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医生的面具后发出了阴冷的笑声。
他的身体抖了抖，仿佛在此刻变得异常兴奋：
“既然你的血肉都可以临时替代他的心脏，吊住他的命。”
“那么我觉得，可以试试利用你的血肉，来修补他的心脏。”
“我的血肉吗？”陈烽低下头咧开了嘴：“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呢。”
“看看你这兴奋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类的存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来学学医术？”医生禁不住再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我对这个可没兴趣。”陈烽摇了摇头。
对于陈烽的拒绝，医生浑不在意，他捧起开膛手的心脏，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盘子里面。
“没想到，居然会有机会亲手解剖几乎完全同化的心脏，我的身体都开始兴奋了呢。”医生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薄如柳叶的手术刀，对着面前的心脏，就是一刀切下。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
在心脏里发出的小女孩尖叫声中，锋利的柳叶刀划过开膛手的心脏，黑红色黏液喷溅在实验台上，散发出腐烂玫瑰的甜腥味。
医生像是翻花绳一样，将心脏的内侧面翻开，映入眼帘的是黑红交替的心内膜组织。
“果然，内外的表现都一样。”医生此刻似乎非常愉悦，他甚至还有心情跟陈烽解释道：
“你仔细看，这些黑色的东西就是这个禁忌物的组织。”
“而这些红色的东西，就是开膛手原本的血肉。”
“现在他整个心脏都是红黑相间的，如果想要给他分离出来，他的心脏会损失掉大半，大概就像冬天漏雨夏天漏风的破房子一样。”
“一会儿，我在把他和禁忌物分离之后，请务必按照我的要求提供血肉。”医生一边嘱咐着，他的手术刀上下范围如同庖丁解牛一般。
寒光在开膛手的心脏上不断闪过，一块块组织被医生麻利地切下，然后扔到了旁边的标本盘里。
随着医生的动作，标本盘里的血肉越来越多。
但是这些血肉却不是代表着禁忌物的黑色。而是开膛手原本心脏的鲜红。
“你不是切错了吧？”陈烽看着盘子里越来越多的红色，禁不住开了口。
“你不懂就不要瞎掺和。”医生骄傲地说道：
“这颗心脏里，那个禁忌物为了自保，把自己像是蜘蛛网一样笼罩在他的血肉里面。”
“我们如果要把禁忌物提取出来，最基本的前提就是把自己的组织都分离出去。到时候剩下的不就是这个禁忌物了吗？”
“哦！陈烽，你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自然知道这样一来无异于切碎他的心脏。”医生感受着陈烽越来越狐疑的目光，强行解释道：
“你放心，只要你的血肉还有之前那般再生的活力，我有一百种办法还给你一颗完整的心脏！”
医生在说话之余，手上的动作是一刻也不停。
很快，医生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团黑色的有着无数像毛发般粗细的触须的物体，这块物体的触须就像浸泡在盐水里的海藻一样，不断收缩舒张。
医生用镊子夹起一根黑色触须，它在空气中疯狂扭动，爆发出刺耳尖叫。
“小家伙！这回我可又看到你了。”医生看着这个小东西，从实验台上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黄金盒子。
他无视了禁忌物爆发出来的尖锐惨叫声，伸手将这个小东西抓起来，然后塞到了黄金盒子之中。
随着盖子关上，医生手中的盒子轻轻颤抖，最后又归于沉寂。
医生把黄金盒子放在一边，目光再次看向了旁边的陈烽：
“到你了，来帮个忙。”
“对，没错，我现在需要你的血肉。”
医生一条一条地提出他的要求：
“这些血肉最好是一粒一粒的，体积要小一些，而且上面的血管尽可能地要细一些，多一些，不要像你刚才在他的体内的那颗肉瘤那样粗糙。”
看着陈烽操纵着“夜枭”在胳膊上生长出第一片血肉的时候，医生摇了摇头：
“不够细腻。你懂吗？就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细腻润滑。撕掉，重来。”
新的血肉在陈烽的胳膊上再次生长。
“血管不够细，你这样完全没有办法和他的心脏血管贴合。重来。”
“肌肉组织，太少了，重来。”
“这样看起来差不多了，但是…你要是能在上面再造成一点纤维组织，让它能够起到胶水一样的作用，就更好了。”
陈烽现在有点咬牙切齿：“我感觉你在针对我。”
“我作为一名医德高尚的医生，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医生看着陈烽吃瘪的表情，再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嗯，这样差不多可以了。”
说着，他拿起陈烽提供过来的血肉，将这些血肉在手里揉碎成了胶水一样的物质，然后扔在了标本盘里。
医生像是正在拌沙拉的凉菜师傅，将陈烽的这些血肉和盘子里开膛手的心脏碎片不停地搅拌。
直到两者充分混合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盘子里开到手的心脏碎片一片片拿了起来，像是拼乐高积木一样一块块拼起。
这些血肉在医生的手里，慢慢形成了一颗心脏的形状。
只不过这个心脏上此时看上去却是千疮百孔，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这时候，这颗心脏上却开始有新的肉芽开始生长。
那些源自陈烽的血肉陈在空气中微微蠕动，像一团饥饿的蛞蝓，在不停地在增殖、分化，逐一将心脏表面的那些窟窿填充。
眼看着这颗心脏变得完整，医生用手轻轻捏了捏它。
扑通、扑通。
开膛手的心脏像是被人工复苏过一样，一下又一下有节律地跳动起来。
跳动之中，心脏表面的血管越发盘桓交错，它们逐渐凸起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
“哎呀，看来混进去点杂质呢。”医生用镊子戳了戳人脸，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不过没关系……实验总是需要点变量的。”医生面具后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开膛手：
“现在……终于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