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扒皮黄家，符箓赠友

方墨刚一回到家中，便拿起方才到手的符书研究起来。

“嗯……九品朱砂辟邪符，可镇寻常阴煞，能阻妖恶精怪……”

方墨点点头，这正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石头说矿上不太平，好像有妖魔作祟，我爹和石叔应该都是因此受害……”

方墨叹了口气，符周王朝龙君治国以来，妖魔作祟再没有往日那般猖獗，但奈何王朝实在太大太广，也常有乡野精怪修成道行在偏远之处作乱。

很不幸，青砂城刚好就是那种皇帝难管的偏远地带。

青砂城符宾会不是没有设立专门的斩妖司，但县内人手不足，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是保护城池不受妖魔袭击。至于城外妖魔乱象，只要闹得不大，像是这种死一两个贱民的小事，他们是没工夫去管的。

所谓天高皇帝远，像这类事件往往最后都由地方望族出面解决。

比如若是青沙河中有水妖食人，宁家的那帮练家子水手可不会坐视不管，最后定会为遇难者讨个说法。

但管青砂矿的黄家可没有那种好心肠。

青砂城中流传一句话，吸髓饿狗，扒皮黄鬼。

指的正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黄家。

像是克扣劳工酬钱、放出黑贷逼人卖身，这些龌龊之事黄家没少干。

对于这种一文铜钱都要从穷人身上榨出的东家，就别指望他们能出钱请人诛杀妖魔。

“听石头描述，这作祟之物的出现没有规律，很是邪门。”

“正因如此，黄氏组织过几次人手却没有堵住这祟物，加之每次只是损失几个壮丁而已，久而久之，据说黄氏也懒得再费那银子和心思，任由妖魔作乱。”

“真是帮漠视人命的狗畜生。”

方墨又想起了自家死去的父母，好一会才平复了起伏的心情，又担忧起石头的安危来。

“石头是个倔强性子，说定要将真相探个水落石出，我是说服不了他不去矿上，干脆我画几道符为他防身。”

方墨拿出一张黄符纸，准备照着符书所教，开始画九品朱砂辟邪符。

方墨非要自己亲手画符，却没有直接花银子买更好的辟邪符箓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石头和他一样，不敢受旁人太重的人情。

要是他画大价钱买来什么七八品的镇煞敕魂符，只怕石头最多勉为其难地收下，日后再想方法还给自己。

九品朱砂辟邪符虽然效果微弱，但胜在价格低廉，方墨用它送礼，刚好在一个石头能接受的微妙范畴内。

“况且我画的朱砂辟邪符，可不是单纯的九品符那么简单。”

方墨微笑着将祖窍道焰唤出。

火焰跃动，连带着方墨的神魂也感到舒适充盈。

如今他神魂强大，又有先前淬符带来的制符经验，琢磨透一道九品辟邪符再进行升品不算难事。

“嗯，让我看看符书，画符心决是……”

“逆画北斗妖瘴破，朱砂三颤秽气散……”

方墨斟酌着下笔描摹……

方墨的新年休假，就这样在符纸朱砂的陪伴中慢慢度过。

……

几天后。

方墨带着几道符箓再次拜访石平。

“小墨哥？”

石平打开门，惊喜地朝方墨叫到：

“你来得凑巧，快进屋！我娘这几天为你织了件新衣，我正要去矿上上工，准备拿去送给你呢！”

方墨走进屋中，不好意思地从石母手上接过衣服，又在她的要求下立马穿上。

“真好真好，这块布料子不错，配小墨你的身段刚刚好。你这般标致的儿郎出去，怕是能勾走不少姑娘的魂哟。”

石母望着穿戴整齐的方墨，满意地呵呵笑道。

“都是伯母的手艺好！”

方墨讪讪笑道，衣服的材质确实很好，软和厚实，让穿惯了麻衣的他内心涌上一股暖流。

“对了，石头，上次拜年我没来得及给你带点什么，这次我带了点薄礼，务必收下你小墨哥的一点心意。”

方墨带来了不少杂七杂八的礼物，有米有面，还有腊肉盐油等等……都是从坊市铺子里买来的上等货。但最重要的，还是藏在里头的几两碎银和辟邪符箓。

石平和石母一阵推脱，可方墨态度坚决，他们才勉强收下。

“小墨哥你整得也忒客气了。”

石平无奈说道，方墨看他样子，还是放不下心，忍不住道：

“石头，要不还是另找活计吧，我最近做了点生意，赚了钱，也缺伙计，要不来我这儿办事吧，银钱不会比矿里拿的少。”

“真的？我就知道小墨哥心思活泛，一定能挣大钱！”

石平初听倒是一喜，听到方墨赚钱了他好像更加高兴，但随后就摇头拒绝。

“小墨哥，你当初困苦之时尚不愿多吃我家一口粟米，我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而且我爹的事情始终没个说法……我心里有气！”

方墨默然，压低声音，不让石母听见。

“石头，你就这么不懂事？你没想过你娘咋办？”

“我看伯母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万一哪天染了风寒，光靠你在矿上做事，那点银钱够吗？”

“还有你也老大不小了，不为以后找媳妇攒点本钱？”

石头脸颊一红，支支吾吾地反驳。

“还说我呢，小墨哥你自己都没找媳妇。”

方墨摸摸鼻子，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莫提我，就说你，到底要怎么办，给我个准信！”

石平沉默了一会，半天才答道：

“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

“我爹……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了。”

“要是几个月后我还没查出什么眉目，那我就回来，帮小墨哥你做事。”

听完石平的回复，方墨不再劝说。

“行，那你留心点，想好了再来找我。”

“我给你弄了几道辟邪符，平日里下矿记得带在身上，小心点总没错。”

辟邪符？石平这才发现方墨带来的东西里，还夹着几道不起眼的符箓。

石平微张个嘴，下意识地作声道：

“小墨哥，太贵重了，我用不上这些！”

方墨强硬地塞到他手中，“拿着！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九品符箓而已，带着图个心安。”

石平确认了一眼手里的符箓，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觉得手中符箓有些古怪，但石平识得这的确是朱砂辟邪符。

现在矿上不太平，大家都购置了一些廉价的辟邪符，石平在工友那儿看见过类似的朱砂符，本来如果方墨不送他，他还打算自己去买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