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本医册,一把神弓

陈礼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因为是石猴?”

石头生出来的猴子,哪来的爹?

这不是抬杠嘛。

陈丰噎了一下,心道我问的就是为什么是石猴,而不是父亲生出来的猴子,但也暂时揭过,继续问道:“那,那个哪吒呢,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那个三太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礼一愣,这故事……不是才刚提两嘴吗,怎么传这么快,难道是有内鬼?

正疑惑着,他看到了出现在陈丰身后的高展。

一脸笑脸仿佛常年焊在了脸上一样,怀里抱着一个白瓷器的一个小丫头。

“肿么回事!肿么回事!”小豆包挥着手,鹦鹉学舌似的跟着质问。

好你个丸丸,倒过来质问你三哥了……看到小丸丸出现,陈礼瞬间想明白了,大概是老五陈绍元听了故事后讲给小丸丸,然后模模糊糊的,又被自家爷爷听到了。

真够曲折的!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这都快赶上那次大风歌被嫖的流程了。

而老爷子心里想着也是简单,无非是因为他自身是被赶下皇位的,父子不和,平时编排一下天盛帝也就算了,毕竟某些地方干得确实不是人事。

可当看到儿子和孙子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削肉剔骨都出来了,还同样都是家里排行老三的,能不多想吗?

难道老陈家的江山还要再来一次神武门事变吗?

于是便紧张兮兮地质问了一番。

陈礼:“可这,是孙儿在一部残篇里看到的小故事,是一个叫吴承恩的人写的戏文……要不,我给大圣加个爷爷?”

末了,他试探性性地加了一句。

可陈丰不依,他本身就是个混不吝的,于是直接下了命令:“老夫不管!这故事不许讲了——给大圣加个爷爷?这还像话吗,那还是大圣?

“什么承恩谢恩的,老高,你知道这个人吗?”

高展往前走了一步,摇头:“老奴不知~,要不我让世安去查查,然后——”

他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绣衣卫,监察百官做得,斩妖除魔要得,一些阴暗的手段,也同样是使得的。

“咳咳!”

一旁几乎快要失去了存在感的某位少师大人,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咳嗽了两声。

本礼部尚书兼太子少师还在这呢,你们就在这里密谋这个?

可陈丰却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转头问道:“小安……袁小子回来了吗?”

高展:“明天是圣寿节,大相国寺那边他负责,不过……”

“什么?”

“当时的调令说是有大妖作乱,所以世安往大顺谷去了。”

陈丰沉默了一下,闷闷说了声“这小子”,然后便不再计较,转而取出了一个长匣,打开。

金焰扑面,雪光映华。

是一把长弓,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乖孙儿封王开府,我这个皇爷爷还没来得及表示,这是我之前让人做的,看看如何。”陈丰说道。

“孙儿谢皇爷爷!”

陈礼接过,入手有一种厚重感,如同握住了一把沉刀。

这是一把重弓。

而拉起弦,除了紧致,也还有清凉振心之感,以陈礼目前的力量,想要拉个大半也极为不易。

“好弓!”陈礼不由赞叹。

“老奴送殿下的贺礼,不知殿下收到了吗?”这时,高展突然凑上前来,问答。

陈礼:“什么贺礼?”

他的确收到了不少贺礼,在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这位高公公的。

高展同样是疑惑:“老奴送的,是一本医经啊,这里面可凝聚了老奴的半生心血呢,讲述了各种医毒之理,为殿下未雨绸缪所用。”

陈礼再次摇头,的确没有。

就在众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陈丰突然从怀里取出了一本册子。

咳咳两声,说道:“大概是落下了吧,这是我今天刚在武极殿里看到的。”

说罢,陈丰把册子往前一递,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礼的脸色一样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自家爷爷这蹩脚的借口是想骗过谁。

低头看,册子的名字非常简析明了,只有两个字,一个是“医”,一个是“毒”。

册子不厚,但里面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陈礼:“多谢阿翁了!”

“殿下客气了,只希望老奴这身本事,能对殿下有所帮助,不过……这册子怎么会在太上皇您那里?”高展嘿嘿笑着,至于后半句,那一看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陈丰尝试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最后还是直接抛开事实不谈,自称也换成了平时不常用的:“朕的礼物都还没送出去,你就先把贺礼送了?朕的面子往哪里放?”

实际上,这把弓他早就让人去制作了,神兵营那边找个大匠,还是轻轻松松的。

但是,谁知道这小子突破这么快啊?

气血关说过就过,人还没反应过来,再一转眼,炼肉的路也走完了,而且自身还有着天生神力的天赋。

于是陈丰一合计,索性再加些材料,制一把神弓出来。

今天用不到明天再用!

“乖孙儿可是好久都没来练弓了,你和太初怎么回事?像是约好了,各种推脱。”陈丰说道。

“二哥也没去吗?”陈礼问。

“嗯。”

陈丰点了点头,在一开始,他是想把两个娃娃都撵走的,毕竟觉得他们杂念过深,不适合练弓,尤其对于陈彦仙,最近心思更深了,从尧山回来后,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在经历了陈礼的惊喜后,陈丰就忍不住期待起来——万一自己看走眼了呢?

都是咱老陈家的孩子,天才能多一个是一个。

“听说兰妃,给你刻了把木刀?”陈丰突然问道。

“是。”

那日陈礼提刀去往甘露殿,在殿前苦苦等待的兰妃,看到自家儿子小小的身躯,提着大刀从宫闱深处走来。

目迎烈阳,脚踏青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风卷衣袖振钢刀。

那一瞬间,兰妃便忍不住地热泪盈眶了。

于是便开始刻起了这把刀,在她看来,儿子提刀如此威猛,大概就是喜欢刀的。

“贪多嚼不烂,习箭最忌心乱,你……你自己把握吧。”陈丰出言提醒了一句,不由想到了那天陈礼提刀时使出的拔刀术,熟悉就架在了燕木的肩膀上,于是只得悻悻。

也许武道天才,是在某个方面做到了极致,但真正的天才,是不会只懂一招一式,局限于一兵一器的。

对此,陈礼只能默然。

随后将话题回归到了贺礼上,问道:“说到贺礼,孙儿有一事想向皇爷爷打听,不知道皇爷爷是否知道光禄寺珍馐丞,卫奕。”

陈丰:“他送了一个很贵重的礼物?”

提到这人这不值得叫出名号的官职,陈丰便瞬间想通了关键。

陈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