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大厅。
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坐在主位，顾寻山坐在其右手边，二人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他好歹当了二十来年的掌柜，天南海北的客人见得多，不至于冷场。
李兰香则是在偏厅观察，看准时机端壶新茶或者送些甜品过去。
作为一家主母，平时她可以放松一些没个正行，毕竟顾家就是这个氛围。
但在外人面前，她的仪态和举止都必须做到完美，不能给顾家丢脸。
很快，顾恩三人来到大厅，怜霜自觉退下往偏厅走去，阮云薇上前说：
“师父，我把顾恩带来了。”
闻言，厉正川把视线转移到顾恩身上。
他的眼神没有想象中那么凌厉吓人，起码和阮云薇说的不太一样，反而更像是和蔼的小老头。
顾恩上前一步，拱手道：“顾恩见过厉大人。”
“嗯~”
厉正川慢慢放下茶杯，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轻轻点头称赞道：
“做的很不错，幸亏你将那妖人引出临安，不然如今的临安已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妖人的事情他已经听阮云薇说过，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如果不尽早查明，任由这群妖人潜伏在大魏境内的话，恐怕会动摇国本。
顾恩谦虚的回答：“哪里哪里，都是阮神捕教导的好。”
“呵呵。”厉正川笑了笑：“这丫头的本事我比你清楚，不必过谦。”
“听说你手臂受了伤，过来让我看看。”
“好。”
顾恩来的途中就知道，厉正川已经让大夫回去，估计就是想借机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通过伤势推断过程，对于武者来说可是基本功。
都不用脱衣服，厉正川上手一摸就知道，这是拳头造成的伤势，而且对方明显有意留手，绝对不是妖人所为。
“小伤，我这有瓶丹药，四个时辰一粒，一日便能痊愈。”
“多谢厉大人。”
厉正川满意的看着顾恩，又看了看阮云薇说：
“你们两个这次的功劳很大，虽然没有查明暗处的敌人是谁，但挫败了他们的阴谋，还揭露了妖人的存在。
“我会向圣上表明你们的功绩，云薇就不多说了，顾恩你这边应该能获得一份嘉奖，到时候我再帮你争取一个临安侠士的名号。”
“无论你未来想做什么，这个名号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名声，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块金字招牌。
“那就麻烦厉大人了！”
临安侠士？听着和关中大侠一样。
“不客气。”
厉正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和一封信。
“云薇的来信说，她找到了一位不错的幕僚，我本来还有些怀疑她的眼光，今日一见，确实是一表人才，胆色过人。”
“这本功法应是她送你的报酬吧，收好，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也可以找时间来问我。”
顾恩心跳略微加快，他听懂了后面那句话的意思，立刻弯腰恭敬的接过功法。
“谢厉大人！”
【功法名称：九针九式（金）】
【特质：神医】
说明：一针一穴藏玄机，百病千疾化无形。
缓慢恢复自身伤势，并免疫疼痛。
【特质：御物】
说明：御风而行，泠然善也。
【御物】系神通会增加自身攻击距离，并对远距离的目标造成更多的伤害。
（2）增加一百米，一成伤害增幅。
（4）增加一千米，三成伤害增幅。
（6）增加一万米，六成伤害增幅。
（8）增加五万米，一倍成伤害增幅。
（11）无视距离限制，三倍伤害增幅。
【种类：暗器】
喔~！
双特质！
独立羁绊！
不愧是金色功法，五费卡就是牛逼！
顾恩毫不犹豫的将其激活，手臂上的胀痛感瞬间消失，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嘴角不自觉露出幸福的微笑。
阮云薇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她选的功法没有错。
她带着点自豪的语气说：“怎么样，我选的不错吧，知道你喜欢用暗器，特意让他们找出来的。”
“这本功法来历可不小，是百年前一位宗师级的武者，以针灸之法所创。”
“九根不同的针，对应九式不同的神通，非常厉害。”
“就拿镵针来说，此针长一寸六分，头大末锐，可破……”
阮云薇滔滔不绝的说着，但顾恩一句没听。
反正他又不练。
等她说完，厉正川也站起身。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顾寻山跟着起身笑着问：“厉大人，要不要留下吃个便饭，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些自信。”
“承蒙美意，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厉正川很自然的拒绝。
“那…好，我送您，请！”
厉正川大步往外走，顾寻山紧跟在旁落后一个身位，再后面就是并排走的顾恩和阮云薇。
偏厅的李兰香也在怜霜的搀扶下，出门送客。
顾恩小声问了句：“那妖人的尸首在哪？”
阮云薇也同样小声回答：“放在衙门附近供百姓围观，过两天就会挪走。”
“好。”
得知位置后，顾恩又有些激动。
既然都跳经验值了，应该也会有法球奖励吧？
厉正川的耳朵自然不用多说，他听到二人的交谈，顺势问道：“顾恩，你对妖人的尸首有疑惑？”
“确实有一点。”
“那正好，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
顾恩一愣，立刻明白厉正川这是有问题要问。
估计就算自己没和阮云薇聊天，他也会找个理由，带自己出去一趟。
“好的，厉大人。”
很快，到了门口。
顾恩跟着他们两个继续走，没让怜霜跟上来，厉正川可能会问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自己信任怜霜，不代表他们也信任。
果然不出所料，刚走出顾府的范围，厉正川便问了一句：
“顾恩，你听过佛祖割肉喂妖，众生平等的典故吗？”
“没听过。”顾恩老实回答。
“简单来说就是一位宗师级的佛门武者，用自己的肉，从启灵境的妖怪手里，换回了一名婴孩。”
“既拯救了人，又拯救了妖，这就是所谓的众生平等，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嗯？
不是问我和那妖人的追逐战，而是问佛法？
那你可撞枪口上了。
诡辩，也可叫做杠精，在他的时代属于是全民基操。
没点本事，你在互联网上都守护不了父母。
顾恩稍加思索，冷笑一声说：“很愚蠢的行为。”
“为何愚蠢？”
“很简单，不要跟着佛法的思路走，很容易被带歪，只需要从妖怪的角度去思考就能发现……”
顾恩咧嘴一笑：“一名婴孩就能换取一块宗师级武者的肉，对它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届时只会有更多的婴孩被抓，不管那位武者割不割肉，对于妖怪来说都不是亏本的买卖。”
“这可不叫众生平等，而是助纣……助夏为虐。”
这个世界没有纣王，但有一位残暴的夏王。
厉正川听了脸上浮现笑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看来云薇确实找了一位不错的幕僚。
“那如果换成你，能否做到两全其美？”
顾恩没有犹豫，立刻摇头说：“做不到。”
他来这个世界不久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人和妖之间没有矛盾，也没有问题，就是简简单单的生存之争。
生存，没有对与错，只有生与死。
听到这个回答，厉正川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顾恩问：“那如果将二者融合变为妖人，是不是就能两全其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