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盗夜无休

经过了解后得知威尔辰贵族之后，他是从万里之外的西陨群岛航海到了东擎大陆，路过列国时遭遇了海盗袭击，逃离过程中船却沉了他侥幸划着救生筏来到了最近的沙滩，原本背包里装着所有的金券和流通的货币，可在却在市场购物时被人偷走了所有财物。

“从今天起就住这里吧，薪水虽然不高但管吃住，每周三要往钟楼送十桶黑啤酒。”井德将青铜钥匙抛出一道弧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会用虹吸管吗？”威尔辰接钥匙时露出一排白牙。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将斑驳的阴影烙在青石地板上。尚凝香垂眸凝视着水晶帘外最后一抹残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郁和神秘。当她素手拨开珠帘的刹那，后厨正在炙烤的龙涎香木突然爆出青蓝色火星，犹如夜空中的烟火，瞬间惊动了整座饭店。这本是掌柜特意为贵客准备的熏香，此刻却成了引人瞩目的焦点。

“快看！是凝香姑娘！”某个食客的银叉坠入松露浓汤，溅起的汤汁在亚麻桌布上晕开赭色涟漪，如同一幅抽象的画作。二十三个酒杯同时停在半空，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在暮光中凝成液态琥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穿堂风掠过尚凝香腰间缀着的银铃禁步，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栖息在檀木屏风后的凤尾蝶群。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为这魔幻的时刻增添了一丝浪漫与神秘。

夜无休正是在这魔幻时刻撞进饭店的。他发梢还沾着墓园带来的夜露，左眼那绺滑稽的刘海被风掀起，露出鼻尖那颗朱砂痣——像极了情蛊未愈的标记，为他增添了一丝邪魅与危险的气息。当蝴蝶掠过他握着酒壶的指节时，这个惯偷突然理解了何为神迹：少女曳地的烟罗裙摆扫过陈年橡木酒桶，那些沉睡三十年的葡萄酒竟在桶内发出婴儿初啼般的细响，仿佛在回应她的到来。

“十金币换你袖口一朵茉莉。”醉汉摇晃着扑来，镶着孔雀石的腰带扣撞翻珐琅彩烛台，烛火在地面上跳跃，如同他内心的欲望在燃烧。尚凝香微微侧身，烛火在她羊脂玉般的颈侧投下跳动的阴影，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与诱惑。她腰间悬着的鎏金薰球突然泄出一缕青烟，醉汉顿时僵在原地——不是慑于美貌，而是嗅到了曼陀罗混着冰片的气息，那是能让人瞬间清醒的毒香。这香气如同她的眼神一般，冷冽而致命。

夜无休的榆木脑袋此刻正上演着金戈铁马的戏码。他看见少女耳垂上的月光石坠子随步伐轻晃，像两把弯刀劈开他混沌的世界；她发间插着的累丝点翠步摇划过空气时，竟有银河倾泻的碎响。当食客们此起彼伏的调笑化作背景杂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盗取的九百三十七件珍宝加起来，不及她转身时裙裾绽开的一个褶皱。那一刻，他的内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所震撼，那是对美的敬畏与渴望。

暮色中的洛伊河正在吞咽晚霞，水面漂浮着尚凝香方才遗落的金箔花钿，如同一颗颗金色的星星在河面上闪烁。夜无休鬼使神差地涉水去捞，冰凉的河水漫过他偷来的麂皮短靴——这双靴子三小时前还穿在某位子爵脚上，此刻却为打捞一片金箔浸得透湿。这荒诞的场景仿佛在嘲笑他的痴迷与执着。

少女除下面纱的瞬间，对岸垂死的萤火虫突然集体振翅，如同被她的美貌所唤醒。夜无休永远会记得那捧起河水的柔荑如何将星光揉碎，记得她叹息时惊走的夜鹭在芦苇荡划出的银色轨迹。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成一幅永恒的画作。当黑纱《香殒》罩住他面容的刹那，这个偷过东海鲛人泪、盗过西山凤凰翎的贼王，终于悟到自己前半生都在为此刻的劫数做准备。她的出现，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

“还给我。”清泉般的声音冻住了他骨髓里流动的劣质麦酒。夜无休的瞳孔在地狱与天堂间来回摆荡：少女蹙眉的模样让他想起被自己失手摔碎的天价瓷器，那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与痛苦；而她抽走纱巾时带起的微风，恰似十年前那个雪夜，他蜷缩在当铺门口窥见的最后一缕暖光。那一刻，他的内心被一种复杂的情感所充斥，那是对失去的恐惧与对温暖的渴望。

月光在科特尔实验室的铅玻璃上切割出狰狞的几何图形，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黑暗切割成碎片。夜无休把那个鎏金铜匣往工作台一掼，镶嵌其上的赤晶石突然泛起血光——这便是从威尔辰那里顺来的。

“知道这是什么吗？”科特尔用镊子对准的孔洞，“星辰盒，西陨大陆皇室专用的特级防盗锁。”他布满烫伤疤痕的手指抚过匣体诡异的藤蔓纹，“没有专用钥匙是无法打开的，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东西也就毁了，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让东西的主人亲自打开后财物均分。”

夜无休灌了口掺着铁锈味的烈酒，突然想起尚凝香腰间禁步的图腾。那个总爱在古物里掺假的黑市贩子不会知道，此刻萦绕在窃贼脑海的不是机关奥秘，而是少女转身时惊鸿一现的雪白后颈——那截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冷瓷般的光泽，比他去年中秋盗取的千金玉壶还要温润三分。那一刻，他的内心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所驱使，那是对美的追求与对禁忌的挑战。

“明日此时。”他猛地将匕首插进橡木桌，刀柄镶嵌的猫眼石与铜匣赤晶同时震颤，如同他内心的决心在颤动。“我要带着它去换十万金。”酒瓶在青砖地面炸开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报死虫，它们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科特尔望着窃贼消失在密道的身影，突然觉得那铜匣上的符文明明在蠕动，像极了情蛊发作时血管暴起的形状。那一刻，他意识到夜无休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疯狂与执着，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名叫尚凝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