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雏见泽学院

“怎么，你在想什么呢？”

同样型号的列车，同样的位置。

看着眼前的凛子，卫宫的记忆回到了第一次和她去札幌的场景。

此刻的凛子依旧呆呆望着窗外，只是眼前的景物不再像往常那般熟悉。

这次的奈良之行卫宫只带上了凛子一个人。

爱音需要在东京留着，野铃的母亲还没有找到，爱音需要留下来陪伴她，同时也充当卫宫在东京的耳目。

“你说樱岛究竟是不是人类？”

凛子的眼神难以掩盖失落，她这两天和卫宫一同参加了藤原的培训，现在也成为了东京武侦学生会组织部一名新晋的干事：

“你期望她是还是不是？”

凛子的声音像是在拷问卫宫一样，她在培训的两天并不知道究竟要调查谁，直到在列车上才刚刚得知了要调查樱岛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

卫宫也很惆怅，一想到自己的结论会关乎认识少女的性命，此刻他也在踟蹰着。

“我有90%的把握证明她是，但却需要用剩下的10%来说服自己举起屠刀。”

“你变了。”

凛子望着他，眼神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在那天晚上就会杀掉这家伙的，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这10%的几率愿意大费周折。”

“我并没觉得自己变过。砍怪和杀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记不清杀了多少秽兽，但至今从未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卫宫也叹出气来，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在笼罩着他，那是需要为别人的一生负责的压力。

“尤其是想到自己要亲手审判一个人时，无论我多么不喜欢她，那也不该因为我的不喜欢就粗略的审判她。”

“你要真是错了，我会托关系帮你的……”

凛子的说法很轻松，但袁坂家族确实有这么大的势力，甚至卫宫相信，这位大小姐就是某天突发奇想活埋一些普通人也没人敢动她，不过前提是她自己要时刻提防那些家属的怒火。

“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

奈良雏见泽学院，学生会。

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还有一丝温热的阳光穿过老旧的玻璃窗，打到灰尘飞扬的会客厅内。

和东京武侦这个超高级的学校不同，虽然雏见泽学院在奈良也属于不错的学校，但依旧是肉眼可见的和东京武侦差的太多。

有些裂纹的地板、上了年纪的书柜、甚至就连学生会长所使用的那张巨大的办公桌都透露着被时光所浸染的气息。

此刻，一个身材矮小的紫发少女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前，盯着手里的介绍信仔细阅读着，一双紫色的大眼时不时扫过从东京远道而来的两位陌生人。

这位名为梨花的少女便是雏见泽学生会会长，一袭白色的衬衫配上那略微稚嫩的脸蛋煞是好看。

“很有趣呢，高二才被吸收纳入学生会，想来这位樱岛同学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人才吧。”

这位名为梨花的少女便是雏见泽学生会会长，她微微地笑着：

“前几天白银就和我通了电话，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不过想来二位能够在高一便进入到组织部，也是很优秀的人呢。”

啪啪——

梨花轻轻拍了拍手，只见一个金发的虎牙少女端着两杯茶送到了二人面前：

“雏见泽学院特有的花茶，希望你们喜欢。二位先休息下吧，我们查了一下本地的学生档案，樱岛同学正好有个友人在这里上高二，等下课了之后你们可以和她详细聊一聊。”

那花茶很香，只见几枚金色的菊花漂浮在茶汤上，清澈的水可以倒映出卫宫的轮廓。

卫宫二人在下了列车后已经是下午了，按惯例，走访考察的学生会成员会在第二天再来拜访，不过卫宫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因此卫宫二人在旅馆里放下行李后便马不停蹄向雏见泽学院赶来。

好在及时，在学院即将结束一天的课程时二人终于赶上了。

梨花在见到二人风尘仆仆赶来时也着实眼眉惊讶，但很快就反映出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咕咚咕咚——

饥渴感包裹着卫宫，让他一口便将那花茶吞了下去，瞬间感觉整个人的疲惫都有些缓解。

“哎呀呀，你们东京的人都这么卷的吗？这种事情不用这么着急的吧？”

那金发虎牙少女名为沙都子，不禁抱怨起来：“说起来你们两个灵魂等级是多少呀？应该比沙都子要强上很多吧！”

“沙都子！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打听的哦！”

梨花轻轻敲了敲桌子，见状沙都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办法啦，谁叫沙都子觉醒的一般般啦，要不是喜欢梨花酱，我也早就躺平了。”

“沙都子！”

梨花站起身来，虽然身高很萌，但依然爆发了属于大小姐所特有的气势：

“不要随随便便说这种话，我们是学生会，学校本来就很乱了，不要再添麻烦了！”

“抱歉，抱歉，嘻嘻。”

顺着梨花的身影望去，卫宫清楚看到了堆满桌子的表格，不用猜，和东京一般，这种地方也同样被灵魂等级的问题所波及。

作为学生会的成员，卫宫本能感觉到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梨花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卫宫和凛子两个外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解释起来：

“不好意思啊两位，灵魂等级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现在全国各地的学生都在闹腾，哎，真是笑话，本来最为稳定的学生会也成了这副模样……”

卫宫顺着梨花的视线扫了扫这有些空荡的房间，仔细观察下去，似乎像是在前两天做过什么大的改动一般。

作为精英汇聚的学生会，此刻也是成了一副衰衰败败的模样，梨花虽然没有说明，但想来还是有不少成员退出了。

和东京的区别还是有些大的。

叮咚叮咚——

一阵熟悉的下课铃声传来，雏见泽学院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学生们也到了放学时刻，想来梨花所说的那个少女一会就到了。

梨花叹了口气，缓缓靠近了窗边，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望着那如流水一般回家的学生，眼神里满是忧虑：

“你们东京高校在做什么？”

她并未转身，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却恰到好处似的能够让卫宫和凛子听到。

“就在不久前，学生们还会自发留下来切磋、锻炼、讨论关于秽兽如何攻略的问题，那些战斗社团则是不少学生会最想加入的社团。”

“现在呢，大部分人成了回家部，到点上学、到点放学，学生会分发的任务也从此前的超额完成变成了卡线卡点完成……”

“我不反对大家追寻自己的爱好，但是不仅仅是那些低灵魂等级的学生、就连那些中高级的支柱，现在也加入了原本花瓶一般的社团，什么游戏部、文艺部、轻音部……”

仿佛就像是回应梨花似的，走廊外，可以清晰地听到好几个轻音社团在练习歌曲的欢声笑语，无数学生讨论着最新款电子游戏的喧哗……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白大褂的男人怎么想的，但对于我来说，这家伙如果破坏了人类那脆弱的团结，无论他的出发点如何，他都是人类的罪人……”

咚咚咚——

就在这时，学生会那上了年纪的木门响了起来。

“请进。”

吱呀——

学生会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神情颇为不耐烦的少女，她没好气的就随意坐到了宽大的沙发上。

“会长，到底有什么事情吗，我都说啦，我已经退出学生会啦，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了？”

卫宫没想到这个认识樱岛的少女竟然也是学生会的成员。

“哎哟，新面孔啊，难不成又是为了热血和正义的少年？会长您也是很有魅力嘛，竟然短时间内就又拉了两个人入坑。”

“和音，别再闹了，他们是从东京来的，想和你咨询关于樱岛同学问题的。”

那位叫做和音的红发女生这才仔细观察起二人来，尤其是注意到了卫宫和凛子身上所佩戴，象征着组织干事身份的项链后，不由柳眉上挑：

“哦呀，竟然是鼎鼎大名的东京武侦，看来连你们现在都开始缺人手了？哪个樱岛，你们要调查什么？”

“樱岛三三，梨花会长说她是你初中时期的好友，想来你很了解她，所以想和你详细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卫宫微笑的看向这位红发少女，希望能够留下好一点的印象，让二人的后续沟通更方便一些。

听闻是“樱岛三三”，正在喝水的和音差点没喷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二人：

“蛤？你们不是在逗我吧？你们要吸收那个家伙？”

意识到有谱，卫宫按照藤原所传授的技巧，立刻打开本子记录起来。

“我们只是……”

可不等卫宫说完，和音却是一口气把水喝完，不理会众人站起身来，直直的向门外走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扭过头瞥了眼卫宫：

“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精力了，那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还是趁早让她自生自灭的好，一个除了漂亮外只会做梦的家伙，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就在和音打算离开时，凛子一把拉住了她：

“来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