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呃啊喔唔？呃哼！”
这位女老师抬起僵硬的手指，指了指他们，又指着桌上零散的饼干袋和牛奶盒，叽里呱啦起来，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似乎特别恼怒，可惜俩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下女老师似乎更愤怒了，她的语气更加激烈，同时动作幅度加大，狠狠戳了戳这俩人，接着大手一挥，直指教室外边。
这下夜弦和白珞薇都懂了。
“她是不是让我们......出去罚站啊？”白珞薇小声说，“好像我们，开小差开过了。”
“这不正好？”夜弦拉着白珞薇起身，“你真打算跟这群家伙上整堂课啊。”
女老师见夜弦牵着白珞薇的手，又更恼火了，嘴里骂得更凶了，白珞薇只能满脸歉意地跟女老师点头。俩人出去时，教室里的学生们还都扭过头来，有丧尸居然还笑。
那真是笑声，就是有点撕裂，跟刻刀划上黑板，轮胎摩擦水泥地的声响似的。
但夜弦听得莫名亲切，有种回到高中时期，同学们在班上起哄某对小情侣的错觉。
他俩在教室门外站好后，女老师果然没追出来，回讲台上继续上课了。
白珞薇悄悄抽回手来，脸有点红：“有，有汗的。”
“咳咳，抱歉，刚才下意识就。”夜弦挠了挠头，没想到他也能青春一把。
“你以前也这么牵女孩子手，跟她出来罚站吗？”白珞薇有点好奇。
夜弦瞥了眼她：“怎么会，我以前可是个好学生，被你带坏的。你是第一个。”
“嘿。”白珞薇忍俊不禁，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去哪里？要不，索性直接逃课吧？说不定能找到跟那只......唔，第二阶段的活尸？是这个名吧，跟它有关的线索？”
“行啊。”夜弦想了想，“我感觉这里的异常，大概率跟那玩意有深刻关联。”
连一阶段的灰衣男尸，都能改变自身骨骼，二阶段整个精神控制啥的，很合理吧？
“不过我们直接跑，老师或者级长会不会来抓我们啊？”他有点担心，“他们感觉跟昨晚那只灰衣男尸，是一个强度的怪物，要真的激怒了他们，我怕我们跑不掉啊。”
白珞薇深有同感：“有没有更安全点的测试办法呢......”
“啊~这样就算是逃课了吧？”
这时隔壁传来陌生的女声，两人同时一愣，扭头看去，对方刚好从7班教室里打着哈欠走出来，这是个穿白色竖领短衬，搭配黑色礼服裙的女生，双方直接对上眼了。
“啊。”
“嗯？”
两边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不可思议。
不是姐们，这末世呢你穿裙子？
不是哥们，这末世呢你泡妹子？
片刻后夜弦小心翼翼地问道：“活，活的？”
女生突然抿起嘴唇，猛地抽了抽鼻子，看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旋即扑了上来：“我的天哪，是活人啊！总算是见着同类了！”
白珞薇负责接住了她，看着怀里呜呜哽咽，声音颤抖的少女，她下意识抱了回去，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又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夜弦。夜弦耸了耸肩膀。
“呃啊！”
这时7班里又出来了个老师，那张饱含资历的老脸上，血红的眼瞳像是火炬，他朝外边的仨人狠狠叫了几声，似乎是在呵斥他们，别在上课时间吵闹，旋即缩了回去。
夜弦赶紧拉着俩女生，来到楼梯拐角处：“嗨同学，刚才那位是你的老师啊？”
女生这时也缓过劲来了，从白珞薇柔软的怀抱里抬头，抹了抹眼眶：“嗯！他是我们班主任，他对我们很好的，每次能霸课了都只讲半节课，剩下半节课让我们自习。”
夜弦有点迷糊：“霸课，但只霸半节，嘶......好吧。那你也是开小差被抓到了，给他赶出来罚站的？”
女生点点头：“不过我是故意的哦，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课本撕了，他就把我吼出来了。我本就没想上课，都末世了还要上课，你不觉得这太恐怖了吗？我也听不懂。”
“哦忘记了，我叫夏栀柠，栀子花的栀，柠檬的柠。你们好呀。”夏栀柠微笑。
“我，夜弦。抱着你的那个姐姐，叫白珞薇。”夜弦说，“我还以为整个中学都只剩下这种怪丧尸了呢。就你一个？还有别的活人不？你们这学校究竟什么情况啊？”
“我怎么知道啊！”
夏栀柠语气有点委屈：“我也是今早饿得不行，才出来找吃的，鬼知道外边变化这么大。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你是没见过他们凶残起来的样子，那个残肢乱飞哦。”
“栀柠，能跟我们讲讲吗？”白珞薇说，“我们从隔壁南大来的，这边不太清楚。”
“哦，学姐学长好！”
夏栀柠眼睛一亮：“你们南大来救援了吗？有信号不？难道你们那儿情况好些？”
夜弦轻轻摇头：“都没有，南大的怪物数量，估计是你们这边的几倍。”
夏栀柠眼底燃起的一丝希望悄然黯淡：“这样啊。”
接着，她便简单跟夜弦俩人，讲了下属于她自己的经历。
前天午夜，异变突然降临，整个青藤中学瞬间沦为人间炼狱，而夏栀柠所在的学霸宿舍，因为是四人间，还有俩人中途改外宿，所以当时就两个人，运气好都没变异。
她跟她舍友躲在宿舍里，用重物顶住房门，熬过了最艰难的灾难初期。
第二日她们醒来，发现整栋楼到处都是丧尸，宿舍也断水断电。她们又不敢出去，只能继续煎熬。到了下午，她们又饿又渴，夏栀柠的舍友实在扛不住了，打算冒险。
她舍友认为，再这么死守下去，恐怕连冒险的体力都会耗没，不如赌一把。
但夏栀柠认为，守下去并非没有希望，她相信会有救援队来的。
两人产生了分歧，都说服不了对方，最终她的舍友选择了独自冒险，夏栀柠则选择了配合她。她在阳台制造响动，吸引怪物注意力，趁机让她的舍友成功离开了宿舍。
而她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当天深夜，夏栀柠蜷缩在床上睡觉，结果却被外边的动静吵醒了。
她以为是舍友回来了，或者救援队来了，结果上阳台一瞧，是尸群暴动了，它们互相间展开了殊死的残杀，它们的低吼沉默而震颤，而胜者将吞噬败者的大脑和心脏。
夏栀柠不知道这些昔日的同窗，如今的怪物在发什么疯，她只是害怕地将自己埋进了被窝深处，捂着耳朵，让自己远离这地狱的纷争。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又饿醒了。
这次醒来，外边的世界似乎都寂静了。
夏栀柠来到阳台一瞧，惊奇的发现，整栋宿舍楼的丧尸似乎都消失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是个机会，她实在饿得不行了，终于离开宿舍找吃的了。结果她逛了圈宿舍楼，发现丧尸们真的都不在了。她吃饱喝足后，又听到了怪响。
来自高三教学楼。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白珞薇的经历差不多了，只不过按时间推断，夏栀柠是先被级长逮住的，白珞薇则是后边些醒来的，进班时间刚好错开了，所以才没碰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