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坏的结局

舒梓橦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她的床边坐着庄诗，许郜也在一旁守着她。

她的后背受了伤，轻易一动就拉扯到了伤口，虽然上了药包扎过，依旧疼得厉害。

“梓橦，你醒啦。”庄诗看着她，喜极而泣。

舒梓橦看了一圈病房，“我爷爷呢？”

庄诗安抚她，“还在急救室抢救中。”

闻言，舒梓橦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看看。”没穿鞋子，也顾不得自己还虚弱的身体跑了出去。

庄诗和许郜阻拦不及，连忙跟了出来。

抢救室外褚老爷正坐在长椅上等着，他的心情也很低落，不住的叹气。看到舒梓橦跑过来连忙起身要搀住她。

舒梓橦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一股风仿佛就能将她吹倒。她怔怔站在那，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双眼发愣。

庄诗追过来，许郜拿着鞋将鞋放在她面前。

“穿上鞋吧梓橦。”庄诗看着她满身的伤，心疼不已。

一旁褚老爷看她这样也心有不忍，对她道：“过来坐着吧梓橦，你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

“是啊梓橦，”庄诗担心的紧也劝她，而后又对许郜道：“去病房拿条毯子。”

舒梓橦看着“抢救中”三个字亮着的灯，道：“褚爷爷，我爷爷进去多久了？”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褚老爷的嗓音仿佛沧桑了许多。

话落，“抢救中”三个字的灯熄灭，舒梓橦眉眼微动，下一瞬，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褚老爷先起身走了上去。

“怎么样了医生？”庄诗也扶着舒梓橦走上前。

医生看了眼全部人，最后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太晚了，病人没有抢救过来……”

褚老爷有些不可置信险些站不稳，医生连忙将他扶住。

“怎么会……”庄诗震惊之余，担忧的看向舒梓橦。

舒梓橦浑身发软，跌到了地上，崩溃的情绪让她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眼泪不断地从眼眶落下她仿佛没了知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她咽喉里漫开，下一瞬，医院里雪白的地板被喷上一股殷红的血液，她吐血了。

“梓橦！”庄诗扶住她。

褚澈桀风尘仆仆赶来医院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舒梓橦挣扎着起来，“妈，扶我进去，我想看看爷爷……”她的声线哽咽，整个身体都崩溃得发抖，不借助其他力量根本站不住。下一瞬，一双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扶起。舒梓橦抬眸，泪水模糊了眼睛，褚澈桀的脸色沉重，连呼吸也沉了许多。

庄诗在一旁替舒梓橦擦了一些泪和唇边的血迹，她心痛不已眼泪跟着落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舒梓橦咬着唇，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呼吸，她紧紧攥着褚澈桀的手臂，往急救室里走的每一步，脚上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才终于走到手术台，艰难的抬起手掀开那张白布，那张时常对她笑温柔和蔼的脸已经不在了，此刻她看到的是一张苍白，满脸褶皱唇嘴乌青永远沉睡的面容。

这样沉痛的事实像一把锈迹斑斑铁刃磋磨着她的心脏，舒梓橦扑在舒老爷的肩膀上泣不成声，她哭了太久了，眼睛里像嵌进着玻璃渣子，每流下眼泪都火辣辣的疼，可如今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了……

忽然舒梓橦想到什么，站起身，情绪激动的扣住褚澈桀的手臂，眸光狠戾，仇恨洗刷了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凶恶的光，“利斯亚呢！”

褚澈桀看着她，心有不忍，将她抱进了怀里安抚，“已经死了，当场击毙。”

……………………

当舒明规赶飞机回到国内时，舒梓橦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再度昏厥还未苏醒。

他仅仅只是出了趟国办理事务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的心情更是难以言状。

舒明规走进病房，气氛沉重异常，褚老太爷以往中气十足的声音，如今也沧桑嘶哑了许多，“明规啊，真的很抱歉，我们没有照顾好梓橦……”

“伯父……”舒明规疲惫至极，仿佛老了十多岁，眼神暗淡混浊，“究竟发生了什么？”

褚老爷重重的叹息，“利斯亚将他们祖孙二人掳走，酿成了这番祸事……”

舒明规走到病床前查看女儿，舒梓橦的面色惨白如纸，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只要碰一下好像就会碎掉。

舒老爷子的逝世让舒梓橦受了极大的打击，在梦里她的眼角都还淌着泪，身体发着抖，极度的不安稳。庄诗坐在旁边不断的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掉眼泪，看到舒明规过来，她便起身走到了一边。

“爷爷，妈妈……”舒梓橦似乎做了噩梦，不断的呢喃着。舒明规赶紧握住她的手，“梓橦，爸爸在这……”

“爸爸！”

舒梓橦猛然惊醒，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神中的恐惧还未褪去，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待她看到舒明规，下意识的反握住了他的手，眼神中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她起身抱住了父亲，再次痛哭了起来，“对不起爸爸，我没有保护好爷爷，我错过了……”

“梓橦冷静一点，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看到女儿这样舒明规揪心不已，连忙安抚她。

舒梓橦摇头，抽泣着，“那个时候我其实有机会打电话的，可是我没有选择报警，如果我早一点报警，爷爷就不会救助不及时……”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舒梓橦只觉得悔恨和痛苦。

“抱歉……”一旁，褚澈桀忽然开口，他的声音黯淡，“其实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你的电话。”

“什么？”舒梓橦突然看向褚澈桀，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转变为愤怒，她强忍着情绪不至于让自己失控，再次开口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所以……当时你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对吗？”

“……”褚澈桀无言以对，“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

舒梓橦摇着头眼泪滴落，仿佛要碎掉了，嘴唇嚅嗫几番都泣不成音，“……我太蠢了……”

“你个不孝子！”褚老爷怒火中烧抡起拐棍就打他，“你干什么不接电话，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褚澈桀站在那躲都不躲，褚老爷的棍子就这么硬生生的砸在他的背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挨了几十下，褚澈桀一声都没吭，就这么咬牙硬扛着。

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庄诗纵然心疼儿子，但是这样的惩罚他是该受的。

最后是褚老爷累了喘着粗气，他才罢手。庄诗连忙扶住老爷子，给他顺着气，“爸，您当心身体。”

褚老爷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迟早我要被你们这些不省心的给气死！当初让你娶梓橦不愿意，现在越来越放肆，你让我怎么舔着个脸去见老舒？！”

褚老爷讲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起身看向舒梓橦，走到了病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终究……是我们褚家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