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凑个数呗。”
又是花孔雀,柳括凑到跟前,眼里满是兴味。他还没试过几人一起进领域呢。
方玄轻哼一声,心里有些顾虑,沉息几秒把之前的发现告诉柳括,没曾想这家伙居然更好奇了,恨不得现在就拉个人直接进去。
平日里一组队的成员几乎都是各干各的,大家也都没想合作,因为谁也不想看到一些不好的局面,况且这种合作的也是今日才出现在任务白板上的。
林锚指尖在平板上点着,闻言匆匆抬眼看了眼又低头专心玩好自己手中的开心消消乐,笑着开口:“方哥,就让他去呗,你不答应他都能郁闷死。”
柳括边听边颔首。
于是,一锤定音,最终方玄带着楚瞳和柳括三人一起接下那个任务。
——
又是熟悉的感觉,楚瞳抬手摸向脑后,意料之中的长剑又被禁制了,看来又要等幻仙主动释放气息了。
柳括隐晦地打量着现在的处境,他还是第一次进这种领域,以前的幻仙哪里会这么多花样,还先让他们解密,找到答案后才肯现身,这跟戏弄小白鼠有什么区别。
楚瞳颤抖着长睫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灯光。
昏黄的灯晕照射在眼球,她不由眯眼,眼尾溢出生理眼泪。
身下的车开的晃晃悠悠,看来路不好走,起伏多次,几人只觉得胃里仿佛也跟着翻滚。
目光越过座椅,直直看向最前面的钟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左右,车窗外黑漆漆的,隐隐约约能看到飞快而过的大树和模糊的田地。
倏然,楚瞳眼神一凛,神经紧绷。
她勃间似乎被人吹了口凉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寒气从背后爬上脖颈。
大体扫了眼,楚瞳估摸着她现在的位置比较靠后,但身后那人的鼻鼾声很重,不可能会是他。
而且车上的座位靠背都很高,除非这个人站起来就是给她搞这个恶作剧。
于此同时,方玄和柳括也感受到了那股不明气流,两人视若无睹,一个闭眼静息,一个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秒钟,脖颈处的瘙痒消失了,但车内的温度却开始降低,阴冷又刺骨的寒。
一只冰手蓦然从座底伸出,眼见就要抓住楚瞳的脚腕。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狠狠踩在那只冰手上,面上乖巧脚下的力度却不轻。
冰手愤愤收回,取而代之的是车玻璃上投下的一块阴影。
楚瞳侧头看过去,一张惨白的脸倒立贴在车窗上,见她看过来,女人僵硬地牵扯嘴角。
楚瞳神色没有任何波动,似乎还饶有兴致地撑着脑袋看着女人,眼里写着“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
见女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动作,楚瞳收回目光闭眼休息。
身上的寒气随着天色的渐亮开始消散,直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她才觉得车内暖和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进这个领域后,楚瞳就觉得自己身体好疲倦,有些力不从心。
不排除是幻仙在领域内设下的BUFF,楚瞳只能在它的领地里更加小心。
身边的空位凹陷,熟悉的香气弥漫到鼻尖,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他们自从天亮了以后一直没下车,车内除了他们三个幻师,还有此次前去西镇旅游的队伍。
不知道他们三人的身份是什么,楚瞳看向窗外的天。
不知何时,原本明亮的天际突然变得阴沉,乌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天空,看久了不免有些令人胸闷气短。
那边柳括已经很自来熟的和车上的人交谈起来,现在也坐到两人身边,小声嘀咕着他问到的东西。
车上载的是开往西镇的旅游团,听说西镇的戏曲天下一绝,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前去一听半赏。
乌云里闪过一道闪电,小雨落下,去往西镇的路更不好走了。
要说也是奇怪,这西镇都能靠着旅游团发展起来了,怎么还没搞到一条修好的路,整个镇子看起来处在穷乡僻壤之地,颇有些不合理。
不过在领域内,不合理也得合理。
车子晃晃悠悠,在楚瞳打完第五个哈欠后,前方终于没路了。
车轱辘碾过湿漉漉的泥泞,车门嘎吱响,到站的人呼啦啦下了车。
旅游向导带头分发透明连体雨衣和雨靴,他们要在雨间找到西镇的镇口,在天黑下来之前住进旅店。
一脚踩进泥坑,柳括抬手糊了把脸,脸色有些臭。
谁还不是锦衣玉食的主,哪知一进领域这么惨,那幻仙最好抗揍点,他揍不死它!
冷风扑面而来,旅游团的人前行都举步艰难,嘴里不知道喝了多少雨水。
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还是泥泞的小路,旅游团里的人不免有些抱怨。
楚瞳心里估摸着,从他们下车走,到现在也有近一个小时了,路这么远?
向导抬手喝了口风匆匆安慰了几句,闷头继续向前走。
终于,在柳括都有些不耐时,他们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小片灯光。
所有人喜上眉梢,也不管身上多冷多累了,脚下的步伐也轻松了许多。
看着吊在木桩上的红灯笼,方玄冷眸看向小片火光下的字。
乡镇门口立着高高的木框,正中间的木匾上写着“西镇”两个大字,朱砂红的大字仿佛要化掉,宛若鲜血。
阴冷的寒风又卷,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提高警惕。
向导像是习以为常,招呼着他们进镇。
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但也比泥泞小路好走。镇内静悄悄的,察觉到外来客,他们也像是躲着什么不敢出门,只透过门缝窗缝露出一只眼,上下打量着进镇的人。
旅馆很好找,就在小镇的中央位置。一路走来,灯火微弱的红灯笼随风摇曳,这里看起来像是座鬼镇。
倏然,静谧的小镇里响起瘆人的哭声,貌似是后山那边,由远及近。
远处冒出白色的身影,昏暗的光线下飘荡。
走近才看清,是送丧的队伍。
走在最前面的老妇人胸前捧着黑白的画像,是个笑得很开心的姑娘。
送命的号角和锣鼓敲敲打打,走在棺材两侧的人抬手洒下大把黄白纸钱,落在地上很快被浸湿。
遇上披麻戴孝的队伍,向导脸色有些僵,众人也纷纷退到街道两侧——不能跟死人抢道。
旅游团的队伍里不知道谁说了句晦气,楚瞳暗觉不好。
送丧的队伍在那人面前停下,老妇人阴鸷着脸一步步上前,看着面前被吓傻的男人,她嘴角噙着诡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