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房暂时没有结果，工作却也并不顺利，中国的证券市场仿佛一叶扁舟在茫茫大海里失去了方向，更望不到海岸，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股市在11月份和12月份两个月里继续跌跌不休，指数不断寻底，上证综指竟跌到了2100多点，上证交易额持续萎缩，每日交易额只有500多亿，最少竟只有400亿不到，大牛市之后的股灾持续到现在，股民都已经麻木地感觉不到痛苦了。
开市时间，原本挤满整个营业部外头人行道的摩托车、电瓶车竟锐减六成以上，证券市场的冷清可见一斑。眼下萧条的情形，除了争取开通存量交易客户融资融券的工作以外，竟无甚可做。
然而为了获得更多的奖励，攒更多的买房钱，青玮还是将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在产品的销售上，但渐渐也觉得力不从心。很多基金在预热期间被美化得天花乱坠，推荐给客户后实际表现却乏善可陈。基金净值下跌，客户亏钱，尽管初衷是想要价值投资长期持有，可老百姓一旦遭受亏损就改变主意马上赎回了，还把一切都归罪于推荐的客户经理，因此客户损失的速度竟超过开发的速度。
青玮客户基础本不扎实，客户总量不多，这也导致了青玮业务的瓶颈期提早到来，业绩下滑，创收下降，工作的压力渐渐大了起来，失眠症状也更加严重起来。
青玮的睡眠紊乱源于长期的不良习惯以及较低的抗压能力。他自小就心高气傲，然而打工、开公司、开店都没有实现成功创业的梦想，一次次的失败让他离梦想越来越远，现在证券公司工作的环境，周围同事的条件大都远胜于他，心态和心理的压力可想而知。在高压环境下，每到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青玮脑子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想要静下来入眠相当困难，有时明明已经睡着，但只要有一丁点声响就会立即醒来，再要入眠就难比登天了，他总结这个毛病是神经衰弱，还常常和佳茜自嘲是间歇性神经病。然而服用安定药片成功入睡之后，第二天药力没法完全消退，常觉周身慵懒神思混沌，必需午后补睡以填充精力，否则实在疲软无力难以维持到夜间的活力。于是开始恶性循环：白天小睡补足精神，晚上更加难以入眠，搞得越到晚上越是精神，越到白天越是疲劳。
这几天青玮心情一直不好，单位里给投资顾问部的过渡时间已经一个月了，眼看炒股的大客户一个个到营业部来开通融资融券，把提成关系一个个绑定到投资顾问部那些人身上。其中还有好几个还都是青玮自己的经纪客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投资顾问部开了去。
融资融券业务顾名思义就是融资和融券业务，需要客户来营业部柜台新开一个信用账户并绑定三方银行卡。在目前阶段只启用融资的功能，即证券公司借钱给客户炒股，融券业务是借券给客户做空，目前暂不对个人开通这项功能。
参与融资炒股的客户，往往都是一个营业部里交易专业能力最强、交易量最大、交易最为频繁的优质客户。这个业务开通之后，真正要使用信用账户的，必须先把普通账户的股票或现金划转到信用账户，这样普通账户等于被空置不用了，资产都转移到了信用账户里作为担保品。不光如此，绑定融资融券业务关系之后，客户经理不光可以提成融资炒股产生的佣金，还可以提成融资产生的利差，在以创收为硬指标的考核体系里，光依靠融资融券业务，投资顾问不用几个月就可以完成全年的考核指标，底薪级别也可以连跳三级以上！
最要命的是，融资融券的业务一旦绑定就再也无法变更提成关系了，如果要抢这个客户的融资融券关系，必须让客户把融资融券账户销户，然后在半年以后再开，才能重新绑定到自己名下，这对持续炒股的客户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理财部的人这段时间都愤怒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大客户被投资顾问部开发，怎么也挡不住想要融资的客户来开这个业务。然而愤怒也改变不了客户被抢走的现实。
今天青玮自己的客户里居然有两个大客户被投资顾问部的同事开了，客户事先也不和青玮沟通就直接来开了，也许是为了拿投资顾问部开融资融券业务给的代价券吧？也有可能是为了避免见面尴尬刻意隐瞒自己吧？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要不是今天正好去柜台杨芸那里问一些事情，还不会当场碰见自己的客户被投资顾问的人带着开办业务，这无比尴尬的场面让青玮和客户都有找条地缝钻下去的冲动，然而青玮面对客户这样的流失却又无能为力。因为青玮他们现在不允许做这个业务，如果客户一句“我急着要融资买股票”，你总不能让客户等到下个月青玮能开的时候再来开吧？青玮只能当着客户的面和开发自己客户的投资顾问“谈笑风生”，演绎着强颜欢笑。
大客户开了融资融券，首先带来的是普通账户资产的流失，因为都转移到融资融券账户里做担保品了，其次带来的是交易额和佣金收入的大幅下降，这让青玮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得不知怎么办好。青玮只得联系还没有开融资融券的客户，暗示晚一点来开融资融券会有更多的代价券和礼品，稳住这些没那么急开户的客户。另外一方面，青玮又要面对困难的新客户开拓工作了。
经历过07年股市大爆发，极大程度上释放了潜在炒股人群的需求，可以说该开户的都已经开了，没有开的哪怕现在开了也不会真的用起来。所以外出开发新客户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多数的情况是已经拥有证券账户，而这里的人中间有八成又是自己公司的客户，无法再直接开发，只能通过保持联系建立信任，让客户的家人或朋友来开户。
这个工作不是简单的投入感情就可以做到，因为在中国人的世界里，家庭财产是极度隐私的事情，几个朋友有共同的客户经理，就有泄密的担忧。担心股票账户的隐私被泄露是客户回避介绍朋友开户的一层原因，还有一层原因，开户之后就需要投入真金白银，如果拉朋友开户结果炒股亏了钱，这友情也受连累。而这两年大盘行情没有赚钱效应，也让这样的开户工作尤其难做，除了倾听客户的抱怨别无他法。
开户工作不能推进，产品销售又碰到瓶颈，不光要分心去调查房产，还要对付失调的睡眠，青玮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苦苦挣扎。虽然回家经常和佳茜唠叨，但佳茜看在眼里的却是他的“白天睡觉”“晚上不睡”，对青玮内心的彷徨和无助很不以为然。
在佳茜的世界里，女人给你管好家务带好孩子，男人就该是默默无言艰苦奋斗，挑起重担任劳任怨，对青玮这样抱怨生活和命运的人难免腹诽。近期青玮经常回家午睡还要求他们娘俩不能发出声音，心里也已经有气，难道你所谓的努力就是这样的吗？近日和青玮说话间不投契的情况越来越多，常常一言不合就皱起眉头对青玮不理不睬，青玮看到佳茜经常这样也觉无趣，只能自己消化烦恼。
烦恼其实并不能消化，只有释放或输出，无论释放还是输出都需要有一个对象，青玮无处倾述自家的真实窘境，也不能做现代祥林嫂遇人就说工作的困难。现状不能改变，情况不如人意，每一天都看不到生活和工作的变化，这让青玮越来越烦闷，总觉得佳茜是在埋怨自己不够努力。但自己做到每个月几千几千地存款已经是青玮最大的能力，这还是不计后果营销客户的结果。很多本来并不想投资基金的客户，因为青玮的推介购买了，但没有赚钱效应客户就可能一去不回头了。这种在形势所迫下的过度营销行为一直在进行着，青玮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透支，意味着消费着仅有的客户资源，意味着繁荣过后的落寞很快就要到来。尽管大盘的低位确实是老百姓长期投资战略布局的良好时机，但若不是为了尽快积累买房的首付款，青玮是不会这么莽撞地推动基金的。
这一天下午，青玮正好路过城西运动场，就顺便去看了看吴建军踢球。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一个青玮的基金客户名叫海燕，她最近赎回了青玮原先推荐的基金，因为这支基金表现不错获得了两万左右的收益，很开心。她称这段时间自己的资金也用不着，连同自己的老妈共两个账户都想让青玮推荐一下投资什么基金。青玮和她说：“最近有好多基金，你不要急，我回单位帮你仔细对比下再和你说，但是你妈妈也要买的话，老年人你要和她说清楚的，是不保本的！这种基金也是投资股票的，有时我们看好他们但也要看行情好不好，行情不好可能会亏钱，行情好的话就可能赚的。”
“那你介绍的肯定好的，这个我知道的，你只管介绍不要有压力，如果都能保证赚钱，那还上班干什么呵呵……”海燕兴奋地说，“上次的那个基金不是赚钱了么，都亏你介绍啊！”
“好的，那我待会和你说。”青玮很高兴，难得有个客户是成功赚到钱的，这让他又充满了信心，没等吴建军下场说句话就先回单位了。等到了单位又风风火火仔细比较了几个基金的封闭期限、基金经理的过往业绩、基金投向上市公司的行业类别等要素，最后挑选了一支青玮认为相对较好的基金给海燕，后来海燕在下午收盘前就完成了她和她母亲两个账户一共40万左右的申购。做完了这个业务青玮觉得业务又有希望了，只要尽心做事诚心对人，总有客户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想到这些心里稍稍宽慰了些，丝毫没有考虑到客户投资的意愿完全建立在过去的成功基础之上，也就是看到赚钱了才愿意继续投资。兴奋的青玮坐在椅子上浮想联翩，期待着基金经理超常发挥，行情好转能继续给客户赚钱，从而在客户群里形成正向的连锁效应。
然而世事总不让人如意，11月底前刚刚申购的基金，基金经理快速建仓而且仓位很重，结果到12月份，盼望的反弹没有来临，竟又一路下跌，指数从11月25日的2380.22点一路跌到了12月26日的2190.11。该基金由于刚开始就重仓，净值在一个月的封闭期里就由1块跌到了0.84，下跌了16%大幅超过指数的跌幅9%，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海燕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几声，不算很着急，青玮也没有引起重视，一味只是安慰只要长线投资不需要慌张，海燕也就没说什么。
最近几天单位里事情非常多，首要的事情就是营业部已经定了整体搬迁的时间表。从四楼大户室开始逐步清理劝退大户室的客户，因为以后新营业部的大户室和中户室数量将会大大缩减，所以要尽量多地劝客户回家炒股。特别是年纪在65周岁以上的老年人，为了安全起见基本不保留座位，实在还是要来以后的营业部大户室炒股的，必须和家属签订安全责任书。除了做客户清理和劝退的工作，青玮他们理财部门所在的二楼也提早整体移交给后续入住的单位——宁城市实业投资集团。因此青玮和赵斌徐霞小蒋等人从楼上搬到了楼下的临时办公室办公。临时办公室位于散户大厅大门的入口处，是一间由运营部档案仓库清理出来的房间。
这一天正好是2011年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又是周五周末又是年尾，明天就要放3天的元旦假期。也许是受了节日气氛的感染，大盘终于给了点好脸色，高开震荡，散户大厅的大屏幕上红闪闪一片，看着让人心情舒爽不少。
青玮这天奉命巡视整个散户大厅，负责劝导抽烟的客户配合宁城创建卫生文明城市行动，请他们到专门的吸烟室去抽烟。说到青玮供职券商的这个散户大厅，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这个大厅约有长宽各50米的样子，面积在2、3千平之间，可容纳1000人以上观看大盘行情。这样大的营业部散户大厅，在全国都是非常少见的，乃至于曾经有香港的券商过来交流参观，对有这样巨大的散户大厅惊叹不已。
在一个县级市的营业部里，这样规模庞大的散户大厅，怎么都让人倍感震撼，这也一度是青玮所在营业部的骄傲。就要惜别这个工作近三年的地方了，青玮这才好好地留意起这个大厅来：大厅中间长50米高10米的巨型电子大屏幕正对着的是三个座椅排成的方阵，能够提供500个座位给股民休息。只见这些座椅不少都被五颜六色的布袋或者塑料袋占据，还有很多定做的坐垫铺在上面，这表明该座位是有主之物，不希望别人占据，所以用东西占着座位。前方电子大屏幕上方左右各有五个大红大字“股市有风险”和“入市须谨慎”的股市格言，时刻告诫着人们股市风险不可忽视。
座椅方阵只占据了交易大厅的一半空间，再往里，就是一排排的现场交易柜台机。柜台机2台一对5对一排，只见每个柜台机上都有一个嵌入式的电脑屏幕，不断刷新着股价行情，屏幕一旁有一个输数字的小键盘，键盘的边缘是刷卡卡槽，开通现场交易权限的客户可以刷股东卡在现场交易。现场交易可以享受远超一般家庭宽带的交易指令传输速度，成交能更快达成。只见柜台机上面放满了各色茶杯水杯，只是近期行情清淡客户来的也不多，柜台机前空空荡荡略显冷清。
在这散户座椅和柜台机的后方，也就是正对大屏幕的最远端，才是一个专为烟民搭建单独隔离起来的吸烟室，玻璃隔断上贴的“吸烟室”三个大字极其醒目。尽管有吸烟室三个大字，然而吸烟人士却不受这三个字管制，爱在哪吸就在哪吸，搞得底面到处都是烟头。而吸烟室里也不是专门吸烟的地方，而是包含打牌下棋等的娱乐会所，不管行情好或不好，众多的股民闲时凑起一堆堆人群，三五成群地打起牌来，也有人捉对下棋。行情好的时候，外面股市热火朝天里面打牌也如火如荼，大有在音量上与你一较高下的气势，这就像是扎进了大型的菜市场，各色人等齐集嘈杂喧闹着让你体会什么是最接地气的生活，那就是股民的日常。
青玮从最角落的厕所出来站定，抬头仰望头顶上高高的钢结构吊顶，大盖碗似的大吊灯和青绿色的吊扇间隔着排列开来，一直延伸到大厅门口，背对着门口的强光，那里的人显得那么黑暗和渺小。忽见那渺小的人群中有一人对着自己挥舞手臂，青玮一看左右没人，料是招呼自己，快速小跑赶了过去，原来是同事刘丹在招呼自己，说有一个老阿姨来找。青玮连忙赶到临时办公室里间，只见一位满头白发身穿藏青细菱形花纹布衫的老阿姨背对自己坐在椅子里，青玮连忙招呼说：“阿姨，我是陆青玮，你找我吗？”
“哦，你是小陆是吗？我是海燕的妈妈呀。”老阿姨起身对着青玮说，还未待青玮接话就连珠炮似地责问道：“小陆呀，我问你呀，你让海燕给我买的基金怎么亏钱了呀？而且亏这么多，不是说保本的吗？你说说看怎么这样的呀？”青玮一听到这话心里马上咯噔一下，感觉这里面可能要出事，看到这白发老阿姨有点激动的样子，连身上斜背的包都没有放下来，就这么站着瞪着自己。
青玮第一次遇到这样直接找上门来对基金亏损索要说法的客户，强自冷静了下对老阿姨说：“阿姨，你先别急，你先坐下来再说。”青玮拉了个凳子坐到老阿姨身边，等老阿姨坐下后用平缓的语气和她说：“阿姨，这个基金海燕来问我的时候我和她说明白了，不是保本的基金，这个是投资在股票市场的基金，这和我们自己炒股的风险是一样的，这个海燕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和我说呀，她和我说是你说的这个风险是不大的，基本上没问题的。”老阿姨辨别真伪似地盯着青玮的眼睛说，“她说你说的这个是不会亏钱的呀，怎么会这样啊？我女儿海燕只买了10万我正好空仓就买了30万，现在都亏了5万块钱了，可怎么办呀？”老阿姨紧紧皱着眉头，连带着上眼皮都是皱纹，小眼珠就这样瞪着青玮，这让青玮也有点难以直视。
青玮转头看了下办公室里还有赵斌和刘丹在，这时也顾不上别人的看法，觉得有必要在第一时间澄清，于是用肯定的口气和阿姨说：“阿姨我和你说，海燕来问我有什么基金可以推荐，我是给他对比过几个基金后才推荐这个的，但是我电话里说得非常清楚这个是不保本的，而且知道她要让你买，我还特意说了老年人买要让她和你强调一下的，难道她没和你说吗？我们不会说基金保本的呀，不可以说这种话的。”说道这里青玮快速地看了一下阿姨的眼睛，只见老阿姨略有犹豫答不上话来。
看到这样青玮又马上跟上说：“11月份行情整个市场全部下跌，指数一路跌下来，所有的基金都有不同程度的跌幅，这个基金跌幅不算最大的，还算中等，但是比我们自己炒股有些跌30%40%的还是要好不少的，所以阿姨你不要急，基金和股票一样，有起有落，现在跌下来了以后还会涨上去的，所以我们建议客户投资基金不能像买股票一样短进短出，要长线投资的，等行情起来再看收益赚钱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青玮看阿姨已经坐在那里不像刚来时那么激动，就起身拿了个纸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老阿姨，说道：“阿姨你别急，急了也没有用，放着好了，等指数涨起来一点肯定好的，现在你看，散户大厅人都没有，就知道这个市场现在是最差的时候，这个时候必须要有忍耐力的，心态放好最要紧。”
青玮连珠炮一样的话先把阿姨镇住，然后再娓娓道来，刘丹暗暗做了个大拇指的手势给青玮。这时青玮回过神来已经明白，今天这个老阿姨可能是和女儿串通好来诈诈他青玮的，一方面了解这个基金的情况，一方面要抓抓看青玮的小辫子看看能不能让青玮挑一些责任。所以青玮第一时间首先要撇清关系，然后再徐徐道来，老阿姨喝了一口水，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那么小陆，这个基金你介绍的，那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会不会继续往下跌，再跌我可受不了了，睡觉也睡不着了呀，老头子身体不好，我都不敢和他说，我让海燕也不要和她爸说，不然要出事情的。”
“阿姨，你以前没有买过基金是吗？”
“是的呀，我都是买股票，最近股票行情不好，我看看自己的股票亏得来一塌糊涂就干脆全部割光放在账户上30万多点零头，那么海燕和我说你推荐的基金好就买了，她说这个是保险的呀。”老阿姨说的时候嗓门很大还连带着手舞足蹈，期间陈智伟从外间进来倒水也看了她一眼。
“阿姨我和你说，上次我给海燕介绍了一个基金后来赚了钱，但这种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我们只能结合自己的经验，挑选一些风险相对小一点，收益的可能性大一点推荐给你们，最终买不买，或者买了结果到底是不是符合你们自己的期望都是不知道的呀，阿姨你说是伐？现在行情不好，这个基金的基金经理胆子大，他认为要加大仓位抄底，也许有他的道理对吧？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在消息面上和他们基金经理的差距肯定是很大的，所以现在还不要太悲观，总的来说我还是强调一点，亏钱的时候不建议乱操作，等反弹的时候再考虑怎么办，还是建议基金要长线持有，等待行情到来盈利之后再赎回。”这番话说出来，青玮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不错，看老阿姨还是忧心忡忡，青玮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能尽量宽慰。想想再补充一句说，“我待会给海燕打个电话，要么海燕没有和你说清楚，现在行情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办法呀。”
老阿姨瘦小的身子站了起来和青玮说：“好的小陆，陆经理，那你要帮我盯牢点呀，如果解套了不亏了我马上要赎回的，你要帮我看牢呀好不好？”青玮此时反而有点可怜这个阿姨，年纪这么大还在股市里折腾，为什么不出去旅游什么的呢，一头扎在这个股市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唉~~
等老阿姨走了，青玮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赵斌笑着说：“有可能她女儿太乐观了，没有和她妈说清楚，想不到亏这么多心态就不好了，就来找你麻烦了。”
“是的，我给她女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青玮掏出手机翻出海燕的电话拨了过去。“喂，是海燕吗？是这样啊，你妈妈刚才来找我了，我没见过面还不认识呢，上次你们买的基金现在亏了一些钱，阿姨有点急来找我，说我和你说的这个基金是保本的，不会亏钱的，刚才我和阿姨她聊了一会天刚刚送阿姨离开了。”
“哦哦，她到你那去干啥？她说了什么？”海燕电话里却是不知情的反应，青玮一想，可能他想错了？只是那个老阿姨心态不好来找自己麻烦？
“你妈妈说我跟你说的时候，说基金是安全的，不会亏的，这个事情我记得和你说过了，还要你跟你妈说说清楚，你和她说过没有啊？这个可不能乱说的呀，不然我们要掉饭碗的呀呵呵。”青玮笑了笑问海燕。
“啊呀，是的我知道的，基金怎么可能保本呢，我妈搞不灵清的，陆经理不好意思啊，我去和我妈说。”海燕在电话那头十分的不好意思。
“好的海燕，我其实心里也很过意不去，这个基金表现确实不好，不过其他基金也一样，都不好！主要是现在行情太不争气了，这个基金经理胆子也大仓位加得很重，我和你妈妈说了，这个基金现在这样只能先放着，等行情来的时候再说好了。我建议你们都先放着好了，行情起来问题不大的。”青玮顿了顿说。“你不要去说你妈啊，她也是太担心了，她就是说我和你们说保本的这个事情要说清楚的，其他没事的。”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陆经理，难为情来。”海燕难为情地说。
“没有关系的，海燕，以后会好的，现在耐心点好了。”海燕急匆匆和青玮挂断电话，青玮才觉得今天像是跑了一次长跑，有点疲乏虚脱。陈智伟这时走进办公室，也加进来和青玮说：“你处理得蛮好，是要说清楚，不说清楚有些人觉得有机可乘给你去投诉一下闹，你看看，到时候有苦头来吃了，掉饭碗都不一定！”
“刚开始我是有点发愣，后来慢慢回过神才警觉起来，必须和这个老阿姨说说清楚的。”青玮庆幸地说。
闹了这么一出，青玮又在大厅里劝导文明吸烟，值了一会班，一直待到下午两点多，走得脚也酸痛，脑袋也胀痛，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就匆匆和陈智伟打招呼说去拜访客户，离开了营业部直往家里奔去。
到家的时候青玮已经头晕脑胀非睡不可了，都来不及抱抱宥宥就和佳茜说了句：“千万轻点，我要睡会觉，累死了。”就冲进小房间关门换睡衣。
青玮边换睡衣边看着这个不知年代的小床，禁不住叹了口气。自从佳茜母子搬过来住，青玮已经在这个小床上睡了两个月了，这个房东留下来的小木板床长度只有一米八，床头和床尾各有一块竖起的木板，青玮一米七六的个子睡在枕头上整个人是卡在里面的，睡的时候脚顶住了硬邦邦的木板会很不舒服，稍往上一蹬，头又会顶到硬硬的床头板，青玮又不惯侧睡，必须大字型睡姿且睡眠中不可移动，才可以免受顶头顶脚之痛。昨天没睡好，今天又疲劳至极，躺下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只听门外有儿童的笑声和佳茜的说话声，青玮虽醒了但困极了无力起床就喊了声：“轻点，你们轻一点。”就又沉沉睡去。
睡梦中青玮来到一条安静的乡村小路悠闲地走着，没走多久忽然来到一处茶馆里，茶馆里挤满了人，看到青玮进来都朝着青玮大笑，笑声震耳欲聋，人群一边笑一边提起凳子椅子齐往地皮上不停地敲，青玮想退又退不出，只见所有人都朝青玮围拢过来一边大笑一边敲地皮，青玮顿觉耳边嘈杂无比抱着头就乱摇，摇着摇着一睁眼才发现这是梦。这才听门外传来客厅里椅子的拖动和撞击地面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宥宥的笑声佳茜的说话声，青玮怒不可遏大声吼道：“轻点！~~轻~一~点~”猛地坐起身抄起床边的椅子往门上甩过去，只听巨大的“砰”的一声后椅子“轰隆”一声从门上掉落在地，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青玮不及细想倒头再睡，刚开始还有点睡不着，后来疲劳又慢慢上来才又睡了过去。
当青玮再次醒来的时候竟一时分不清是早晨还是晚上，躺着让脑袋慢慢清醒过来，才想起自己是下午三点左右开始睡的，回头看阳台那里已经没有天光，知道已经到了晚上。拿起手机一看已是晚上的7点，倾听一会，房间外客厅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难道佳茜他们已经生气出去了？
人有时睡醒之后，会有那么几分恍惚，看眼前现实的世界会觉得有些不同，像是全新的，但偏偏又和记忆中的样子是一样的。青玮恍惚着走到门口，注意到地上的椅子，才回想起发生的事。自己貌似又发了不该发的火，转念一想当时的细节又像是发生在几天前，有点记不清爽。一拉开门，愕然发现佳茜和宥宥都坐在客厅餐桌边默默地吃饭，一下子的沉默让场面变得十分尴尬。感觉到青玮出门，佳茜头也不回，侧脸显得尤为冷漠，只有宥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青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佳茜说话，就走到宥宥旁边摸了摸他的头说：“宥宥乖，吃吧多吃点。”宥宥望着爸爸眨巴几下大眼睛就去看妈妈，看了一会，看到妈妈不做声又转头看青玮，青玮也不说话。宥宥这才又看着妈妈叫：“妈妈，妈妈。肉，肉肉~”佳茜一声不吭地夹了点红烧肉喂到宥宥嘴里，青玮明白这无趣的待见是自找的，只能讪讪地自己盛饭吃饭……
僵持的情况在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好转，在一起生活两个整月后，第一次冷战就在青玮的摔椅子事件后开始了。青玮知道自己不对但也做不到腆着脸去和佳茜辩解。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还带着个小孩，实在做不到一句交谈都没有，有时必须要向青玮说的话也透着冷淡，青玮受不得这份冷漠，忍不住啰嗦时，刚说一两句闲话佳茜就立刻报以冷若冰霜的沉默，这实在是青玮不能忍受的对待。青玮宁愿佳茜放开了和他吵架也不能忍受这样冷淡，但佳茜不开口，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单身时想象中的老婆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开朗、外向、善解人意，爱要爱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恨也要恨得咬牙切齿痛心疾首，让彼此在激烈的方式下完成对撞和磨合，在对方的心里烙下最深的印记。偏偏自己娶的就是这样一个内向的冷性子，孩子这么大都还没有过磨合期，青玮一直觉得你不懂得我伤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也许淡漠是对自己最后的保护，撕开这层保护就现出伤痕累累的心来。佳茜反觉这样挺好，比平时听青玮啰嗦好过很多，耳边也清净了很多，因此每当看到青玮一靠近就不自觉地皱眉头。没过几天，翻篇快的青玮又兴奋地想要和佳茜说话，一看到佳茜扭头皱眉的表情心里也就立刻阴云密布，说不出什么滋味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短短两个月的小幸福被打破以后，缺乏温情少了互相扶持的节俭生活更显灰暗和冷清。起床去上班，吃饭后睡觉，生活仿佛失去了颜色。对于这一切，青玮清楚根源不全在自己的脾气，是从根子上没有解决家庭的经济困难，更没有让自己对生活有一个盼头，工作和生活也就一直没能进入正轨。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对这一点，青玮有深刻的认识，无法容忍自己的无能，也不对未来的要求做任何妥协，痛苦就始终挥之不去，无法排解的内心烦闷不能化解就要释放出来，变成伤害家人的利器，事到如今只能得过且过了。
元旦一过，天气越来越冷，阴雨天也渐渐多了起来，宁城这个地方到了冬季雨水反而多起来，又湿又冷。在这样的老小区，晚上坐在屋子里听北风的呼啸声便觉着身上也更冷了些，临睡时两人给宥宥洗热水澡，经常遇到天气阴冷太阳能热水不热，要烧水倒到宥宥的小澡盆里，因为没有浴霸佳茜只能开着一大一小两个取暖器给空气加热，但宥宥还是会冷得浑身发抖。每当看到儿子受冻的样子，青玮就难受无比，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尽快拥有一个自己的温暖的家。煎熬有时并不是最难忍受的，最难忍受的事是看不到希望。
然而老天并不会一直让人看不到希望，房子的事情因为价格问题一直拖而不决，青玮和佳茜都觉得承受不起这个价格，房子再好也无能为力。期间青玮也请父亲来售楼处看过一次样板房，青玮的父亲也对这个房子户型相当满意，就是价格让人咋舌。看是看了，但是青玮的父亲因为见识有限财力不足，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意见，只是强调如果凑首付卖得起，日后按揭有困难家里可以支援，让他们不要有太多顾虑。后来一拖再拖，全家都陷入了一种消极的境况，不想去看别的楼盘也下不了决心买这个房子。
这一天，一直保持联络的王朝都会售楼处小邵打来电话，像是知道青玮家庭对价格的敏感，也不提价格，就告知青玮可以找一个时间去工地看看房子实际情况再做决定，工地现在可以允许客户去看，但是必须要售楼人员带领才行。青玮觉得去实地看看新楼盘的房子也好，至少得知道自己看中的房子实际是什么样子吧！于是就和对方约了一个时间。
天气凉得很快，去工地看房的这一天，阴霾的天空飘起了小雪，一眼望去整个天空灰蒙蒙的，白天像是傍晚的感觉。这一天青玮叫上了在盐城的父亲一起过来看房，互相可以有个参考，而青玮的父亲又叫上了几十年的好友张叔一起来，佳茜在家带宥宥，青玮和父亲张叔三人在锦绣里碰头后一起到工地上去。
车子停到楼盘西面的一条名叫公园道的大马路对面，大家下车先看了一下整个小区的情况：王朝都会是一个狭长型的楼盘，整体规模不算很大但是南北向却占据整个街区，东西的跨度不算很大只有安得下两栋高层楼房的宽度。
青玮他们要看的那幢楼，处于别墅区的北面，是属于第二期高层项目的第二栋楼房，第一栋房子最低，是一幢十一层的小高层，青玮要看的那幢楼就是在这幢楼的北面，共有十六层。从马路这边看过去可以看到，前面那幢11层的小高层已经造了六七层的样子，而青玮要看的那幢造了有九、十层的样子，楼房外面被蓝色的脚手架外防护网包着，看不出什么，三人就往工地西大门走过去。
西大门紧闭着，旁边一个小门半开着，售楼处小邵正候着。清点人数后小邵从保安室领了4顶安全帽，大家戴上后一起进入了小区。刚一进工地就发现这个工地确实挺正规，不愧为香港的投资集团来投资建设的，除了脚手架防护网下面整齐地堆叠了很多木材和杂料外，外面空地上几乎没有什么杂物，整个工地看起来除了绿色的一幢幢楼房外就是白白的水泥地，看来工地管理工作做得很不错。在小邵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进了一个由竹篾片和脚手架组合搭成的安全通道，长长的通道就笔直地躺在两幢楼中间，走到中间的位置一拐弯就可以通到青玮要看的楼里去。小邵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不同楼层的差别，有偶数层和奇数层阳台的错位设计，也有中间套和东边套房型设计的不同。
因为想要买的房子位于四楼，所以别的楼层看了也没用，大家径直来到了四楼，青玮的父亲比青玮还要性急，一个人最先冲在前面进了房子，张叔和青玮笑了笑说：“你爸性子比你还要急，好像是给他买房子呵呵呵！”青玮笑了笑不说话。
等到进了403的房子一看，承重墙很厚很多，房子里很多的混凝土墙，然后客厅和房间之间是用很厚的水泥砖分隔开来，多孔砖用得不多。给人第一感觉是这个房子是很扎实的感觉，从裸露的混凝土来看整个混凝土墙体和梁柱都不是一般的厚实，第二个感觉是这个房子实用面积太小，不是一般的小，建筑面积143方，但感觉实用面积比原来绿城的138方的套房还要小，这说明公摊太夸张啦！青玮一阵矛盾和失望，看着父亲和张叔都已经在各自认真查看，一边看一边还在讨论这里是做什么用的，那里是什么房间，这才回过神来细看房子。
青玮转了一圈才体会出这个户型的优缺点，这个房型客厅比较宽敞，通客厅的南阳台也很大很宽敞，这确实很好，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导致了三个房间的面积都过小。青玮仔细用卷尺丈量，才发现最大的西面主卧放一个一米八的床之后，再减掉床头柜的长度，房间里连衣柜都做不下，不光如此，更离谱的是放了床之后，床尾到墙的距离居然只有50公分，这让青玮大吃一惊，这还是主卧的尺寸！这个主卧真的像是一个小书房的面积。难道另外两个房间要大些？青玮穿过主卧和主卫形成的小通道时看了一眼卫生间，只见卫生间里还是没有粉过的砖墙，地面积水有点深，有一张木板和几片竹条浮在水面上，整个空间感觉也很小，这让青玮很不满意，心里几乎断定不可能再要这个房子了。
走到北面的小房间看看，北墙还没有建起来，房间的大小和主卧差不多，都感觉很小，再看主卧东面隔壁的房间也是一样，青玮这时量都不想量了。转头看看父亲和张叔早就已经看完，正在和小邵说话，张叔和小邵笑着说：“小姑娘，这个房子实用面积有点小啊，没有一个大房间啊？”
“额~这个房子公摊是有点大，房间是不算大，不过这个房子阳台很宽敞，客厅也很气派的。”小邵马上说起这个房子的优点。
“阳台是很大的，但是不能睡在阳台里呀！”张叔开玩笑一样地和小邵说，“你们这个房子主卧里放个一米八的床其他什么都放不下了，这个问题很大的。”张叔阅历深，有话直接说到点子上。
“也不是的，叔叔你看啊，这个房子现在隔的墙全部是很厚的20公分多的轻型水泥砖，装修的时候全部要打掉的，就露出整个框架，这样空间和现在差距有点大的，你们样板房都看过了吧？”小邵找到了逻辑开始努力解说起来。
青玮爸爸接过话头说：“样板房我和我儿子都去看过了，样板房说实话空间还可以，但也不宽敞，原来是所有的墙体都去掉的效果啊。”没等小邵接话，青玮也对小邵说了自己的看法：“是的，小邵，本来我和我爸还没感觉，今天实地来看，就算是把砖墙都去掉，像主卧里把主卫的墙去掉改成玻璃好了，也宽不过30公分的，我刚才量了，最多放两个床头柜，还只能放两个小的床头柜，还有，主卧应该是最大的房间，结果三个房间都是那么小，主卧放了床之后离墙就只有50公分了，电视机挂墙上都有点挤。”
“你们说的是的，可能香港的设计师都是按照香港那边的寸土寸金的习惯来设计，我们这边看重卧室宽敞这一点反而没有被重视，不过装修的时候是可以想办法的，空间还是能挤出来一点的，水泥砖墙敲掉用85砖竖起来砌，或者用其他材料隔断，再或者把隔断往东面推过去，主卧里床到墙的距离多出20公分没有问题的。”小邵出着装修的主意，接着顺着青玮他们的口气也数落了自己公司几句，还是尽力为青玮设想怎么扩大空间。
这时张叔朝小邵点点头笑着说：“小邵，你们是有数据的，这套房子实用面积到底是多少呀？”张叔和蔼的笑看小邵。
“嗯~~实用面积这套的话在105。”说完又补充道：“主要他们把阳台设计得太大，算一半面积也占了不少空间，所以内部空间显得有点紧张。”
“小邵说的对的，阳台是大得来，气派是很气派的，唉~我想不到今天来看这么小，但是价格上都是算建筑面积143个的呀，现在你们这套房子实用这么小，其实是在公摊上赚钱呀。”青玮也实话实说。
“是的，我们这个房子公摊确实有点大。”小邵都有点接不下去了，毕竟143方公摊要去掉38方怎么说这个比例也太高了。
“好吧，我们都有数了，谢谢你噢小姑娘，麻烦你陪着我们看了半天，我们再考虑下。”张叔看青玮和青玮父亲都没有别的话，就和青玮说：“青玮你到处照片都拍一下，不然回去都忘记了。”
“噢对，那就再拍一下吧。”青玮想着回去可以给佳茜看看。
拍好照片一行人出了工地和小邵告别，青玮和父亲还有张叔回到马路对面停车的地方站定聊了起来。
青玮和父亲之间的芥蒂还在，所以虽然看房子叫了父亲来把关但主动的交流不多，反而和张叔显得自然亲切，青玮递了一支烟给张叔。这位张叔是和青玮父亲一起做过生意的老朋友，因为张叔性格随和耐性好，和青玮的父亲相处得不错，虽然十几年前的生意结束了，但两家还经常往来。前些年张叔的老婆得了绝症，最后的时间里青玮父亲帮着联系医院陪同张叔跑医院帮了不少忙，现在女儿嫁到外地张叔一个人在盐城过日子，经常去家纺店里坐坐，常来常往地，就像是自己家人一般。青玮有时和父亲合不来的时候，张叔知道每每要来劝解几句，很是关心青玮和父亲的关系。
“张叔，这个房子我觉得不行啊，价格贵不去说他，实用面积还这么小，你说呢？我已经不想要了。”青玮道。
张叔吐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青玮你说的是的，这个房子不行的，骗骗钱的，我们都是过来人了，买房子一定要实用，如果花这么多钱买来面积上还不宽裕，那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装修好搬进去住两年再换过？”
“那肯定不可能的，我们就是想稍微到位一点，以后不想换了，这种期房等住进去我都快40了估计，现在想想以后不发财么肯定不可能换了呀。”青玮看了一眼父亲，心里又一阵厌恶，不知道自己说住进新房快40岁了父亲会怎么想。
“建国你说的对，不实用！这套房子我看看也不行，这个房子不知道谁设计的房间这么小，公摊又这么大，买了这套房子等于40多万给他们公摊面积了。”青玮父亲生怕青玮心里还想着要这套房子，急向着张叔说道。
青玮一转头正好看见父亲向张叔摇头使眼色，这种小动作被青玮看到，心里就更加厌恶了，忍不住朝父亲白了一眼。
“青玮，叔和你说。”张叔抽了口烟，张口又有点犹豫，青玮感觉张叔有什么要说就转过头看着他，“嗯~叔和你说，你再~再去看看，多看看再说，噢！不着急。”
青玮看着张叔，有点疑惑张叔像要说什么，转念也没太在意，看着张叔诚恳关怀的眼神，青玮点点头说：“知道的张叔，这套房子本身也是看看，就算看中了价格还要还了，还不下来肯定也不买的。现在看下来感觉不行了，肯定排除了。”此刻青玮心里并不沮丧失落，反而有些解脱的轻松，这么贵的房子其实是买不起的，现在看不上反而得了解脱。
张叔用力拍拍青玮的肩膀说：“嗯！不要着急，现在的房价短时间不会再猛涨的，好好跑跑多看看，想不好就叫你爸和我一起来看看，反正盐城过来半个小时快得很，给你做做参谋。你爸也为你着急得不得了，儿子媳妇孙子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自己的房子，还在出租房里过日子，心事也大来，哈哈哈哈……”
“晓得咧，谢谢张叔！”青玮认真地道。
“谢啥？都是自己人，好了，那我和你爸就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青玮看张叔先上了车，又看见自己父亲默默地看了自己一眼，心里虽然别扭但还是和父亲说了一句：“阿爸，你路上开慢点。”父亲应了一声就开车上路了。
青玮回到家时正好宥宥在睡午觉，他把佳茜拉到隔壁小房间一五一十和佳茜说了一遍情况，把拍的现场照片上传到电脑让佳茜也好好看看。佳茜虽然还是气青玮，但是买房子的事涉及全家未来，她还是要参与把关的，看好照片佳茜就说：“这肯定不行，买还买不起了，实用面积还这么小，不用再考虑了，这个小区排除好了。”
听到佳茜这样一说，青玮觉得和自己意见一致，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毕竟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那么我们再去找别的房子看看，估计今年肯定买不成了。”青玮心里是想快点买好的，眼前的生活再拖下去真的看不到希望，生活急需一些改变。
“急也急不来，慢慢来好了，房子的事是大事。”佳茜说完这句就自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