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把耳朵捡起来！我叫你把耳朵捡起来！

半个多月后，科尔恩海姆城外的军营。

“呱，听说埃德蒙大人准备答应投降了，这可怎么办！”

“呱，那卡洛林五皇子逼大人投降，定是要迫我们去做他的奴隶啊！”

“喂，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嘀嘀咕咕了，赶快过来，埃德蒙大人要召开大会！”

没过多久，军营里的大部分中高级将领都被集中到一起，来到了埃德蒙大公所在的帅帐。

此时埃德蒙尚未出现，众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聊的自然是这几天卡洛林使者和教会圣女频频出入的事。

整体上来说，在座的诸位还是不太愿意投降的——抛开国家大义不谈，他们一多半是过来支援的东境军，家属都在后方，自己降了图什么？

但另一方面，埃德蒙治军恩威并施，在军中素有威望，倘若他本人决定要投降，那众人也不是不能稀里糊涂的投了。

所以说，眼前的这个局面，最终其实就在埃德蒙本人的一念之间。

很快，被所有人心心念念的东境大公总算出现了，身边还陪同着两个身影。

其中之一，自然是作为第三方中间人的教会圣女塞蕾丝缇娅。

另一个，则是代表卡洛林帝国的原奥古斯都大主教赫尔曼。

见三人有说有笑的进来，很多人都从这一幕里品出了深意，继而内心五味陈杂。

终究还是要降吗？

当然，也有人的反应要更直接些。

“呱，竟然真的是圣女，快退啊！”

“呱，那异族圣女蛊惑埃德蒙大人，定是要迫我们去做她的奴隶啊！”

“闭嘴！”负责维持秩序的副官气得不轻：“还有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短暂的嘈杂过后，营内重新归于秩序，几位大人物也都一一落了座。

埃德蒙向来是个不喜欢繁文缛节的人，因此他并不做什么寒暄，直接向在场众人道：“我要说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些日子的情况你们也看在眼里了，倘若有什么想法不妨尽管说。”

众人皆一言不发，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倒是赫尔曼见状，主动开口道：“各位千万想清楚了！我来的时候，五皇子可都告诉我，只要你们缴枪投降保证荣华富贵金银大大的！”

人群里有认得赫尔曼的，似乎是看不惯对方的嘴脸，当场站出来骂道：“赫尔曼，你这狗仗人势的——”

却被埃德蒙打断了：“亨利，这会不是废话的时候，你只管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叫亨利的那人看起来是个性情火爆的，见埃德蒙要他表态，索性直言道：“我不愿意！”

埃德蒙也不生气，又向周围问道：“其他人呢？”

零零散散又有几人表态，有说不愿意的，有说服从命令的，还真没有挑明了说要降的。

毕竟是尼古拉当年带出来的兵，实力怎么样另说，心高气傲是肯定的，哪能受得了被人用一张嘴劝降了的事。

问完了在场之人意见，埃德蒙略微点点头：“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就——”

“等一下！”

营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身影，大声质问道：“埃德蒙大人，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科尔恩海姆人的意见？”

被此人当面质问，埃德蒙也不恼：“你是谁？”

“科尔恩海姆城防副官、上等兵、一心会预备成员，伊瓦尔！”年轻的士兵回答道。

“哦，你是贝尔纳德派来的对吗？”

“对！贝尔纳德大哥派我来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投降还是不投降？”

“投降如何，不投降又如何？”

“你要是不投降，那就请宰了面前的卡洛林使者，给大家一个准信。可你要是投降……那就马上走人，我们的人将即刻接管这座大营！”

这话着实不给面子，更是没把几位大人物放在眼里。

就在赫尔曼正想发火时，埃德蒙先一步开口了：“这是国王交给贝尔纳德的秘密命令吗？”

“不！”伊瓦尔大声道：“这是我们科尔恩海姆人的命令！”

如果说埃德蒙的部下还要看这位南境大公的眼色行事，另一头的科尔恩海姆则没有任何犹豫，不提跟国王之前的交情以及与贝尔纳德的关系，光是奥雷利安这个劫掠他们的凶手被国王一刀宰了，这件事就足够他们死心塌地卖命了。

“狗屎命令！”赫尔曼终于忍不住叫道：“埃德蒙大人，立刻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正好作为给五皇子的见面礼！”

“确实是狗屎啊。”埃德蒙感慨一声，径直站起身来，顺便从腰间拔出长刀。

眼见埃德蒙从亮了刀子，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说情：“大人，这种愣头青跟他计较干嘛，直接撵出去就好，何必费事动手？”

伊瓦尔却根本不领情：“埃德蒙！够胆的就杀了我，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不怕死，我们科尔恩海姆有的是硬骨头，正想看看是你的刀硬还是我们的骨头硬！”

这句话彻底让埃德蒙叹气了，他站在原地不动，仔细端详着一脸稚嫩的伊瓦尔，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后，埃德蒙才用刀尖指着伊瓦尔，向周围问道：“你们说，这个叫伊瓦尔的小子，他是个傻子，还是个英雄？”

“当然算英雄！”其他人还没敢回答，刚才那个公开拒绝投降的亨利毫无顾忌的说道：“比有些软骨头可强多了！”

埃德蒙没理亨利，回头又一指身边的赫尔曼：“那他呢？哦，可能有人不太认识，我介绍一下，此人本是我们奥古斯都的大主教，之前因背叛国王而逃离，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卡洛林的使者，过来劝降咱们。”

“这算什么英雄，狗屎还差不多！”这回就不是亨利说话了，而是其他人脱口而出，显然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真实想法。

“说得对啊。”埃德蒙先叹了口气，继而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那你们怎么就觉得，我会放着摆在面前的英雄不当，非得去舔这么个狗屎玩意的鞋底？这么多年都白跟随我了吗！？”

赫尔曼越听越不对劲，等听到最后时总算回过神来，可惜为时已晚。

一股庞大的蛮力传来，埃德蒙直接将其按倒在桌子上死死不得动弹，继而完全露出了他狰狞恐怖的真正面目。

“混账玩意，这些天我还得忍着恶心跟你这种狗屎东西装模作样，真是奇耻大辱！”

可怜赫尔曼堂堂一个大法师，先是被爱德华丢出来作使者，又碰上埃德蒙这么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顶级大骑士，直接被对方吓破胆子，差点哭出来。

哦，之所以差点，是因为埃德蒙已经把刀架在了他头上。

然后一股剧痛取代了赫尔曼的所有情绪。

在所有人，包括圣女塞蕾丝缇娅的注视下，埃德蒙竟生生割掉了赫尔曼的一只耳朵！

“看在塞蕾丝缇娅的面上，今日饶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兴许是内心积攒的火气没发泄完，眼见赫尔曼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洞，忙不迭的想要逃走，埃德蒙厌恶的看了眼被他割下的那只耳朵，再次咆哮道：

“把耳朵捡起来！”

“我叫你把耳朵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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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罕见没有好下场。

受了这么大的罪，赫尔曼也就换来了爱德华的半句口头安慰：“先下去养伤吧。”

主要爱德华真没心思关注赫尔曼的耳朵问题，他心情沉痛的向塞蕾丝缇娅问道：“圣女冕下，这么说是彻底谈崩了？”

这个结果对爱德华来说简直是最坏的情况。

不仅劝降失败，还错过了合适的进攻窗口。

塞蕾丝缇娅平静的答道：“嗯，是谈崩了。刚刚埃德蒙还让我以后不要再找他，他怕其他人误会。”

“这……”希望彻底破灭，爱德华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对塞蕾丝缇娅道：“还请圣女冕下务必再想想办法！”

“我想什么办法？”塞蕾丝缇娅一脸诧异：“我说过，我不干涉世俗战争。”

“可是——”

爱德华有心想说，要不是你圣女要求劝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谈判每次都作为中间人同进同出，他怎么可能任由埃德蒙拖这么长时间，以至于超过他之前所设的期限都忍了下来？

还不是因为塞蕾丝缇娅口口声声的表示马上就要达成一致，胜利在望！

可他一介皇子，哪有底气指责人家圣女？

想来想去，爱德华只能低声下气的恳求道：“圣女冕下，毕竟是因为您要劝降埃德蒙我们才没有强攻的，现在谈判破裂，您多多少少得帮我们点忙吧？”

“我不是已经帮忙了吗？”塞蕾丝缇娅看起来更惊讶了。

爱德华愣住，连敬语都忘说了：“啊？你帮什么忙了？”

“我这些天一直在保护你们的谈判人员啊。”

“那不是因为你想劝降，我们作为同盟一起去谈判的吗？”

“你误会了。”塞蕾丝缇娅耐心的解释道：“我说了，埃德蒙是教会的圣骑士，他拥有一次，也只有一次被救赎的机会。”

“所以当他第一次拒绝我个人的劝降后，我就对此事没有要求了，之后只是看在你们配合过我的份上，保护了十几天你们的使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