有与她同级、或在她之上的怪物吗?!
冰极早就猜中了纳萨利克图谋不轨,可惜不能活着把消息带回去。
“呜……咳咳……”
这声咳嗽,是他最后的遗言。
而韩雪的眼神也恢复正常,对粉色的猫耳女孩说:
“给你了,Ruler。”
韩雪下令停止作战,全员撤离新宿区。就连三位Ruler之一的缇米都现身了,谁都不想招惹她。
被称作缇米的小女孩走近冰极,幼小的身体很不平衡地弯腰,放下了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团粉色球体。那只球体也非常可爱,弹性十足的样子,轻轻动一下就晃悠悠的。
缇米说:
“艾米,咬他!”
吼——!
本来挺可爱的粉色小球,暴涨变成巨大的头颅,血盆大口,两齿张开。
那里面不是咽喉之类的东西,那是连“黑暗”与“光明”都不能滞留的无底深渊。
啊呜!
大口咬下,不只是冰极,连他停留的地面都少了一块。
当然,韩雪能一击秒杀冰极,面对这个猫耳女孩,就连韩雪都要讲道理来应付,这个猫耳女孩固然更可怕。
艾米对冰极施予的撕咬之刑,其造成的AOE攻击多多少少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伤,但问题是艾米不仅咬碎了建筑——建筑物的断口处,浮现无数个字符形状的光芒,由数字编码形成的这些游戏建筑物,竟然正在“分解”还原成数码的形态。
她的小球艾米不仅吃掉了冰极,连次元战争的游戏数据都给毁坏了。可想而知,被吞入口中的冰极也会化为“毁坏的数据”,连回收站都无法保留,他的身体与灵魂会永远消失在某个地方,他的生命和人生也从次元战争的历史记录上永远消失。
这就是掌管次元战争与永恒之地的永恒Ruler。
永恒守护者。
智慧与时空之神。
Ruler职阶,缇米。
——
天壤队战况。
召唤师咸鱼君,使用电子脉冲弹,扰乱了七人众与纳萨利克的暗之恶魔召唤仪式,跟随天壤队的其他成员安全撤退。
召唤师doge,护送咸鱼君撤退。
召唤师青影,与君莫笑交战中消失,成功逃走。
召唤师冰极,查无此人。
天壤队的其余召唤师均已平安撤退,但是在“新宿的Saber”的病毒干扰下,未能逃出新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