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上我来时就这样了，唯一有人......有动静的，就高三那边。”夜弦说。
“哦，这倒不用担心。”
夏栀柠似乎并不意外：“因为本来就只有高三啊！我没跟你们说嘛？青藤马上要搬家了，新校区在郊区那边，地方很大，这边的校区因为政策改建，下半年就得拆除。”
“啊？”夜弦愣住了，“所以，你们是......最后一届？”
夏栀柠点头：“是既幸运又不幸的一届。幸运的是，带我们的是老邓，他明年就升职了。不幸的是，虽然都是封闭式管理，但新校区比旧校区多出的校内小卖部，甜品馆，咖啡书屋......我们都体验不到。而且往后拆除了，我们连回忆青春的地方都没了。”
她苦笑一声：“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毕竟连‘我们’都回不去了。”
“好啦不聊了，马上就到了。”夏栀柠指了指操场的一端，那片幽暗的小树林，“老邓跟我说，他前面看见那女生跑操场来了，刚才一路都没人，附近就那里能藏人。”
“......栀柠。”
这时白珞薇突然拉住了她，旋即看了眼她的胸口，眼神有点古怪：“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不？就胸腔这块，痛不痛？有没有什么异样感？”
夏栀柠满脸疑惑地低头：“没啊，学姐怎么了？”
“真的？”白珞薇还盯着她心口处，喃喃自语，“颜色又变了......喔又消失了。”
“学姐你是在担心我吧？”夏栀柠突然咯咯笑着扑上来，“要不这样，你自己来揉揉呗！哎都女孩子嘛，我不介意的！但作为交换，学姐你的也要给我揉！”
白珞薇猝不及防，被她折腾得羞红了脸：“喂等下啦，他，你学长在旁边看着呢。”
“那怎么了？眼睛长在我身上。”
夜弦理直气壮地说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俩，狠狠羡慕起夏栀柠了。
夏栀柠才不管他，边对白珞薇动手动脚，边瞅着自己的胸口，唉声叹气：“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学姐这般壮观呢？是不是毕业了上了大学，就能马上长大了啊。”
这么一番玩闹下来，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破口了，随后俩女孩都整理了下褶皱的衣物，夏栀柠率先走向小树林：“舒服够了，该干活咯。我是主人我先上，你们殿后。”
“你确定？”夜弦挑眉，“一个人不怕啊？小树林里有点黑哦。”
“小孩子才怕黑，总不能一直当小孩子。”夏栀柠头也不回。
夜弦没再说啥，只是拔出插背包上的球棒丢给她：“小心点，怎么说都是只丧尸。”
等夏栀柠走远点了，他拉着白珞薇也慢慢跟上，又小小声跟她讲：“你怀疑她啊？”
白珞薇瞥了眼他，似乎有点意外：“你怀疑栀柠，对我们有别的心思？”
“......是，也不是。”
夜弦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握住长剪刀：“怎么说呢，我感觉她是挺好一学妹的，性格开朗人也漂亮，对我们也很好。她的善意很真实。可就莫名觉得......”
他挠了挠头：“她似乎对青藤里的一切，太熟悉了。”
熟悉得都有些违和了。
白珞薇有点奇怪：“她就是这的学生啊！熟悉不正常吗？”
“正常，但......唉算了，当我没说。嗯？你在看啥呢？”夜弦突然意识到白珞薇的目光，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他的胸膛上。
白珞薇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其实，你这里也会闪呢。颜色倒是不常变。”
夜弦怔住了：“你还怀疑我？”
旋即他突然抬起双手，虚空狠狠捏了几下，接着一脸坏笑地探向了白珞薇：“那也不是不行，只要咱们公平对待，我们也交换着揉一揉......”
“滚哦。”白珞薇有点嗔怪地瞪了眼他，刚才夏栀柠都整得她身子怪怪的了，他再乱来，她就要跟炸毛的小猫一样，咬人了。
她懒得理他，抱着胸口，小跑进了小树林。
夜弦耸耸肩笑，心想如果换作白青雅，估计为了公平，还真可能让他得逞，不过他又想到以她妹妹的分量，就算互相帮忙，他好像......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将脑海中旖旎的想法甩开，夜弦定下心来，架起长剪刀也闪进了幽邃的树荫之下。
沿着石子小路没走几步，夜弦就看见了那俩女孩，哦不，现在是三位了。
穿着身断了半边袖子，衣摆上全是凝固的血垢，因浆液而黏成一块，像是头顶着块红黑色的大花胶的陌生少女，就倚在一棵芒果树下，她眼瞳中陷着两块血红的宝石。
夜弦心底一颤，但不意外：能在二阶段的老邓眼皮底下逃课，高低也是个一阶段。
夏栀柠这时就站在女生前边，双方似乎在进行交流，球棒则给丢在旁边的地上。
白珞薇跟她俩离的远了些，见夜弦过来了，赶紧拉着他到一旁，摁下他的长剪刀：“栀柠说就是她。她先去尝试沟通下，让我们等着，千万别刺激到人家。”
“我知道了。”夜弦心说要刺激到了，他们还不一定打得过呢。
这时夏栀柠似乎结束了，她转身走向他们，手里还拿着一张类似书信的信纸。
“你听得懂她说什么？”夜弦问，“我刚听她一直在呃啊叫，这总不是方言吧。”
“听不懂。”夏栀柠老老实实地，“但很好猜。”
她将信纸递给俩人：“学姐学长，你们应该......都谈过恋爱吧？”
两人愣愣地瞧着信纸上的内容：「颜欢，明早第一节课下课，我在操场边上的那片树林，我们经常去的那棵歪脖子树下，等你。我考虑了很久，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夜弦脸色变了：“情书啊？”
这就麻烦了，情感问题是他有点擅长，却又最不想触碰的领域，擅长是因为心理专业，不想碰是因为......他只会纸上谈兵。
三人面面相觑，夏栀柠率先阵亡：“我没谈过，连暗恋告白都没有，更别说情书，朋友圈就那么一两个挚友，其他都是点头之交，我搞学习的。靠你们了。”
“我，我也没经验。”白珞薇语气弱弱地说，“哦不过，我以前倒是收到过情书。但那些情书我都没来得及看内容，就被青雅拿去处理掉了。后面就再没人给我塞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
夜弦惊恐地受着俩女孩灼灼的视线：“我一个满脸写着‘什么谈恋爱？你闲得慌？有这精力不如去多刷几套题，多干两份兼职，赚点生活费不香吗’的人，你们指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