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破烂的小城旧街上,行人稀少,偶尔一辆满载日本兵的汽车,一两辆载着日本兵的摩托车,还有一小队日本兵的巡逻队,还布置了日本兵的岗哨。站岗的日本兵都带着钢盔,端着步枪,步枪上还上着明晃晃的刺刀。这是日本鬼子要干什么呢?看这阵势,要有重大事情要发生。
在一条大街的中段路南,。有片开阔而荒废的空地。这里有几棵粗大的老槐树,老槐树到了盛夏也不会枝繁叫茂。而是龙钟老态,焦梢叶稀。尽管这样,以往的盛夏,这里是人们休息乘凉的场所。如今日本鬼子占领了这座县城,到处是日本鬼子,汉奸走狗,闹得人心惶惶,人们哪还有到这里来乘凉聊天哪。没紧要的事谁敢出门到大街去走动啊。这里变得冷冷清清的了。今天这个阵势,除了日本兵的岗哨和巡逻队,更无其他闲杂人员了。路北的大槐树下面,放着一把椅子。旁边放着一张沙发。两个日本鬼子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王宏昌,安放在椅子上,面对着路南。背后站看两个日本鬼子。沙发上坐着中野三郎。中野三郎身穿崭新的黄呢子军装,中佐军衔的领章和胸章非常醒目。脚上穿着大马靴。小眼镜的两个圆圆的眼镜片,遮着两个小眼睹,压着扁平的鼻梁。两只小眼睛透过眼镜片儿射着凶光。今天,中野三郎才完全露出他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日本法斯西分子的原形。他双手拄着他的指挥刀。样子十分狂傲。王宏昌看到中野拄着的指挥刀,不禁想起留有仁丹胡子的鬼子军官,挥舞着日本指挥刀指挥着日本兵用机枪向中国人群中扫射,在日本鬼子的机枪下,在日本鬼子指挥刀的指挥下,一片一片的中国人倒在血泊之中。不禁想起,留有仁丹胡子的鬼子军官,挥舞着日本指挥刀指挥着魔子的炮兵开炮。在日本鬼子指挥刀的指挥下,日本鬼子的大炮从炮膛里飞出一颗颗炮弹,飞向村庄,飞向密集的人群。不禁想起留有仁丹胡子的日本鬼子挥舞着日本指挥刀,指挥着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冲上手无寸铁的中国老人、妇女、几童聚成的人群,把刺刀一把把扎进他们一个个的胸膛......今天,这个留着仁丹胡子的小鬼子中野三郎,拄着他的日本指挥刀,他要干什么?......中野的面前,蹲着一只狗。这是一只日本狼种犬,俗称日本狼狗。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根据战争的需要,研究交配的狗。这种狗是用狼和狗交配而成的。这种狗具备狗的基因,又具备狗的基因,既像狗一样对主子忠诚,又像狼一样恶毒凶狠残忍,正符合日本军国主义的特征。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杀害中国人民的凶器有飞机炸弹,有坦克大炮,有机枪刺刀,……还有日本狼狗。日本狼狗是日本军国主义杀害中国人民的具有生命的特殊的杀人凶器。日寇侵略者也不知养了多少只日本狼狗。日本狼狗是吃中国人的活人肉长大的。也不知有多少被捕的共产党、抗日民主人士、被俘的中国军人,以及其他中国被这些日本狼狗咬死或活活地撕吃掉。今天,中野三郎这个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日本法西斯分子就带来了一只日本狼狗。这条狗体形大,膘肥,四肢健壮,后面拖着一条夫长长的,粗粗的,翘不起来的大尾巴。这是只黄狗,脊梁是黑的。两只大耳朵往上竖立着,两只眼睛喷射着发绿的凶光。张着犬嘴巴,露出又尖又长的犬牙。从犬牙可以推断出它有着极强的咬合力和撕咬能力。血红的舌头伸出来老长......这条日本狼狗十分凶残。而最凶残的是狗后边的主人。
两个日本兵押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衣服上布满了一道道血迹。从这点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受了酷刑。这人被五花大绑捆着,仍昂头挺胸,步伐坚定有力。他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脸上还流着血,......。啊!王宏昌一惊,是天佑,是马天佑!......。马天佑也被捕啦......。
鬼子把马天友绑在路南中野对面的一棵大树上。马天佑大义凛然,坚强不屈,昂首挺胸,瞪着两只眼窝微微塌陷的大眼睛,发出炯炯的光,怒视着中野三郎。中野三郎面部肌肉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狞笑。这狞笑显示出了日本法西斯分子的凶残。他轻轻打了一声呼哨,轻轻一指树上捆绑着的马天友。这条日本狼狗乎地站起,扑上了马天友,张开大嘴,露出长长的犬牙。照着马天友的大腿吞了一口,又长又尖的犬牙扎穿了马天友的裤腿,扎进马天友腿部肌肉,咬住一块肉往下撕拽。一块肉被撕了下来。鲜血顺着腿往下流......。马天友只是咬了咬牙,皱了皱眉头,没吱一声。王宏昌满腔怒火憋得胸腔将要憋破,怒火直冲脑门,猛地站起来:“强盗,魔鬼......。”背后的两个日本鬼子死死地按住他的肩头,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王宏昌只觉得头轰地一声,眼前好像许多灰色蝴蝶乱飞,里面还夹杂着火星,头懵地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啪!啪!
传来了两声凄厉的枪声。这里发生的枪声,说明了又有人被日本强盗枪杀。枪声惊醒了昏迷中的王宏昌。王宏昌马上认识到,马天友同志就义了。不由心中涌起一阵悲痛:我们的好兄弟,我们的好战友,党的好儿子,马天友同志英勇就义!王宏昌的脑海里,深深地烙着一个画面:日本狼狗撕下了马天友腿上一块肉,鲜血顺着腿往下流,马天友只是紧咬牙关,皱了皱眉头,在敌人面前,强忍剧痛,没吱一声......。天佑,是豪杰,是英雄,是一位真正的共产党员,是党的好儿子,是中华民族的好儿女,是我们的好同志,好战友,好兄弟。我们为有这样的好同志,好战友,好兄弟感到自豪......。西汉有“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的苏武。北宋有被割了舌头,剁去双手,只剩下牙齿还要和敌酋老狼主拼命的李若水。南宋有“饥餐哒虏肉,渴砍匈奴血’’的岳飞。南宋还有“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昔有在刑场上举行浪漫婚礼的陈铁军、周文雍同志。昨天有“恨不抗日死。留着今日羞”的抗日英雄吉宏昌。昨天有陈娟、陈荣、王翠莲......今天有马天友。他们代表了中华民族的脊梁,他们的精神就是中华民族的魂。王宏昌回忆起了一段往事:......。大名三师别有坐落在北方的一座小县城,它可是冀南豫比鲁西等地区的最高学府,是燕京大学的一个分校,是马克思主义最早的传播地之一。在这一地区,许多知识分子、青年学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在这一地区成立了党的组组,共青团组织,不少知识分子、青年学生、以及社会上的有识之士成长为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像高田平、胡兴、陈娟、李静、马天友、陈光辉、王宏昌等人,就是在这里成长起来的共产党员。由于在一起长期地工作,马天友和陈娟产生了爱情,并订了婚,很快就要成为同志式的革命夫妻了。国民党反动派对革命进行了疯狂地镇压,对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进步青年、民主人士以及广大工农群众进行了血腥屠杀。许多优秀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进步青年、民主人士以及革命的工农群众,被抓捕,被枪杀,被砍头。到处传说着屠桑共产党员从革命群众的噩耗。经常见到被杀害的英烈的尸体。马天友的未婚妻陈娟等女同志也英勇就义了。并且他们牺牲的也很壮烈。陈娟同志就义后,马天友痛不欲生。在同志们的劝导下,马天友没有倒下,终于从悲痛的困景中走了出来,振作了精神,决心继承先烈们的遗志,又继续工作起来......陈娟同志前天牺牲了,今天马天友同志又牺牲了,夫妻二人双双为革命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这是多好的一对革命夫妻呀,这是多好的同志啊......陈娟同志,马天友同志,李松同志,己及所有为革命献身的同志们,你们在九泉之下等着吧,在不久的明天,我也到九泉之下和你们相聚!
那是在大革命时期,县城里的徐鸿儒在城里有几家铺子,在乡下有几百亩水田。徐家可以说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了。徐老先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徐鹏,二儿子叫徐鲲。徐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徐鲲也走上了革命道路。党支部计划在以姚家寨为中心的地区发动武装暴动,建立革命武装,建立革命政权。地下党组织秘密组织了农民协会,组织了农民自卫队。徐鹏、徐鲲都是这次秘密暴动的领导人。武装暴动需要武器,需要经费。也就是说需要一大笔钱。经过徐鹏、徐鲲同志细致地做他父亲徐老先生的思想工作,徐老先生拿出了家中的全部积蓄,交给了党组织,基本上解决了经费问题。为暴动购买了一批武器弹药。还在民间动员了一批大刀、红缨枪......。暴动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但等合适的机会举行暴动。党内出现了叛徒,向敌人报告了武装暴动的机密。一天,突然大批的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配合当地民团等地方反动武装,包围了姚家寨。穿黄狗皮的国民党士民,穿杂色衣服的民团兵丁,个个荷枪实弹,在姚家寨及周边地区,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搜捕。地下党组织购买的武器弹药以及一些大刀、红缨枪被搜走,许多共产党员,参加农民协会的农民,参加农民自卫队的农民及其家属被抓,被杀,被下到了监狱。徐鹏同志就义了。徐老先生被下到了监狱折磨死了......没有暴露的同志暂时蛰伏起来了。敌人悬赏捉拿徐鲲......。在地下党组织的安排下,徐鲲同志从南方来到了北方,化名齐鸣......
胡兴是家大户人家的少东家。家里有两顷多地,地不算多,也不算少。家里喂着一槽骡马,有车辆等全套农具......他们家的地土没有租给佃户,自家经营,雇了一个长工,五个伙计,父亲既是东家也于活儿,也算是个农民。他们家打的粮食除了给伙计,给长工,交公粮、苛捐杂税,除下粮种饲料......。还富富有余,属富裕的农民。胡兴不管年龄大小,都算是少东家啦。胡兴从不凭仗自己家富有而看不起穷人。反而和穷人家的孩子很要好。在和胡兴在一起玩耍的孩子当中,都是穿得破破烂烂,唯有胡兴衣服比较考究,尽管衣服的布料都是粗布,但都是囫囵衣服,颜色较深,有时还穿长袍长衫,和其他孩子的穿戴打扮格格不入。可他和这帮穷小伙伴在一起十分融洽。小穷伙伴们和这位富家少爷也都很要好。胡兴小时候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好可怜穷人。有时胡兴从家里偷出一两个窝窝头,每人一小块儿分给穷小伙伴。由于饥,小伙们吃着胡兴给的馍,感到特别好吃。大伙儿特别感激胡兴。有一天,胡兴和小伙们在一起玩。胡兴发现小仓穿的鞋,鞋底的前头和后头都磨出了两个大窟窿,鞋底和鞋帮的后半部己分开了,走路一张嘴。胡兴说:
‘’仓,你的鞋还能穿吗?’’
‘’迁就穿呗。’’
‘’咋不换双新的?’’
‘’没有。’’
胡兴脱下了他脚上的半旧鞋,说:”仓,你试试。”小仓不知道胡兴是什么意思,穿上胡兴的鞋一试,咦,正好!胡兴掂起小仓那双烂鞋扔掉,说:’’就穿我这双吧。”
‘’那你呢?’’
‘’我回家再穿一双。’’
‘’你娘会打你的。’’
‘’没事儿。’’
小仓他爹听说小仓穿了胡兴一双鞋,皱着眉头:这哪能行啊!提着给胡兴送去了。胡兴的娘笑呵呵地说:”不就是一双鞋嘛。能穿就让孩子穿呗。’’
春天,特别是到了下半春天,很多穷人家闹饥荒。胡兴家是大户人家,家里有粮食。胡兴长大了,懂事了,听说村里某某家没粮了,某某家断顿了。胡兴就央告爹,给谁家点儿粮食吧,人家没饭吃啦。不吃饭咋干活儿呀。谁家没饭吃了,老邻老舍的,帮帮人家吧。
在财主家当长工,长年吃住在东家,一年四季在东家干活儿。不管地里的收成怎么样,一年的工钱(粮食)多少,这是死的。当伙计不一样,麦秋两季是按打的粮食的比例分粮食。这一地区多少年来东家和伙计分粮食的比例是“三七”分。既东家分十分之七。伙计分十分之三。胡兴认为这样分配不合理。伙计掏那么多的力,流那么多汗,分的粮食年到头不够吃,东家分的粮食除去公粮、杂税、种子、饲料......吃不完。伙计得到的太少。就提出东家和伙计分配的比例调整一下,伙计得到的比例高些。爹说,这个规矩不能变,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胡兴说:你想啊,地没人种,只能长草,能打粮食吗。骡子马没有人使,它会干活吗。庄稼没人收,会自己跑到场里吗。所有的活儿不都是伙计于吗。打的粮食伙计分得少,咱落得多。伙计家不够吃,咱家的粮食吃不完,合理吗。爹说。老规矩能变吗?胡兴说:咋不能变哪,规矩是人订的。可以面上不改,分粮食的时候多给人家点儿。
小财东的老东家一般都治家严紧,钱,少东家是摸不着的。年轻的少东家只有吃的饭,穿的衣,干的活,没有花的钱。年轻人想吃点儿,喝点儿,只有一个办法:从家里偷粮食。用偷出来的粮食到杂货物铺里换香烟吸,换酒喝,换牛肉吃。从家里偷粮食俗称“龚囤’”。叫有些人认为这是不道德的行为,不是个体面事儿。年轻的胡兴也“龚囤”。他“龚囤”不是为了换烟换酒换牛肉,是送给大北家。大北是他们家的伙计。在他们家当伙计已经十多年了。家里穷,人多,年年春天闹饥荒。小胡兴便从家里偷些粮食给他们家送去。每一次也不多。隔一段时间送一次,隔一段时间送一次。第一次小胡兴给大北家送粮食的时候,大北非常吃惊,说:”这可不中。’’小胡兴说:”咋不中啊。’’大北说:”让老东家知道了,会打你的。’’小胡兴说:”没事儿,打几下就打几下呗,也比您挨饿强。’’......
街坊邻居都夸小胡兴是个善良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善良正直的人容易接受进步思想。胡兴在大名三师读书的时候,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教育,使他明白,普天下受苦受难受冻挨饿的穷苦大众何上千千万万哪,光靠照顾可怜是不行的。他们受苦受难挨冻挨饿的根源在于万恶的带有剥削制度的旧的社会制度,剥削阶级的压迫和剥削造成的。只有推翻旧的社会制度,消灭剥削阶级,普天下的劳苦大众,才能翻身解放......胡兴逐步成长为一名共产党员......
所有的优秀的共产党员的背后,都有一段感人的故事。这些都是多好的同志啊。我们党有着无数的这样的优秀儿女。这些优秀的儿女们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力量,将无往不胜,革命会取得一个又一个的伟大的胜利。党的这些儿女---优秀的共产党员,是一颗颗革命的种子,具有超强的生命力,无论飘撒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敌人的屠刀杀不完共产党员,前边的一批共产党员被屠杀了,后面更多的共产党员又站起来冲上去了。共产党员不但杀不完,反而越屠杀越多,我们的党更加坚强,更加成熟。每一个共产党员就是一粒火种,一颗火星。这些火种是扑不灭的,只要有一颗火星存在,必定引燃起更多的火星,一批又一批,一批接一批,薪火相传。这些无数个火星凝聚在一起,必然燃起熊熊烈火,照亮广袤原野......由于叛徒出卖,县委开会地址遭到敌人的袭击,组织遭到了极大的破坏。我相信,只要有一个同志活下来,他一定会坚强地站起来,承接下来先烈们的遗志,继续斗争下去。
这次遭袭,李松同志牺牲了,马天友同志就义了,我被捕了,耿少杰叛变了,......。还有没有被捕的同志?还有没有牺牲的同志?......。就不知道啦。本来县委的同志就不多,肯定所乘的同志不多了,而工作却更多,更艰苦了,每个同志的工作量就更重了,你们可能都得超负荷地工作。牺牲的同志们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向你们道声:”同志们,你们辛苦啦。
王宏昌暗暗自责:党内出现了叛徒,是我们的失察。我是书记,主要责任在我。我应该向上级党组织做出深刻的书面检讨,并总结教训。可我身陷囹圄没法写。就是写了也没法交给上级党组织。
王宏昌想:......以往的规律,被捕的同志在狱中,敌人为了迫使被捕的同志投降,往往用其家里的人去要挟。中野这狡猾的鬼子,是不会不知道这起码的毒辣手段的。可他怎么没有拿我的老爹老娘,拿我的妻子喜梅,拿我的侄子女儿,拿我的哥嫂来要挟我呢?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没有抓到他们,他们没有遭到迫害,他们一定是转移了。他们是安全的。是谁帮助他们转移了呢?肯定是突围出去的同志和地下党组织。看来是有同志成功地突围出去了。这是对他极大的欣慰。王宏昌挂牵的是,成功地突围出去的都有谁?他们现在哪里?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王宏昌醒来,发现自己的脚脖子上砸着脚镣,手脖子上戴着手镣。王宏昌还感镣铐的铁环有些凉,有些硌脚。王宏昌感到也无所谓。自言自语地说:”嗯,这是我该戴的刑具。’’王宏昌环视了所处的这间屋子:很小,很低,很暗,很脏,气味儿很难闻。屋一张小床,床上铺把儿烂麦秸,上面有一条又脏又烂的被子。角落里放着尿桶......。外面是一堵铁栅栏,铁栅栏锁着笨重的大铁锁。铁栅栏外面有荷枪实弹来回走动的日本鬼子。枪上还上着明晃晃的刺刀......。哦---,这是监狱。哼,这才是我该住的地方。
王宏昌在大街上昏倒后,还没醒过来,就被下到了监狱,拖进了这间牢房。这个监狱是个老监狱,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建的,可能是自从这里有了县衙就有这座监狱吧。可能是不断修补不断改造吧,原来的术栅栏换成了铁栅栏。原先是国民党县政府的监狱,由县警察局掌管。现在由日本人掌管。原先看管监狱的那些狱卒大部分都撤换了,都换成了日本鬼子。只剩下一些做饭的,挑水的,扫地的,挑尿桶的,往外搬运死尸的……,那些老弱残疾,混饭吃的,是中国人。王宏昌看到这间牢房这幺小,又只有一张小床,就断定这是一张单人牢房。一般这样的牢房关押要犯,关押死囚犯。判了临候斩的犯人也关在这样向牢房。把王宏昌关押在这样的单人牢房,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当然明白。不过,他是毫不在意的。
关押王宏昌的场所变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王宏昌心里也明白,中野三郎这个小鬼子对付王宏昌的策略也要改变了。中野三郎这个小鬼子尽管很狡猾,他必竟是一头蠢驴。中野三郎对王宏昌进行感化,妄图捏造虚假新闻,诱降,劝降,威吓等一连串的阴谋诡计,一一失败了。中野三郎这天黔驴今天技穷了。
中野三郎的上司黑术大佐又来电话了,催问审讯王宏昌进展情况。黑本大佐得知毫无进展,把中野三郎骂了一顿。中野三郎非常头疼。王宏昌,本来是块宝,可以以此打开一个缺口,挖出这一共党地下组织,挖出一大批共党、八路,立下大功,可以获得勋章、奖金,可以晋升军衔,......。谁知道估计错了,不那么顺利。王宏昌是一个烫手的东西,粘在了手上,甩也甩不掉了。。。。。。中野三郎十分焦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他想起了马天友,......这是共党的一个死硬分子。金钱,收买不了他。官职,收买不了他。美女,收买不了他......共党分子,怎么就不爱金钱,不爱权势呢?给他用刑!如果是中国那些五大三粗皮糙肉皮的绿秫好汉,能抗过这些重型,还有些可能性。那些细皮嫩肉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在重刑之下不开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这个马天友,重刑受用遍了,仍没有开口。大狼狗撕咬他的时候,竟然没吱一声......马天友,共党的死硬分子......中野三郎十分感慨:在世界上,有的东西是坚而不强。有的东西是强而不坚。即坚又强,莫过于钢铁。共党死硬分子比钢铁还要坚强啊......共产党的生理构造与常人不一样吗?不可能啊。共产党的遗传基因与常人不一样吗?也不可能啊。共产党魁首斯大林说:”共产党人是由特殊材料铸成的......;这种特殊材料是什么呢?......。
中野三郎想起王宏昌,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苦楚:王宏昌,贫寒出身,父兄终年劳累,一家人勉强度日,他在乡村教书,不过只是当个孩子王,挣上二斗粮罢了,收入极少。他们这个家庭最缺的是钱。两千块现大洋对他们来说,那还不是天文数字?一块大洋就能买三十多斤小麦。两千块大洋还不够他吃喝一辈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两千块大洋,能买一百亩好士地,从一个贫寒之家一跃成为小财东......可他不为之动心。他们家世代白身。县维持会副会长,就是副县长。在他们的过去,只有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才能做的官儿,至少也得是个举人。做了这样的官,还不是金钱,美女,地位,荣誉,荣华富贵吗。可他不动心。简直不可思议。我让狼狗撕咬马天友,用这个场景来威吓他,可又失败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恐怕对王宏昌是行不通了......中野三郎踱到办公桌前,突然像发疯的野兽,暴怒了,在桌子上狠狼擂了一拳,咆哮起来:”动刑!用重刑撬开他的嘴,定让他招出上下级组织地址,名单!”过了一会儿,他又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王宏昌,是不是也像马天友那样,是一个死硬分子呢?......。’’
猫捉到了老鼠,一般是不会马上吃掉的。先玩弄一番,玩弄够了才吃掉。中野三郎也想嘲弄一番王宏昌。
关押王宏昌牢房的铁栅栏开了,中野三郎进来了。后来还跟着翻译官侯坤。王宏昌躺在床上,双眼似睁似闭。中野三郎进了牢房,主动和王宏昌打招呼:
‘’王先生,你好哇,’’
‘’中野先生,你好哇。’’王宏昌躺在床上,眼睛仍然是似睁似闭。
‘’我来探望探望你。’’
‘’谢射。’’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算可以。’’
......
‘’马天友被我枪毙啦。’’
‘’让我猜对啦。’’
‘’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中国有句俗话:前面有车,后面有车辙。后面的车顺看前车留下的车辙往前走就是啦。’’
?!......
中野三郎听了王宏昌的这儿旬话,心里有些吃惊。便恐吓道:王,你再不和我们合作,咱们刑讯室里说话。
哼,咱早就该这样。
什么?!......中野三郎听了王宏昌这句话,又吃惊又恼怒。
中野三郎本是这里嘲弄王宏昌的,反被王宏昌用不卑不亢的话给嘲弄了。中野三郎气急败,但他强压怒火,灰溜溜地走出了关押王宏昌的那间牢房。翻译官侯坤像一条狗一样,跟在中野三郎屁股后面也跑了出去。中野三郎的怒火没有发泄出去,窝在肚里只定暂时的,他一定要发泄的。
中野走出牢房门的时候,王宏昌仍旧在床上躺着,语调不卑不亢地送了一句:”不送。’’
王宏昌虽说身陷囹圄,但他不是捉到的老鼠。中野三郎也不是猫。
中野三郎心里一直在担心这个间题:王宏昌在重刑之下能不能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