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树银花,家和事兴

幻符的问题解决了,烟花的技术难关也被李乐霄攻克,二者组合的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方墨终于可以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方墨的想法是赶制出一批质量和口碑都过硬的王牌产品,在年关时节狠狠冲击青砂城的烟花市场。

还有十天过年,方墨要让东海郡的烟花商看看,谁才是质量过硬的正牌好货!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墨干脆吃住都在南桥街的铺子中,方李两人干劲十足,开始玩命制作烟花。

第一天。

“方墨,第一个大单子来了,宁小少爷阔气啊,一下订了这么多!”

“你让我走开是什么意思?说你画符时不愿意被人看到?”

“行吧行吧……记得别偷懒啊,别被我落下太多进度,不然可交不上货。”

第二天。

“方符师,今天要交货了,你的符都画完没有。”

“……好个你方墨,可以啊,才半日光景就能画这么多符!”

“快看快看,狗大户出手就是阔绰啊,这一共得有多少两银子!”

第三天。

“方墨老弟,宁少爷真是威风!走到哪里都要先放一炮烟花,惹得那帮公子小姐好生嫉妒,现在都抢着要买我们的货!”

“你说你早有预料?已经提前备好更多的符箓了?你的神识是青沙河水吗,怎么用也用不完!”

“啧!我得马上去赶工了,不然银子都要跑了!”

又是几天后。

“方兄!你真是料事如神!珍馐楼的管事和我们合作后,全城的酒楼都来找我们订烟花了!”

“哈哈哈!看到珍馐楼赚钱后,他们也眼红得紧,都想把自家招牌菜做成幻象,用烟花在全城宣传!”

“你说让我再去找找勾栏教坊……嘶,你脑子未免也太好使了!”

大年三十当天。

夜晚,玲珑阁里院中。

“方兄!我先敬你一杯!”

李乐霄脸颊微红,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李兄客气。”

方墨笑眯眯地和李乐霄碰了碰杯,也喝上一小口,顿觉舒坦。

珍馐楼的百年佳酿醉红尘,果真名不虚传。

方墨砸吧砸吧嘴,滋味比前世品过的任何美酒都要好喝。

能比过醉红尘的,恐怕只有酷暑三伏天中的冰镇有糖可乐,还得是汽最满的第一口。

方墨摇晃白玉酒杯,又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还只能苦哈哈地啃麦饼,由衷地感叹道——

果然赚钱才是王道啊!

过去的一段日子里,他和李乐霄一共卖出去过百之数的烟花。

这还是他二人产能有限,为了过年能休息两日,推掉了部分订单。

毕竟他们改良的符箓烟花幻象不仅高清还可以定制,无论从炫耀的时髦性还是宣传用的商业性,都远远胜过东海郡的产品,只会供不应求!

从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到城中酒楼与勾栏教坊,玲珑阁的新式烟花算是真正打出了名声!

虽然有一批囤积东海郡烟花的商人因此赔得血本无归,但方墨觉得很正常,市场规律如此嘛,黄牛贩子应得的!

“方兄,这次咱们可是赚大发了,估计一直到元宵节,青砂城的上空都会不带停歇地放我们玲珑阁的烟花。”

李乐霄此时是真的开心,就算是他从小就不怎么缺钱,能赚这么多银子也是让人兴奋的。

“嗯,我也很欢喜,特别是想到我们赌约在先,我还得拿其中七成……唉,银子多也是困扰啊。”

“呵呵,我就羡慕方兄这点,记性就是好,口头约定也记得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笑了出来。

方墨又抿了一口酒,不再开玩笑,正色问了李乐霄一句:

“李兄,不回自家看看?”

过年讲究个团团圆圆,李乐霄却还陪着他在玲珑阁院中喝酒,方墨可不想耽误别人阖家团聚。

李乐霄神情一暗,李断岳那张严肃的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酒也喝不顺心。

方墨见状喝下最后一滴醉红尘,悠悠开口:

“能短短数天搞定符箓烟花的制作难题,李兄的炼器才能不言而喻。”

“这次只是牛刀小试,李兄日后必能成为炼器大家。”

“回去见你父亲吧,听方某一言,值此佳节,他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乐霄还是有些犹豫,脸上神情挣扎变幻。

方墨叹了口气,一下子大声喝到:

“李兄真是糊涂!还不回去,小心你父亲被那李山唬得鬼迷心窍,把属于你的家产侵吞得一干二净!”

李乐霄腾地起身,差点撞倒桌上杯盏。

“晦气!差点忘了那厮!”

李乐霄的脸上一点犹豫都不剩,只留下一脸的坚毅,好像他马上要奔赴战场。

“方兄一言,真是让我受益无穷。”

“莫怪李兄我薄情,实在是孝字当头,难尽友义!”

“恕我先行离席,下次再找你喝个痛快!”

说完,李乐霄火急火燎地向方墨告辞,急匆匆夺门而出。

方墨的嘴角抽了抽,看着面前空空的座位,下意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什么都没喝到,酒早已经空了。

方墨沉默半晌,收拾起桌子。

恰逢有烟花升空,在方墨头顶炸开。

漫漫天火树银花,又一年家和事兴。

许是不知哪处人家正在庆祝新年。

……

咚咚咚。

许叔打开宝符斋的门,看见熟悉的少年面孔。

“你倒是年年如此准时。”

许叔让开一个身位,没好气地说道:

“希望别嫌弃我这里庙小穷酸,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方墨一笑,侧身进屋,将一壶烧酒放在案前。

“坊市街的那家沽酒店今年打烊得早,我跑到珍馐楼的掌柜那儿才弄来了这壶烧酒,味道可能不一样,您老先尝尝。”

许叔慢慢坐下,拿着酒壶嗅了嗅,满意地眯起了眼。

“嘿,算你小子会为迟到找借口。”

方墨也顺势坐到许叔对面,麻利地为他倒好烧酒。

方墨每年都会来许叔这里一聚,许叔年纪大了身体易寒,方墨都会为他提前打上一壶烧酒。

“许叔最近身体怎么样。”

“咳咳咳……嗯,死不了。”

许叔灌了几口酒,也不在乎自己又咳出了多少,他这个岁数,能多喝一口就是赚到。

方墨帮着拍拍许叔的背,让他的咳嗽好受一些。

许叔缓了一会,又笑了笑。

“多亏你们整了那什么符箓烟花,我这也卖出不少,足以过个好年了。”

“还是多谢许叔提点,不然我连引火符都没得卖,早就饿死了。”

许叔欣慰地摇摇头。

“想好去哪里学符了吗?”

方墨一愣,他连基本的修行之法都不通,其实到现在都不算正规符修。

“还未想好,不过我现在赚了点银子,年后我就去各个符箓文馆碰碰运气。”

许叔什么也没说,左手持酒,右手插在兜中,握紧了一道丹方。

丹方是前几日的郎中诊断后所留。但许叔自己都比医师清楚——

他的病,再多的银子也医不好的。

他早就活够本了,对生死已然看淡,但方墨的路还长,现在更是展现出了惊人的符箓天赋。

符箓文馆里都是些庸碌之辈,方墨去那儿无异于明珠暗投。

他叹了一口气,也该去拜访那位老友试试了。

许叔举起酒杯,振振精神提议道:

“来来,咱爷俩喝两口吧。”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