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心老人

前文修正了一下境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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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用的是法器替身，但却不是人皮所制，而是兽皮，人皮可都被我师尊收去另做他用了。”

“你果然是黑心老人那唯一剩下的徒弟！”

杨靖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愈发觉得眼前的女人危险，此刻二人被刘雪阳操纵一众灵鬼包围，身陷囹圄。

不过好在对方竟然为了回答自己的问题显露真身，那便是还有机会。

“天养，我为你竖壁清野，用飞剑拿下她！”杨靖低沉地说道。

他手中折扇挥舞，掀起一阵狂风，瞬间将周围近身的灵鬼击退，一条直通刘雪阳的真空道路便由此出现。

林真的飞剑攻击范围只有百米，此时两人所站立的区域，若是林真御使飞剑无法攻击到刘雪阳，即使勉强够得到，超范围的威力以对方的修为也完全可以躲避开。

杨靖的目的无疑是为他清理一条道路出来，让他接近对方，直取其真身。

“好！”林真当机立断从原地狂奔起来，冲向远处刘雪阳所在区域，同时手中法决捏起。

飞剑化为银光，如同一颗流星追在身侧。

他们陷入如此境地，也多是因为林真飞剑御使太过生涩，真要如杨靖两人记忆之中，林天养本人来，以这御剑术法，灵鬼根本近不了身。

刘雪阳看着向自己狂奔而来的林真，嘴角微微翘起，手中法决变换。

“缚地！”

随着她口中轻声念叨，一双黑色骨手从林真前进道路地面钻出，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腕。

林真发出了一声惊呼，被这双手极为轻松地绊倒在地。

随即刘雪阳法决变换，周围灵鬼一拥而上，将林真死死压制在地面上。

灵鬼身上流淌着的黑色粘液接触皮肤，像是滚滚的热水，让林真感到灼烫，不难想象若是修为低一些，炼体功夫不足，恐怕接触之下，会将皮肤烧穿。

林真受到灵鬼压制，痛楚让他精神无法集中，凝聚在飞剑上的灵力丝线再无法维持，本悬立在一旁的飞剑失去操控坠落地面。

“天养！”杨靖见到林真被压制在地上，神色焦急，刚准备调动灵力营救。

却发现周围灵鬼犹如发疯了一般，十二只灵鬼将其围住，一拥而上，比之先前更为狂暴，悍不畏死。

几道风刃过后，杨靖灵力难以维系持续不断地攻击，很快被众多灵鬼按在地面上，就如同林真的待遇一样。

刘雪阳彻底击败两人，从远处树后缓步走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

再怎么说她以后也是道果境巅峰修为，在黑心老人数次追杀下逃脱过，面对现在这两个刚入御物境，作战经验少得可怜的两个家伙，纵使修为低了一些，以灵鬼耗尽他们灵力，拿下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自家老杨这个时间段会点什么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本就没学什么攻击法术，全靠一手御风术。

他储物袋里应该还有不少宗门长辈赠与的保命玩意儿，但刘雪阳必然是不会给他机会拿出使用的。

杨靖被灵鬼压制在地面，依旧在奋力挣扎。

灵鬼身上的黑色粘液不断滴落，触碰到他的皮肤，烫出一块块骇人的疤痕。

“真是输给你这个冤家了。”

刘雪阳心里暗叹一声，看着杨靖如此凄惨的模样，原本被他突然袭击造成的火气，此时也消散了，有些心疼。

这场景让她想起了当年两人初遇时的场景，那时的林天养可比梦里的要能打太多了，和杨靖合作之下，自己操纵着的这些灵鬼，被打的溃不成军。

而她自身也被林天养的飞剑多次击伤，最终落败。

这也是为什么刘雪阳上来就用法器替身应对二人的原因，她早预判了林真的飞剑攻击范围，并做出了防备。

当时的杨靖没有杀她，而是选择将她俘虏，帮她治疗，即使林天养多次提议丢下她，杨靖也没有同意。

或许是那一刻起，刘雪阳就对杨靖产生了好感，但要说爱倒也是谈不上。

直到，三人直面黑心老人，杨靖舍命相救那一刻，她才真正动心。

二十多年过来，刘雪阳都没有忘记当年那场景，实在是印象过于深刻，自家老杨虽然笨了点，但人是一顶一的好。

她看着老杨，心里一软，手中法决松开，刚准备撤去灵鬼的压制，却感到一股战栗感充斥了全身。

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即使有近二十年没有感受到，但她绝不会忘记。

那充斥着黑暗、嗜血的法力波动，她只在自己师尊黑人老人的身上感受到过。

转头看去，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树后的阴影走了出来。

“两个御物境的年轻修士，是官局派来追踪老夫的？你做的不错，雪阳。”

刘雪阳浑身发抖，现在的她开脉九重的修为，在黑心老人面前弱小得如同一只小鸡仔，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轻易地捏死她。

那张苍老的脸，皮肤松弛地挂在脸上，挤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渗人。

在他出现的一刻，在场所有灵鬼的控制权瞬间脱离了刘雪阳，即使她解开了法印，林真、杨靖二人依旧被牢牢压制在地面上。

“难道是因为我法器替身死亡，让这老东西有所感应？”

刘雪阳心里暗想，没有大事发生的情况，黑心老人绝不会放下手中地脉之力的抽取，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师尊……”

她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面上，不是她不想反抗，在梦里死了便是死了，只是身体里刻下的咒符正发挥着效用。

那是黑心老人控制她的手段——催心符箓。

这是一种控制人心的术法，被施术者种下符箓，便生死不由自己，行为也会以施术者意愿为主。

刘雪阳这一跪，便是刻在身体中的符箓所导致的行为。

以黑心老人杀人不眨眼，视凡人为修行资粮的做派怎会收弟子，刘雪阳无非是他用作术法实验对象特意留下的。

待到他实验出这符箓的完全效用，刘雪阳也将成为他众多灵鬼中的一员。

“退下吧，这两个送上门来的修士，拿来当作我炼制鬼王的材料倒也是极好的，铜皮铁骨，抵得上一千个凡人的精血。”

黑心老人脸上露出笑容，带着和蔼的神色，若不听他说话的内容，旁人怕是以为他在与刘雪阳唠家常。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刘雪阳又有些分不清了，原以为是梦境，但体内的催心符箓却在发挥着作用。

为什么梦境中还会被人所操控？

可如果不是梦境，是她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

“坏了，老杨还被压在地上！”

刘雪阳跪坐在地上，看着黑心老人越过自己，走向了躺在地上的两人。

在原本她的记忆中，杨靖与林天养虽然只有御物境，但身上宝物一大堆，尤其是杨靖，作为【器宗】真传弟子，储物袋里被他师尊塞进了众多保命法器和符咒。

即使以黑心老人道果境八重的实力，想要杀了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则当初杨靖二人在完成任务之后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脱。

但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杨靖面对黑心老人的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样耗尽灵力，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依赖着对杨靖的熟悉，刘雪阳制服了两人，但却没料到黑心老人会在这时候出现，并接管灵鬼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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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被压制在地面，抬头看向黑心老人，心里倒也不是很害怕，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大不了死了醒过来就是。

但目前这个剧情发展让他有点看不懂，他进入两人梦境的目的，是为了拆缘。

按照走向来看，刘姨是反派头子的弟子，和杨叔天生阵营对立，这两人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怪得很。

林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改变了什么，月华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反馈。

如果他改变了两人中记忆的结局，梦应该就此醒来了才是，月华既然能把他送进两人的梦里，事情做完那就应该唤醒了他才是。

“那这是不是说明，我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或者说，还没有到两人结缘的关键节点？”

林真脑子闪过这个想法。

“如果现在在梦境中死亡，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拆缘失败了？”

这是个逻辑问题，林真稍加思索，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

假设他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他就不能在现在就下线，拆缘失败，月华沉睡，没有再一次发动前尘推演的能力，杨叔和刘姨就会不可避免地遭遇死劫。

那他属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纯白给，不但没救成人，还给自己后续正缘徒增了风险。

“要不再挣扎一下？”

林真抬头四顾，目光扫过正在靠近的黑心老人，同时尝试着调用体内的灵力。

他和杨靖不同，只是被压制住，灵力尚未耗尽，林真依旧可以感知到小腹那股涌动着热流。

但在灵鬼的压制下，他虽然可以调用灵力，但无法做到将灵气凝成丝线，换而言之，无法操纵那把短剑。

他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厉害，但就跟刘姨交手的过程，他大概知道自己老爸这具身体的实力比之刘姨也高不到哪里去。

那作为刘姨的师尊，整个梦境中的最大反派，黑心老人，不谈秒杀自己，就现在这种被困住的情况，应该很难产生有效的反击。

“怎么办呢？”

林真有些抓瞎，似乎除了等待死亡来临，从梦中醒来之外，他没了其他的选择。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破局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黑心老人身后的刘雪阳，突然发现这年轻的刘姨，她手指正在做着些小动作。

同时，她的眼睛也正看向了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

梦境还是现实，此刻的刘雪阳无法分辨，但这不影响她做出选择。

她不可能看着黑心老人把老杨炼成灵鬼，即使是梦中也不行！

“得想办法破除催心符箓！”

催心符箓的功能尚在，她如果敢在黑心老人面前做出反叛的行为，恐怕瞬间就会被反制杀死。

要想破局，必须先将她身上的催心符箓销毁。

二十五年前，她曾摆脱过黑心老人的控制，当时是在与杨靖二人的争斗过程中，林天养飞剑刺入她体内，恰好穿胸而过，刺入了符箓的本体，使得她重伤的同时也脱离了黑心老人的控制。

因此在后来，她才能跟随杨靖一同逃离赤木林，否则即使她去往天涯海角，也无法逃脱自己师尊的掌控。

刘雪阳视线与林真交错，同时给他使着眼色。

在她看来，“林天养”是个玩心眼子的高手，应该能懂自己的意思。

“用飞剑刺我的胸口！”

刘雪阳做着口型，没有发出声音，同时用手在胸口比划着位置。

黑心老人现在是道果境八重的修为，没有突破至神通境，无法做到神识外放，背后的景象他是无法察觉的，因此刘雪阳才敢做这些小动作。

“什么情况？”

林真一脸懵逼，他识别出了刘姨的唇语，对方反复重复了三次，搭配动作，非常清晰地传达了对方的意思。

同时，他感到压在身上的灵鬼骤然一松。

“嗯？”黑心老人那张老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向身后的刘雪阳看去。

灵鬼由他亲自炼制，驭鬼术也是他传授给自己这唯一的弟子的，有人在争夺控制权，他自然能立刻感知到。

但黑心老人并没有立刻阻止她，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被自己种下催心符箓的弟子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开脉境、两个御物境，纵使不被灵鬼压制，在他面前料想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咻！”

一道银光划破空气，从刘雪阳胸口穿过。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察觉到身体上的压制消失的时候，林真还是选择了照刘雪阳所说的去做。

反正他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咦？”

随着飞剑刺破刘雪阳的身体，黑心老人发出了一声惊咦，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催心符箓是他亲自种在刘雪阳身体里的，自然能够有所感知，就在飞剑惯体的刹那，那股本应存在的联系却突然断开了。

“原来如此。”

黑心老人脸上露出了微笑，同时伸手，磅礴的灵气在林中盘旋，掀起了一股灰色的风。

“你找到了破解符箓的办法，不错，不过在本尊面前解除可不是个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