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在山风中缓缓飘动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着忽有忽无的山谷,照着她时有时无的身影。
女人披头散发,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有,一会儿无。
这荒山野岭的,那里来的人?
女人的神情恍惚,也许是干农活路过的!
山里活多,半夜三更走夜路是正常的,累得半死不活的大有人在。
女人越来越近,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从头发上云断定是一个女人。
一阵山风吹过,吹灭了灯光。
“喂,你是谁?”云朝黑暗中喊去。
没有回音,没有了身影,一切都淹没在黑暗中。
云重新挑亮了马灯,想通过马灯散发的余光寻找消失了的女人。
也许是眼花了!
也许是盗墓的故意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想把云引走,然后他的同伙乘机溜进古墓。
云绝不上当,一定要死死守在古墓门口。
西山头传来了一声声哭声,悲悲切切的,好像是女人的哭声。
一定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哭声来自于九天玄女娘娘庙,她三更半夜为什么要跑到娘娘庙宇哭泣?
白胡子爷爷说过,晚上回不了家,宁愿睡在古墓,也不去庙宇过夜。
古墓也就是小鬼的庄院,没有什么害怕的,小鬼都好客。
如果遇见一个大方的小鬼,你睡在他的庄院门口,他一定会用最好吃的东西招待你。
当然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吃,小鬼吃的都是虫呀石头呀土呀的东西,如果你吃了,天明后一定肚子疼。
如果吃了石头,就会得尿结石,如果吃了毒虫子,就会中毒,如果吃了土,肠道菌群失调,要出人命!
反正一个字,晚上在小鬼家住店可以,但不能吃小鬼的东西。
小鬼无心害你,也想好好招待你,但他们吃的,根本不适应人吃。
白胡子爷爷就是个老封建,云今晚就睡在这古墓门口,咋不见小鬼邀请云吃饭饭。
“苍天呀!我的――命好苦呀!”
云终于听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九天玄女娘娘庙喊什么喊!
你命苦!这个世界上苦命的人多着呢!
喊,喊什么喊!
要是叫白胡子爷爷听到了,白胡子爷爷一定会说,孽畜呀!这庙院都是神仙清修的地方,还不快快给我滚回去!
“还我的孩儿呀!”
“九天玄女娘娘!我的孩儿被他们弄死了!”
“这一次是个带把的!”
“八个月了,我的孩儿就这样被他们弄了!”
“九天玄女娘娘,本来我答应等他生下来后,为您唱三天三夜皮影戏,可他们比土匪流氓还土匪流氓,弄死了我的孩儿!”
云听清楚了,这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字字如泪,听得云也想流泪。
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羔子弄死了她的孩子,让她伤心欲绝。
“我不想活了!”
“我那可怜的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叫我一声娘,就去了!”
“我不想活了!”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了声音,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剩下的就是黑暗。
难道那个女人死了?
怎么没有了一点声音?
不要理她,一定是盗墓的在玩声东击西的游戏。
云偏偏不上当。
这个年月,骗子的手段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超。
稍不留神,便中了骗子的圈套。
李大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被骗子玩得团团转。
李大毛说过,有一次他去公园溜达,看见一个女人抱着头在哭,哭得稀里哗啦的,好伤心呀!
前面就是一个湖,那女人就坐在湖边哭!
李大毛说,当时那个情形,由不得你想着要去救人!
“妹妹呀!你怎滴呢?”李大毛轻轻走过去,屁股对着湖,身子对着那个女人。
李大毛想,如果这个女人想跳湖,就得先过我李大毛这一关。
“妹妹!妹妹……”李大毛轻轻地呼叫着。
“我不想跳湖,你不要逼我呀!”那女人抬起头,冲着李大毛咆哮着。
云呀,当时那个情形,可把我吓坏了,我差一点就掉进湖里了。
“你这个王八蛋,跟我睡了,还逼着让我去跳湖!”
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女人突然站起来,一把揪住我的衣服。
“要跳湖咱俩一起跳!”
她拉着我就要去跳湖,我李大毛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有理说不清呀。
周围的人看着我,有人开始骂我,用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骂我。
我想尽快地逃走,便用手去扳她的手――她的手捏着我的衣服。
我还没有用力,那女人就睡在地上,抱住我的腿,喊道:
“你打死我吧!我反正不想活了!”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骂我,有人用眼睛盯着我,有人已经握紧了拳头。
云,那年我刚出门,不知道那女人玩这一招是为了要钱,傻不冷丁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里走过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伙,二话不说,朝着我就是一拳。
“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要打的就是你这个王八蛋,把我老婆拐跑了,害得我好苦啊!”
“我不认识她!也没有拐她!”
那男人又朝我挥起了拳头,打得我鼻子流血不停!
云,那个时候我嫩,要是现在,我一定把他们一起弄到牢里去!
“拐跑了我的女人,我今天要打死你!”
我们打了起来,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开始为我们劝架。
“兄弟,你就给他点钱,让他把人引走吧!”中年人对我说。
“我为什么要给他给钱,我又没有拐跑他的女人!”
“好兄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辩解什么,赶紧拿钱消灾!”中年人笑容可掬。
“我真的不认识她!”我辩解道。
“你这个猪,睡我的时候怎么就认识我?”湖边的那个女人冲着我咆哮着。
“你让开,我要打死他!”虎背熊腰的男人再一次伸出了拳头。
“兄弟,我看你也是出门打工的,睡女人也正常,可总得把屁股蛋子擦干净!”中年男子对我说。
“不是那样的!”我耐心解释。
“如果你还如此固执,我可就不管你们的闲事了!”中年男子做出了要走的姿势。
云,我那个时候也就缺少江湖经验,认为中年男子是真心为了我好。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合伙诈骗的。
李大毛的话让云以为娘娘庙里面的哭声,就是盗墓贼玩的鬼把戏,云绝不会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