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伐莫

由于不喜欢阳光，薇薇安整个身子都埋在罗文的怀里，额头也抵在他的肩膀处。

“沿着主路一直走，位置大概在夜霏客栈西北侧两公里处的一个洞窟里。”

“位置这么模糊。”罗文皱了皱眉头，在这大雪天里找一个洞窟可不是什么舒心的事。

“努瑞莱昂也只是通过各种典籍推测出了这个洞窟的位置，”说到这里的薇薇安顿了一下，大概是回想起她和努瑞莱昂相见时的样子，“上次见到他时就感觉他已经离死不远了，更像是被执念吊着这一条命。”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罗文当然也知道那个老人的情况，如果剧情没变的话努瑞莱昂一拿到这个雪瓶就差点彻底的合上了眼睛，只是由于雪瓶已经破碎，还留存着修复雪瓶的心思，才勉强爬起床思考起修复雪瓶的方法，不过到这个时候他也只剩下那寥寥的一口气了。

“我要的只是他一生的著作而已，更伤心的是陪他走南闯北的学生，奎因图斯·那瓦勒。”

“人总是要走的，能看到自己老师心愿已了的合上双眼也算是一件不幸中的一件幸事了。”

“嗯。”

相较于更多因为无法达成自身心愿而死不瞑目的人，能看到自己终身的目标达成而彻底燃尽陷入沉睡，毫无疑问是幸运的。

“关于暗精灵那件事，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有一点，当时暗精灵突然消失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甚至暗中有人煽风点火，想要把矛头指向城内的诺德人。”

“煽风点火的人找到了吗，唔——”突然刮来的强劲北风让罗文骤然压低了身子，薇薇安发丝间的清香也落入鼻尖。

情景所迫，薇薇安对于罗文的举动倒是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找到了，新格尼西斯街角吧的老板安巴利·仁达尔，风暴斗篷还在他的房子里搜到了帝国的盔甲和武器，这件事也导致罗尔夫·石拳等人对于暗精灵的厌恶变本加厉，甚至有些时候喝了两瓶酒就会跑到灰区那里对暗精灵进行辱骂。”

“但是在对这件事了解不完全的人眼里，却变成了另一回事......”

罗文眼神一沉，他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暗精灵男孩莱顿，他就既听了安巴利的话语，却又不知道他是间谍，只当他是因为教唆群众反抗而被逮捕，从而导致他对罗尔夫等人的憎恶加剧，甚至直接将暗精灵消失这件事怪在了他们身上。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罗文摇摇头，继续操控着萝卜走在石块铺就的小路上，还有两道马车行驶过的车辙。

“哦。”由于之前顶风压低身子的动作，如今薇薇安的下巴就抵在罗文的肩膀处，加上太阳底下她的精神劲不足，听着就像是耳鬓私语。

“之后我也开始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番调查，除了发现好几支捕奴队的身影以外，我还在一些外出暗精灵商队的现场发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可就在薇薇安摩挲着空间戒指打算取出东西的时候，萝卜突然唏律律的扬起身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

薇薇安此时背着身子，没法看到路前方的情况。

“好几辆马车，有一个车队被袭击了，”罗文眉头紧锁，拍了拍薇薇安的背说道：“你先留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是强盗吗？”

“不像。”

罗文翻身下马，走到马车上进行查看。强盗的目标肯定是货物，可是马车上最为贵重的货物依然留在那里，甚至连冬天最为稀缺的粮食都没有拿走一分一毫。

不过在箱子的里面，他找到了一份贸易清单，其右下角著名——瑞温·萨德利。

这个名字，是灰区一间杂货铺的老板。

簌——

感受到危险那一秒一把束缚剑瞬间在罗文手中凝结成型，在电光火石间挡住一发直指他太阳穴的箭。

暗箭被弹落在地，定睛一看，竟然是伐莫箭，其箭头处还抹着暗绿色的毒液。

而在松树的阴影中，一个皮肤呈现苍白且黏滑湿润，表皮翻卷褶皱，肢体比例失调，身形佝偻面容丑陋的怪物从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怪物？”薇薇安看见眼前丑陋的怪物发出了疑问。

“伐莫，曾经的雪精灵退化变成的。”罗文握紧手中的双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这群生物在第二第三纪元前还只存在于各种旅行者的口中，但是到了第四纪元，他们的袭击开始变得组织性，攻击也变得更加残酷。甚至有不少学者推测他们试图夺回本来属于他们的荣耀，当然，这种观点显然只会给他们同行的带来嘲笑。

因为从各种调查显示它们如今的智商更可能连荣耀是什么都说不清楚。

罗文不清楚如今这里有几个伐莫，只能警惕地盯着面前那个伐莫潜伏者的一举一动。又是一阵弓弦嗡鸣。罗文手中的束缚剑向上一挑，伐莫箭带着金属的哀鸣转向空中，盘旋着坠落到萝卜的旁边。

一只，两只，三只。

那些潜藏在阴影中的伐莫都一一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查鲁斯甲壳制成的墨黑色盔甲，其上涂抹着荧光真菌的汁液，手中的武器还隐约能看到从锻莫那里留下的技艺影子，但是也出现了严重的劣化变形。

“萝卜！你先带着薇薇安离开。”

罗文大喊一声后朝着最近的一个伐莫冲了过去，他现在还没有冷血到做出拿队友吸引火力那种事，所以与其让薇薇安留在这里分散他注意力，不如先让萝卜带着她离开。

“喂！”薇薇安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萝卜带走了，而另一边罗文的身影也已经杀到伐莫的面前。但是那只伐莫也没有坐以待毙，在发现对手杀来时身形快速后退。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拉开距离，因为罗文的速度更快，他本就轻盈的步伐骤然变成沉重的弹射冲刺，脚底震荡开的白雪化作螺旋状的漩涡，整个人像是炮弹一样撕裂空气的挤压来到伐莫的面前，手中轻盈的长剑化作拖拽的束缚巨剑，带着呼啸的飓风粗暴地砸碎伐莫的盔甲，将其重重地摁在了地上。

一只。

杀掉眼前一只伐莫的罗文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手中的束缚巨剑取消，一个翻滚躲过再次袭来的羽箭，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混蛋，这交叉火力要怎么出去。”罗文抹了一下脖颈处的鲜血，刚刚有一只伐莫箭擦着他的咽喉划了过去，如今现在心跳快得好像蹦到了嗓子眼。

忽然，一阵唏律律的马叫声传来，击打石头的射箭声也骤然减弱，待罗文转头一看，萝卜竟然一马当先撞向小山坡处的一个伐莫，一群蝙蝠也瞬间在一个伐莫的形成一个少女的身影。

罗文这个时候也没有想着他们怎么又折返回来了，抓紧机会一个朝着最后一个伐莫冲去。后者也拿出了剑与盾，矮小的身影只要举起盾就能在正面遮挡住大半的身体。

可是此时的罗文完全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另外两个伐莫被拖住的情况让他可以心无疑虑地放开手脚，手中再次凝聚出巨剑，在抵达伐莫身前时重重一脚踩在地上，以此为轴一个回旋斩在了伐莫举起的盾牌上。

铛！

震耳的武器碰撞声在火花四溅中落幕，伐莫举盾的手被砸得脱臼，一时之间中门大开。

一剑砍完的罗文缓了一口气，一声暴喝将剑反方向沿着刚刚落下的轨迹挑去，直接将这个伐莫物理意义上一刀两断。

而在另一边，薇薇安血魔法形成的利刃已经在无声间砍掉了一个伐莫的头颅，此刻已经向着萝卜那里驰援而去。

不过还是不用劳烦她了。

罗文取出暗影之弓，张弓搭弦一气呵成，一瞬间一只钢箭就精准的透过了最后一只伐莫的咽喉。

看着面前瞬息间被弓箭杀死的伐莫，薇薇安也是发出了一声惊叹，她刚刚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支钢箭的射出。

此时回头看去，刚好看到罗文将暗影之弓收回空间戒指。

“刚刚看还以为你是一个近战的战士，没想到箭术也不差。”

罗文却指了指被他弓箭射倒的伐莫说道：“这才是我的本行。”

“不太像。”薇薇安摇了摇头，毕竟刚刚罗文看着很年轻，刚刚挥舞大剑近身战斗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业余练习大剑的远程弓手的样子。

“真话你又不信，”罗文看着薇薇安牵着萝卜，“不过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太阳对你的影响不是很大。”

薇薇安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将宽大的法师帽盖得更低，来到罗文的面前说道：“确实影响不大，就是晒久了会灼伤皮肤。”

“你是被大君级别的吸血鬼感染的？”

薇薇安安静了两秒，没有回答，就在罗文觉得自己问道一个让对方不舒服的问题时，忽然感觉自己脖颈处传来了湿濡的感觉。

“薇薇安，我觉得你还是忍耐一下。”

“啊，抱歉。”薇薇安舔了一下舌头，抬起头时罗文能够清晰看见她那一双已经完全泛红的眼睛。

“你不是说已经不吃人肉和人血的吗？”

薇薇安依然在看着他的流血的位置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会这样的，就是感觉你的血液特别的香，喝起来像是葡萄美酒那股醇香的味道。”

“真的假的。”罗文抹了一把血闻了一下，只有着一股令人皱眉的腥味。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这玩意儿好喝？一股腥味。”

“你吃蔬果咬出来的汁液会觉得难闻吗？”薇薇安反问道。

“好像是这么个理。”罗文点点头，毕竟吸血鬼的构造已经和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