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十分认真地说：“不是哪一位，是脸上有刺字的贼配军。”
“哦？”
听说是贼配军，两个办事员都坐直了身子。
“好的，你继续。”
一个天齐会办事员摊开一个厚厚的本子，拿来了一支毛笔，开始在本子上的表格里填上各种信息。
掌柜的说：“我今天早上在街上卖面饼，突然就有几个贼配军过来吃我的面饼，吃完就走不给钱，我让他们给钱，他们顿时就把我一顿好打啊。”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和身上的谐音，说：“这些都是他们搞的。”
一个天齐会办事员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等着吧，一有消息我们就通知你。”
听了这话，掌柜的顿时很沮丧，起身往外走，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就知道不顶事，衙门里的人也经常这么说，让人等着，等着等着就没了下文……”
等掌柜的走了之后，两个天齐会的办事员，很快就拿着资料找到了牛大壮。
此时，牛大壮正在衙门里坐自己的班，穿着县尉的官服，看起来非常威武。
“牛大哥……”
一个天齐会的办事员刚刚开口，牛大壮就眉头紧皱，纠正他说：“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工作上要称职务！”
“好的，牛县尉。”
“这是刚才我们接到的报案，我们的天齐会会员在街上摆摊卖面饼，不但被靖江军吃了霸王餐，还被狠狠打了一顿。”
牛大壮本来就嫉恶如仇，现在还是大荔县县尉，专管治安，更何况天齐会还有团结一致的章程，听说会员被当街欺负，他顿时就坐不住了，当即便点了一百人马，直奔靖江军驻地。
牛大壮带人离开县衙，很快就被老百姓注意到了。
“牛县尉这是带人干嘛去？”
“带这么多人？这是哪里又打起来了吗？”
很多人都跟在后面，打算去看热闹。
有胆子大的，直接开口问道：“牛县尉，你干嘛去？”
牛大壮回应说：“刚刚有天齐会的会员在街上买卖面饼，结果被一伙靖江贼配军吃了霸王餐不说，还打人，我带着兄弟们去讨要个说法去。”
靖江贼配军？
贼配军这称呼，也就是老百姓私底下喊一喊，都不敢被人听见，但是现在牛大壮作为县尉，而且还是当这么这么多人的面，直呼其名，足以说明牛大壮现在的态度了。
刚才卖面饼那掌柜的，本来对这件事情就没抱希望，结果没想到，牛大壮居然亲自带着人要帮他出头，他顿时感觉鼻子一酸，第一次对天齐会产生了归属感。
天齐会这是有事真上啊。
自从这些外地兵进入大荔县之后，大荔县老百姓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被打破了，那些贼配军除了不冲动杀人之外，做的事情跟那些土匪反贼根本没有区别。
大荔县的老百姓，之前大家一直当牛马，被欺负了也就忍一忍，后面在天齐会的带领之下，是过过几天好日子的，自然也就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了。此时见了牛大壮要带人给会员出头，大家都跟在后面，要去看热闹。
等到达靖江军的驻地的时候，队伍已经突破了千人，浩浩荡荡一大片。
而此时，靖江军参将陶善正在军营里面抱怨，偌大的大荔县，竟然连一家青楼都没有。
他手下的一位副将说：“我刚才问了人，大荔县之前其实是有青楼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
“怎么的？被叛军给打没了呗？”
“那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来报：“陶参将，大荔县县尉牛大壮，带着好多人打过来了。”
“什么？县尉？打过来了？”
陶善一时间就没理顺这句话里面的逻辑，惊疑不定地问道：“我又没得罪过他，他打我干什么？”
要论职级，陶善是参将，统领一军，比牛大壮这个县尉级别高了不少。
再说了，梁国军政不互属，他属军，牛大壮这个县尉属政，这也不是一个系统啊。
“牛县尉有没有说，他是为什么来的？”
那士兵说：“他说他是为了一个卖面饼的老头来的。”
“为了一个卖面饼的老头？打到我靖江军来了？”
陶善顿时恼火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他觉得这并不是实话，因为太扯淡了。
他带着人走出军营，看到牛大壮确实带着一大群人在外面，旁边还有无数看热闹的百姓，顿时阴着脸，沉声问道：“牛县尉，如此兴师动众而来，到底所为何事？”
牛大壮朗声说道：“今天，一个老百姓在振兴街上卖面饼，你手下的两个士兵，吃了他的面饼没给钱，还把这老百姓打了一顿。你把人给我交出来，让他们把钱付了，再赔礼道歉。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就这点破事？”
陶善感觉自己都要炸了。
倒不是赔钱的问题，毕竟吃点面饼能吃几个钱？关键是这件事情太丢脸了啊。
让靖江军给一个底层屁民道歉？
这跟直接打靖江军的脸有什么区别？
“牛大壮，你是来找茬的是不是？”
牛大壮冷哼一声，一脸严肃地说：“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赔不赔吧。”
“赔？我赔你大爷！我呸！”
陶善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大荔县里现在那么多股势力呢，这要是道歉了，别人还不笑话死他靖江军？
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服软。
“不赔是吧？”
牛大壮冷笑一声，对身后的手下说道：“兄弟们，活动活动筋骨，陪靖江军的兄弟们练一练。”
陶善此时当然不能退缩，这可是靖江军的大营，他还能怕了牛大壮不成？
“行，既然牛县尉想练一练，那我们靖江军也不能扫了牛县尉的兴致，就陪牛县尉练练。”
牛大壮身后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他真正带来的人马，只有一百人。
而陶善的靖江军，却有好几千人，哪怕出来一成，也比牛大壮带来的人手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