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质子逃亡

“快追!别让他跑了!”

雨夜笼罩下的天鹰城,被一层肃杀的浓雾所包裹。这里是莽苍国的都城,此刻,一队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穿梭于错综复杂的巷道之间,宛如暗夜的鬼魅。

“呼哧……呼哧……”

少年秦玄在这迷宫般的巷道中飞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身后如影随形的追兵,逼得他不敢有丝毫停歇。水洼被脚步溅起,混着雨水糊了一脸,他却无暇顾及。

“该死,莽苍,我记住你了!”秦玄牙关紧咬,身上的衣衫已变得狼狈不堪,有些地方还被树枝划破,渗出血丝,但好在并未受重伤。一同前来大夏侍从和侍女为保护他,已悉数遇难。他们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秦玄争取到了逃生的机会。

莽苍,这周遭的强国之一,十二年前,大夏送尚在襁褓中的皇室子孙秦玄前来,如今他已长成翩翩少年。但谁又能想到,等待他的竟是如此绝境。大夏先皇驾崩后,因其无子嗣,便传位于弟弟秦子楚——秦玄的父亲。秦玄身为长子,自然是大夏的储君,如今莽苍背信弃义,在这国都之中就对他痛下杀手。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慌忙躲进一处暗角,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到最低,大气都不敢出。月光透过屋檐的缝隙,洒在身旁的草席上。当那草席被粗暴地掀开时,秦玄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蒙着脸的脸,还有那在黯淡月光下闪烁的刀锋,映照着他此刻苍白如纸的面庞。

电光火石间,秦玄没有丝毫犹豫,趁着对方不备,将藏在身后的匕首迅速刺进黑衣人的小腹。黑衣人闷哼一声,吃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愤怒地举刀便砍。秦玄眼疾手快,随手抄起身旁的桶盖挡住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在黑衣人受伤的部位。趁着对方身形不稳,他迅速拔腿开溜,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和追赶的脚步声。

“找到你了!”蒙面黑衣人声嘶力竭地呼喊。附近的黑衣人听到动静后纷纷围拢过来,为首的一人瞥了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重伤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随后毫不犹豫地一刀割喉:“真是废物,居然会被一个小孩伤到。”

“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应答声。

天鹰城的一座豪华宅邸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张满是怒容的中年脸庞。左贤王乌尔坎愤怒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地面,酒杯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得知大夏质子秦玄死里逃生后,他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慌。

“左贤王不必担心。”这时,一旁一位身着文人一袭素色长袍、头戴方巾的大夏面孔男子开口了。此人看似文弱书生,双目中却透着阴鸷的光芒,若不仔细瞧,还真会将他误认成一方大儒,他便是江青。

乌尔坎摆了摆手,半跪在地上的下属见状,自觉识趣地悄然退下。乌尔坎看向江卿,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与不安:“江先生,如今这局面,依你看该如何应对?”

江卿微微欠身,双手拱手行礼:“左贤王,大夏新皇秦子楚登上皇位,独子秦玄作为储君,必然要回大夏继承大统。王上的意思,自然是希望能斩断大夏的皇室传承。只是,据探子来报,除了我们莽苍派出的人马外,似乎还有其他人也在暗中追杀秦玄。”

江卿微微一顿,缓缓说道:“左贤王仔细想想,最不希望秦玄回大夏的,恐怕不止我们莽苍。”

“嗯?”乌尔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接话道:“确实如此,那秦子楚并非长子,其兄平西王秦子武才是。秦子武手握重兵,夏国兵马有三成在其麾下。若秦玄回国成为太子,日后顺利登基,秦子武自然再无机可乘。依本王推测,这秦子武脱不了干系。”

“正是!”江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折扇一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秦子楚以次子登基,根基未稳,在大夏,尊卑有序、名分正统至关重要。若秦玄回到大夏,他登基便师出有名,而秦子武若是起兵,那就是谋逆之举,大夏君臣可不会容忍。”

乌尔坎听了江卿的分析,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江先生,如此说来,倒是省了本王不少力气。那依你看,我们需要多派些人手,和追杀秦玄的其他人一同动手,送那小子上西天?”

江卿连忙摆手:“左贤王不必如此心急,咱们只需静观其变。让那秦子武先找到秦玄,之后,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大夏能干大事的高手自是越来越少。”

乌尔坎看着江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还是竖起大拇指:“江先生不愧是文人,这心计……”后面的话他生生的咽了回去,暗自嘀咕着‘这文人的心肠,真是比咱们这些武夫还要狠呐’,心中满是对江卿的防备,不过面上却依旧堆满笑容,丝毫不敢表露半分。

天鹰城的一座桥洞下,秦玄瑟缩在一群乞丐中间。为躲避追兵,他不得不和一名小乞丐交换了衣物。此时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骚味,却面容平静。身为质子的这些年,他尝尽世间辛酸,睡过猪圈、洗过茅厕,什么样的苦都吃过。在他心中,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他发誓,一定要让莽苍国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秦玄低头看着手中两块布料:一块是莽苍军营特有的粗布工艺;另一块,则是大夏西部安西郡特有的蛮牛毛料。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心中隐隐猜到,这背后的阴谋绝非莽苍一国所能谋划。

大雨依旧如注,秦玄坐在一块石头上,警惕地环顾四周。就在这时,周围的乞丐纷纷站起身来,为不引人注意,秦玄也赶忙站起来。众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这时,一道身影缓缓走到一块大石头上,站在那的,正是刚刚在桥上与秦玄有过一面之缘的谢砚。

谢砚双手握着一根木棍,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喊道:“今天,咱们丐帮莽苍分帮正式成立!从今日起,我是丐帮的帮主,我叫谢砚!天下丐帮皆是一家,咱们都是兄弟!兄弟有难,两肋插刀!入了咱们丐帮,那就是自己的亲人!都记住了吗!”

“帮主威武!帮主威武!”乞丐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眼中满是崇敬与狂热。

谢砚按了按手,看着这群兴奋的乞丐,又大声说道:“还有,记住我手中的打狗棒,以后这丐帮帮主就由这打狗棒传承!记住了吗!”

“是!帮主!”乞丐们齐声应答。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明日午时城东有善人分发粮食,都赶紧过去占个好位置,可别让城南那帮子抢了先。”

乞丐们一听有粮食吃,瞬间振奋起来,如潮水般涌出,朝着城东方向奔去。

“有点意思……”

谢砚的目光落在秦玄的背影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