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后面的秦九凡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当日这位出手前确实说过，是死是活，看弟子们的造化。”
“哦？”过不喜冷眼盯着空玄：“你到底是什么人？那黯星教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个中秘辛牵扯太多，过谷主当他们是个神神叨叨的邪修窝就好。”空玄一抹自己的脸，随着一阵蠕动，露出了那张曾经让整个超凡武林噤若寒蝉的脸。
人仙不出，无人能敌。
“李戮玄！？”柳凡是死死盯着他：“几个月前监武司召集诸多掌门，那时你境界跌落散功的消息证实，如今这才短短数月，竟然已经到了超凡五境的地步？”
“不愧是戮仙刀。”过不喜仍是一脸警惕之色，罡气运转一刻不停。
“听你刚才所说，是折在你嘴中的黯星教手里了？什么彻底控制？”
李戮玄苦笑着说：“我体内有一尊近乎真仙的人物，原本是黯星教空字的掌教。那天一击破了后面那师兄弟五人的剑阵便是这真仙强行借我身体出手。”
“既然是真仙出手夺舍你，此刻你还能有意识说话？戮仙刀是将我们当成小孩子在哄骗么？或者说现在跟我说话的，其实是那尊真仙？”
“两位掌门也是摸到了人仙的门槛，那真仙能出阳神之事您应该有所耳闻，到了那等境界，就算肉体已经泯灭，真灵仍然能以阳神之态存续。黯星教用来夺舍控制我的这位一来他原本的肉身已经泯灭数千年，二来他当初并未跨过天门，只是在数千年的岁月里逼近真仙，而不是彻底脱离这凡俗之世，三来我李戮玄也并非任人宰割的对象，等他入我内景的时候察觉不简单，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我和祂现如今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也算是达成某种默契，看是我先把他彻底泯灭，还是他将我彻底控制。”
说到这里，在场几人其实都沉默了，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几分。过不喜放下自己的闻过琴，让出一条道来。
“既然你口称要来替我这几个徒弟稳住情况，那需在我眼皮子底下来。”
李戮玄点点头：“这是自然。”
话音落下，他已经走到那藏音谷师兄弟五人旁边，双手放在边上两人的中丹田之处。
“当时是夺舍我的那位强行以阳神之力出手，那时我与他还在争夺身体控制，因此祂出手之时我强行干预，总算是勉强让几位兄弟伤而未死。”
“至于他们的伤，我也是在和这阳神争夺身体至今才有了些了解，阳神之力本就是靠凝结到极致的罡气滋润，自然可以掠夺蚕食其他人的罡气，若是种入人体，时间一长，甚至会被那真仙控制。如今他们被那阳神之力入体侵袭，一旦运功，新生的罡气便被夺去，再严重便是被那真仙控制，自然难以清醒复原。”
他说话间，双手已经挪开，再度换了两人，而原先躺着的那两位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红润了些。
“我散功重修之后功力有些本质变化，对这阳神之力竟然有克制功效，他们只需温养几日便可，切忌不得动用丝毫罡气，等体内那种被蚕食的虚弱之感彻底消去之后，才能修行。”
两名掌门默默地看着李戮玄施治完毕，过不喜上去两指在自家徒儿脉上一搭，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向柳凡是讨了个空些的房间，留着几人在此处观察几日再走。
柳暮冬见情形已定，也是下山去看他心中记挂着的那烧炭老翁去了。
“既然误会已经解了，那...”
李戮玄忽然打断了柳凡是：“柳掌门，都说您千机阁丹器双绝，实不相瞒，今日最主要的还是来向您讨一份丹方的。”
“我千机阁的丹方...你李戮玄巅峰之时游历各大玄门，怕不是已经偷偷翻阅过了吧？”柳凡是晃了晃腰间一块儿玉牌，继续说道：“这块儿留影牌连着我千机阁阁藏库，当日李兄弟潜入其中翻阅的英姿我还特意留着，今日你找上门来本阁主不与你计较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的？需知本座所说比过谷主脾气好些，但也没那么好说话。”
李戮玄一怔，忽然无奈地笑了：“我说当时怎么总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原来是贵阁的精妙法器。只是这次前来讨丹，事关我体内这阳神，还请柳阁主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哦？可直到现在我都云里雾里的，就算有心相助，又从何处下手呢？”
“当初被这阳神入体之后，黯星教现任空字的掌教是知道我有些克制阳神的手段，所以他一开始是封了我体内几大窍穴的。当时我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就故意示敌以弱，那掌教也并不知道，他封住的有七成都是损毁的大穴，我还未曾修复。再加上他也忙于教内其他要务，并且他们总是神神叨叨的，自以为算中了我一定会被夺舍的未来，也就不怎么严加看管了。”
“后来便是碰上藏音谷师兄弟五人，当时那阳神出手之后被我抓住机会，夺取了更多的控制权，绕开了那些封印，如今终于彻底找到机会逃入关内。”
柳凡是试探着问道：“那么是要能温养经脉的丹？”
“不。”李戮玄摇头道：“那阳神如今对我威胁依旧不小，毕竟曾是逼近真仙的人物。”
“先前我不是说达成某种默契么？其实就是我和祂发现现在都无法奈何对方，祂只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控制我这身体了。”
柳凡是眉毛一凝：“你是说...在你睡觉的时候？”
“算是吧。”李戮玄苦笑着说：“我到现在已经三日未曾合眼，不瞒您说，如今竟然会觉得精神时有恍惚。虽说超凡之后不需要多久的睡眠，但精神总会疲惫，闭目养神小憩片刻总还是要的，可现在我根本不敢。”
柳凡是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此刻已经彻底相信了他。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我也没有这种能在你养神的时候助你控制自己的丹方啊。”
“晚辈想问问柳阁主，可有什么能保持清醒，或者刺激着我让我不会陷入恍惚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