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终焉·重启·新生

试问，什么样的世界才能被称为地狱？

是寸草不生的大地，还是黑云遮日的天空？

是流淌千万里的熔岩，还是淹没千百城的海啸？

不，这些都不是。

真正的地狱此刻就在路明非的眼前。

整个世界都是沉寂的黑色，冲天的盐柱不断传播着湮灭，空气中满是死亡的味道。

黑色的巨龙盘旋于高空，那挂满亡者骨骸的双翼遮住了天空，在那之下只有一个渺小的人类手持刀剑仰视那恐怖的身姿。

几乎没有任何余地，须臾之间人间便被化作炼狱。

一万年前，黑王被人类和龙王们钉死在王座上，而现在他回来了，他的怒火燃尽了一切。

从南极圈到太平洋，从欧亚大陆到美洲海峡，不论是秘党还是路明非，路鸣泽之前的布置都在一瞬间被他摧毁。

人类发展了千年的科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或许他们可以触及到寰宇的边缘，但是在黑王面前依旧是蝼蚁。

这就是尼德霍格，世界真正的君王。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此刻却甘愿停下脚步，与渺小的人类对视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与我为敌呢？”

至上的帝皇十分不解地问道：“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徒劳。”

他是屹立于高天之上的存在，穷尽火剑之路的万物天敌，此世唯一的神明。

没有人可以忤逆他，没有人可以战胜他，路明非和路鸣泽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可即便如此，少年依旧抬起手，向久违的故人竖起中指。

随即致以芬芳动听的问候——

“草你马的，少哔哔！”

路明非话音还未落地，服务器濒临崩溃的诺玛就在关机前下达了最后指令，在太空等候已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此刻解开了所有限制。

虹日惯星而下，自苍穹落下的钢铁巨剑凭借着最朴素的物理法则向王座发起冲锋，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在黑色巨龙的身躯上炸出了绚烂的烟花。

同时也给路明非争取到了突袭的时间。

一拳砸在七宗罪的剑匣之上，七柄造型各异的刀剑立刻飞出，烈火迸发之时照亮了半片天地。

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在他的身后聚合，逐渐演变为炽白色的尖锐之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神话中炽天使的六翼。

剑匣化作的雪花轻盈地在他身边漂浮，它们逐渐缩小，变为更加细小的羽翼，它们交织为冠为路明非加冕。

青铜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孔，无数金色的纹路浮现，前一刻那个孤寂的少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掌控烈火和青铜的王者。

青铜与火之王·路明非！

“述说原初，劫火自苍穹落尽——”

刀剑化为的羽翼疯狂喷吐着光焰，几乎可以媲美战斗机的加速度在刹那与时间零的复合领域的二度加速下，让路明非直接杀到了尼德霍格的面前。

“燃现世沉浮于火种之间！”

汉八方古剑之上浮现一具龙首，当它自下而上挥出时，如同开在天国的巨大红莲在尼德霍格的身上绽放开来，一时之间竟美轮美奂。

太古权现·烛龙！

路明非双手握住傲慢，身体如赤炎的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他每挥出一刀都是火焰的极致，仿佛在没有昼夜的世界中落下赤红的画笔。

“愚蠢的行为。”

纵然万金之躯受损，尼德霍格却依旧保持着轻蔑。

伴随话音落下的，便是帝皇之怒。

无穷无尽的重力顷刻间袭来，属于王权的镇压直接将企图弑神的路明非重新砸回尘土之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你还在存在于这颗星球就一定会被重力捕获，沦为君王的阶下囚。

“放弃吧，就算你与我是同源，皆为这颗星球的宠儿，但是业已成神的我和无冕的你之间存在一道足以横亘万古的天堑。”

“弥赛亚，这点你难道不清楚吗？”

地面因为巨大的冲击被砸出了陨石坑，路明非跪在龟裂的大地上，每一根骨头都被压出细密的裂响，肩胛骨应声折断，断骨刺穿后背，在苍白的皮肤上绽开血珊瑚。

但仅仅如此就想让路明非屈服就太可笑了。

面向血泊中的倒影他向自己下令——

不要死！

血肉开始重组，骨骼重新生长，路明非顶着足以开凿出陨石坑的重力再度起身。

“不要用那个名字来叫我！”

傲慢插入地面，无尽的火焰开始迸发，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公里的土石开始发出光芒，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了熔岩的海洋。

路明非右脚踏地，向天空打出惊世的一拳。

就连重力都被其扭转，就连尼德霍格都张开了无尘之地不想直面那力度，为此不得不停止王权的镇压。

“我是路明非！只会是路明非！”

黑色的西装被血液完全浸染，狂风卷起衣角猎猎作响，桀骜的少年握住从大地之源诞生的重锤向神明宣告自己的存在。

大地与山的力量，亦在此处。

“名字于我们而言并无意义，”尼德霍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从来都是凌驾于时光和历史之上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可以相互理解。”

闻言，路明非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指了指天上的尼德霍格，又指了指站在地上的自己。

“理解？我和你？”

在黑与红交织的世界，他独自一人怒骂着，嘲笑着。

“开什么玩笑！”

“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因为你死了啊！”

路明非的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此时他们却都不在他的身边。

被奥丁炼制成英灵的楚子航在最后一刻夺回意识，协助路明非斩下那天空之王的头颅后与父亲一同前往冥界。

恺撒率领着心神战机编队与无数倾巢而出的龙类炮火交加，最终凭借着小型核武成功与数位暗面君主同归于尽。

芬格尔代替被暗杀的汉高，拿着德州拂晓和武士刀，听着EVA播放《Beat it》将北美的叛徒杀得一干二净。

弗拉梅尔为了保护儿子以自身为诱饵带着纽约一起消失在天际，而昂热穿着那身黑色的葬礼服饰，鲜红色的折刀断在了一尊君主的眼瞳中。

他们所有人都将路明非护在身后，一个又一个争着抢着走在他的前面。

那黄泉路上早已熙熙攘攘，徒留他最后一人在人间直面最后的绝望。

这不公平啊……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变成了人类，还使用着那一套愚蠢的是非观。”

黑龙在空中张开双翼，咆哮着回应。

“和这个世界比起来，你所在乎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值一提，你应当重回龙族的怀抱，我的那些孩子都已经不在了，能和我分享权柄的只有你。”

“你将和我一同登上，这至上的……”

路明非并没有让尼德霍格把话说完，熔岩在其身后化为绵延千里的巨龙，他站在那龙首之上扶摇直上，张弓搭箭。

而那张弓是搅动潮汐的阿尔忒弥斯！那把箭是裁定流星的冈格尼尔！

七宗罪化为的羽翼包裹住冈格尼尔的尖端，炽白色的光焰划开了血色与黑暗。

他将自己的命运化为弦，引动权柄之间产生共鸣，让天空、海洋、大地在此刻汇聚于一处。

不同于言灵·莱茵是制造极端的不平衡，然后造成强烈不稳定的元素湍流从而达到超越核爆的效果，路明非则是将各种元素之间进行相乘，从而达到世界的原初——

那名为以太的奇迹。

轮转，轮转，轮转！

将四重的力量交织到极限，突破尘世的桎梏，触碰那名为“永恒”的边缘。

这是昔日里只有黑白双王曾经抵达的境界，如今接受四大龙王馈赠的路明非也不择手段地爬了上来。

尼德霍格终于还是失去先前的游刃有余，铺天盖地的金色吐息封死路明非的行进路线，巨大的龙爪虚影降下似是要将其连同大地一起撕裂。

七大王国·元素置换，在炼金术上就算是火王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因为他才是这个领域的开创者。

但是以太的力量冲破了君王的束缚，在路明非的怒吼声中尼德霍格看到了那些已经消逝的身影。

“怎么可能？”

“诺顿，康斯坦丁，耶梦加得，芬里厄，奥丁……”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与我为敌！”

无上的君王不可置信，他的子嗣哪怕死去也要再一次向他发起叛逆。

“这还用问吗？”

路明非微笑着说道：“这是你亲手种下的血债，绵延不绝的罪业。”

“许多人崇拜你的血脉而死，许多人争夺你的血脉而亡。”

“你赐予这个世界的，从来只有仇恨！”

跃出金色吐息与无尽火海，路明非挥舞着名为“盖亚”的重锤砸向尼德霍格的面门。

但在他就要触及的一瞬间前，尖锐到直刺脑海深处的声音险些让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七大王国·精神重铸，这是针对灵魂的攻击。

“笑死，所谓炼金术的顶点就是用来放冷箭吗？”

路明非自苦痛的深渊中抬头，再度举锤——

这一次，山崩地裂！

黑色的君王因为这一击再次流下了鲜血，熔岩色的鲜肉从鳞片的缝隙中喷涌出来。

“述说原初，卷星辰之臼，高天不允慈悲在此降临！”

没有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路明非抓住冈格尼尔，无穷的闪电汇聚成长达几百米的电刀，在灰暗的天空下挥出最明亮的锋刃。

太古权现·因陀罗之怒！

他恣意地切割着天空与黑暗，骇人的威能不断对黑王造成伤害，就算是奥丁本人站在这都不敢说能做得更好。

可就在路明非要斩下最后一刀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感官变得十分迟钝。

下一个瞬间，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剑向他轰然砸下。

“我确实该承认，你有挑战我的资格。”

那双金色龙瞳带着怜悯的意味看向路明非，“可是，也仅此而已。”

无论人类的科技发展到何种境地，时间与空间始终是他们无法改变的存在，但是对于尼德霍格来说，这却是弹指之间就能轻松做到的事情。

七大王国·时间逆流—空间开辟。

路明非此前燃烧生命的进攻都是徒劳，甚至于在黑王的眼里只是一出滑稽的戏剧。

四大权柄的四大神器悬浮在他的四周，少年站于高天之上，隔着密布闪电的黑云俯瞰巨龙。

“果然如此吗？”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这个结局。

“仅凭从世界树上剥离的些许权柄，想要对抗登上顶峰的你果然只是幻想啊……”

傲慢的君王眯起眼睛，不怒自威的黄金瞳却露出玩味的目光。

“你清楚就好，弥赛亚。”

“这世间的统治者，唯我一人……”

可就在他准备发表自己的胜利宣言时，敏锐的感官却一直在向他发出警告。

那个在他看来已经束手无策的路明非，此刻十分危险！

“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能用七大王国？”

“你说有没有可能，获得四大权柄的我就算无法登顶也足以从世界树上拿走些什么？”

路明非微笑着，满怀释然与决绝。

一圈又一圈晶莹剔透的水晶在他周身凝结，它们的表面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辉，令人目眩神迷。

他伸出手抚摸，那上面便浮现出无数的光景。

那是孩童新生时的啼哭，是医院墙壁前的祈祷，

是婚礼前的喜极而泣，是葬仪后的暗自神伤……

世界树在他身下浮现，每落下一片枝叶，都是一段时光。

「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

现在的他，便是全世界的救主。

路明非的身体逐渐开始崩解，如同科幻电影中一样的电子光流游走在他的全身，可是他却依旧矗立在那里。

“你疯了吗？”

尼德霍格在惊讶之余只能吐出这一句话。

他能看出来，但他看不懂。

“背负起整个种族的命运，将自己化身囚禁他们灵魂的地狱，为了战胜我，你不惜做到这个地步吗！”

可是少年却摇了摇头。

“抱歉，你高看你自己了。”

“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带着他们的份一起活下去。”

时至今日，路明非依然能想起路鸣泽那时的眼神。

人类与龙族不同，死亡便意味着终结，无从复活，无从挽回。

所以自从人与龙的圣战开始，路明非就自愿成为所有人类灵魂的死后之所。

与此同时，他也就背负起这个世界上人类的一切。

这就是，他作为昔日的支配者向世界树索要的权利。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

人类无条件地相信着这个愿意背负起他们的存在，哪怕他并不是真正的同类。

七十亿灵魂水晶从虚无中结晶，它们以人类情感为晶核的量子态存在——

母亲临终时未说出口的叮咛凝成紫色晶簇，数学家未完成的统一场公式化作金色光丝，连某个孩童在战争前夕折的纸鹤都成了流转的湛蓝符文。

那些就算是死，都无法被磨灭的情感。

四大权柄的神器开始共鸣，自这至深的人性之光中世界都开始被重塑，那一柄路明非与路鸣泽无论如何都无法打造的武器此刻终于浮现。

无需反射太阳的光芒，它自是光芒本身。

晶莹的水晶却镌刻着难以言喻的楔形文字，彩色的锋芒对准帝皇的咽喉。

黑王歼灭武装·人理断罪之刃！

这是渺小的人类燃烧自己的一切向至尊、至力、至德的尼德霍格发出的审判！

“你知道将这股力量释放的代价是什么吗！”

尼德霍格将破灭之枝横在身前，向路明非怒吼道：

“我向世界树索取了对一切物质的掌控，而你索要了所有人类灵魂的归属，人类铸造历史的化身，这样对撞的最后结果只有毁灭！”

“呵，”

路明非轻蔑地说道：“那又何妨？”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早已洞悉最后的结局。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个餐桌，尼德霍格就是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赶了下去，可路明非是直接掀了桌子。

当人类万年之久的历史与理想都加之于他一人时，他就拥有了这个权利。

代表所有人，毁灭这个不允许自己存活的世界的权利。

自己做的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之举，也从来不配称为什么英雄。

这只是一个Avenger（复仇者）不想服从Fate（命运），而向Beast（帝皇）发起的同归于尽罢了。

他高举起圣剑，然后挥下。

他断绝了世界树的根系，断绝了黑王的力量来源，也断绝了自己最后的生机。

尼德霍格竭力地嘶吼着，不断轮转的七大王国迸发出足以重塑天地的力量，他必须在路明非造成更大的伤害斩杀掉这个人类的救主。

“你疯了！你彻底疯了！你要拉这个世界给人类陪葬？！”

“怎么能这么说呢？”

路明非笑着说道：“反正这个世界无聊透顶，不如在最后盛放一次！”

哪怕创造本身都是一种毁灭，将旧有的事物摧毁，将新生的事物塑造。

这个世界因为尼德霍格已经停滞太久了，路明非不需要这样的安排和天命。

所以他再度举起了剑，面对召唤出百万巨龙亡魂的尼德霍格再度发起冲锋。

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而在这九百生灭之中，历史不知被重塑多少了多少次，那独属于人类的万年记忆光景流入尼德霍格的脑海之中。

人类所有未完成的理想都化作剑锋之上挥舞的星图。

只此一剑——

天地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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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记录编号：CHALDEAS-Ω-114514

观测时间：人理定础历2004/■■/■■■■:■■:■■

观测坐标：北纬■■°■■′■■″东经■■°■■′■■″

保密等级：虹级（仅限所长权限）

操作时间：观测结束后0.7秒

执行者：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福特（生物认证：魔术回路波长吻合）

“这样您就满意了吧。”

白发的男人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老人，哪怕内心中仍有不快，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

“感谢您的协助，Lord阿尼姆斯菲亚。”

宝石翁，或者说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优雅地摘下帽子向时钟塔的君主行礼。

“呵，魔法使的感谢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呢。”

君主看向已经被完全封锁的记录说道：“那条时间线是某个崩塌的平行世界吧，对于您来说这样的世界没有见过一万也有三千了吧。”

“我倒是很好奇，你想借助这个破碎的世界有何作为？”

严肃的老人挥一挥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身形，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轮黑洞。

“关于这些你就无需操心了，剩下的就是我和另一个朋友的交易了。”

赤红的瞳孔流露出期待的目光，这位沉寂已久的魔法师在与朱月的对决终于迎来了可以引起自己兴趣的事物。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中，阿赖耶识与盖亚将一块又一块残缺的拼图接到合适的地方，祂们收容着破碎的时空，防止量子之间的牵扯造成更大的时空波动。

而那其中，群龙在咆哮，言灵在躁动，化为灵魂徒留水晶之形的人类在高唱。

在那新的时空，他们都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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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跌入虚无之中，大地在脚下化作光尘，自至纯的白色中，他陷入到无尽的沉沦之中。

“哥哥，你还真是疯狂呢。”

跌落感突然消失，好像有降落伞拖住了他下降的速度。

许久不见的男孩从虚空现身，站在精疲力尽的少年身侧。

“真的决定好了吗？”

他问道。

“早就想好了。”

他答道。

“就算这通往终结？”

“那也好过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度过被注定的时光。”

路鸣泽的黄金瞳中流露出异样的光泽，可是语气却依旧如初。

“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有什么是你要改正的么?”

路明非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那我想过简单点的生活，我喜欢谁我就赶紧告诉她，我讨厌谁我就照死里打，谁敢动我在意的人，我就提前宰了他。”

“嗯嗯……”路鸣泽边点头边做笔记。

“你记下来干什么?”路明非不解地问：“这个世界都要完蛋了，你记下来能给谁看？”

“免得将来你死鸭子嘴硬，继续上赶着去当舔狗。”

路鸣泽收起小本子，轻轻抱住路明非。

“虽然这个时间线上的世界因为你的原因大概是要灭绝了，但是我们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闻言，路明非的嘴角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

“你的意思就算我把这个世界卡bug崩溃掉，也会有新的服务器咯。”

“是这样的，”路鸣泽轻声说道：“不过你会忘记一切，成为全新的你。”

“那听起来，似乎也不赖。”

路明非浅浅地笑着，眼前闪过不知跨越多少光阴的画面。

在最后的最后，一切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