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冰原驿站
- 身处异世界的我为什么总是被绑架
- 顾辰郗
- 2026字
- 2025-04-10 01:48:39
翡翠匕首刺入冰面的瞬间,刀刃与永冻层摩擦迸发出幽蓝火花。这是第七道刻痕,北斗七星的形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苏然蜷缩在冰丘背风处,呼出的白雾在防寒面罩内壁凝结成冰晶,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砂纸在气管里摩擦。
左腿传来的刺痛已经持续三天了。那道被量子冰晶划开的伤口正在以违背常理的方式愈合。
——淡绿色的肉芽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蠕动,像极了实验室培养皿里的翡翠苔藓。
苏然解开三层防寒绷带,借着极光看见皮肤下蜿蜒的荧光纹路,它们正沿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远处传来柴油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困在冰川下的史前巨兽在呜咽。三辆改装雪地车在冰裂缝间蛇形穿梭,车顶的探照灯刺破极夜,在冰原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领头车辆突然急转,轮胎碾碎冰锥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车顶佩戴红星绒帽的斯拉夫人举起信号枪,红色烟弹在空中炸出三短一长的摩斯电码。
“幸存者?”
来人摘下他的防毒面具时,左眼渗血的纱布被寒风掀起一角。黄铜牙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混着柴油味的俄语从齿缝间挤出。
“会说文明世界的语言吗?”当他布满冻疮的手指掠过腰间AK-47的扳机时,苏然注意到他手套上的冰晶正泛着翡翠色荧光。
雪地车后舱的帆布猛然掀开,穿银狐貂皮大衣的华人女子跃出车厢。她手中的勃朗宁M1910顶着苏然的太阳穴,枪管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
“说!是不是楚明派你来抢青铜罗盘的?”月光掠过她脖颈处的玉蝉胎记,与苏然腰间的翡翠匕首同时发出蜂鸣。那枚殷商样式的玉蝉正在皮下蠕动,仿佛随时要破茧而出。
脚下冰川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开裂声。百米外的冰层轰然塌陷,蒸汽裹挟着青铜锈味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直径十米的青铜舱门从裂缝中升起,表面布满甲骨文浮雕,每一道凹槽都流淌着液态汞般的水银。
穿藏青长衫的老者拄着铁杖走出舱门,杖头镶嵌的罗盘指针突然转向苏然的匕首:“周某在此等候您多时了,苏先生。”
冰原突然剧烈震颤。斯拉夫人对着通讯器嘶吼的俄语混着电流杂音:“第三纪冰芯样本出现量子扰动!”他话音未落,整块冰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华人女子脚底打滑的瞬间,苏然抓住她貂皮大衣的腰带,两人顺着冰坡滚向青铜舱门。老者铁杖重重顿地,舱门内伸出青铜锁链将他们拽入黑暗。
失重感持续了整整十秒。当视力适应昏暗光线时,苏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北极熊皮的冰床上。
墙壁上挂满滴答作响的铜制怀表,每块表盘都显示着不同时区——最古老的是一块刻着“同治三年”的日晷仪,最新的则闪烁着“2047.3.12”的量子荧光。
穿长衫的老者正在用冰镐研磨某种发光苔藓,翡翠色粉末飘落在苏然的伤口上,那些丝状物立刻缩回皮下。
“这是1937年《大公报》的特别报道。”老者将泛黄的报纸推到苏然面前,头版照片赫然是楚明曾祖父在殷墟发掘现场的画面。
照片边缘用朱砂笔标注着“乙亥年惊蛰,三千战俘血祭”。报纸右下角粘着块暗褐色污渍,在冰窖低温中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穿貂皮大衣的女子突然撞开房门,她手中的勃朗宁枪管已经扭曲变形:“周墨卿!你的破铜烂铁根本挡不住量子冰啸!”
她扯开领口,玉蝉胎记正在皮下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蚕食她的血肉,“那东西要苏醒了!”
周墨卿的铁杖突然迸发蓝光,杖头罗盘的二十八星宿刻度开始逆向旋转。整座青铜舱室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墙壁上的怀表同时指向午夜十二点。
透过舷窗望去,冰原正在升起无数翡翠色光柱,每道光柱里都隐约可见人形轮廓——有的穿着北洋军阀的军装,有的裹着苏联时期的防辐射服,最新的一道里甚至能看到穿着未来式量子防护服的尸体。
“抓紧熊皮。”周墨卿将铁杖插入地面裂缝,青铜舱门在量子冰啸的轰鸣中缓缓闭合。
苏然看到最后的光影里,那些翡翠光柱中的尸体突然齐刷刷转头,数百双泛着荧光的眼睛同时望向舱室。
黑暗笼罩的瞬间,舱壁亮起无数甲骨文刻痕。流动的水银在凹槽中组成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苏然腰间的匕首。
周墨卿点燃鲸油灯,跳动的火光照亮他左脸的伤疤——那是道贯穿太阳穴的撕裂伤,边缘凝结着永远不会融化的冰晶。
“欢迎来到时空褶皱点。”他掀开冰床下的暗格,取出个青铜匣子。匣盖开启的瞬间,苏然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响——匣中躺着半块三星堆青铜面具,断裂处正与苏然匕首的缺口完美契合,“从此刻起,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改变历史。”
舱室外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穿貂皮的女子掏出手雷状装置按在舱门上,翡翠色液体从装置中渗出,竟将青铜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没时间废话了!”她拽起苏然就往通风管道钻,“量子冰啸会引发时空坍缩,这破铜烂铁撑不过三分钟!”
他们们在管道中匍匐前行时,周墨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苏先生,看看你的左手腕。”借着管道缝隙透入的荧光,苏然看到皮肤下浮现出甲骨文刺青——那分明是今早还不存在的印记。
管道尽头豁然开朗。直径百米的冰窟中央,悬浮着由青铜齿轮组成的巨大罗盘。罗盘四周漂浮着无数冰棺,每具棺椁都封存着不同年代的尸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东北角的冰棺——穿旗袍的女子面容栩栩如生,她脖颈处的玉蝉胎记正与苏然匕首上的纹路共鸣。
“这是舍妹周雨眠。”周墨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手中的铁杖正抵着苏然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