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邀约

当然，亚当与奥特马尔之间的问答也只不过是整个学术交流会中的小插曲罢了，会议的进程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整个学术沙龙大致分为三个阶段：探讨阶段，休息阶段和用餐阶段。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中午13点，而此时正是用餐时间。

在三餐中，德意志人最为注重的就当属于午餐了。

学术报告厅一旁的房间早已为众人腾好，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德意志特色美食，散发出热腾腾的香气。

烤猪肘、煎香肠、黑森林蛋糕、椒盐卷饼和扁豆培根汤……应有尽有。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亚当都忙于应对着各路教授大拿的提问。

现在的亚当早已饥肠辘辘，见到食物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抄起盘子就直接冲过去，将它们一扫而光。

叉子接触到猪肘子的一瞬间，忽地传来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声音很清脆，但亚当的心情却很不美丽。

还有对手同样盯上了这只令人垂涎欲滴的脆皮猪肘。

亚当抬头一看，来者竟也是一位年轻人，从面相看上去，他才二十多岁。

不过对手的年轻并不是亚当退让的理由，他脸色不爽地冲青年问道：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听见这道略显稚嫩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青年这才抬起头，望向亚当。

青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会是个小孩？

片刻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前之人竟是先前在台上出尽风头的冯·勒曼家的神童——亚当。

他身为一位成年人也不好意思去和一个小孩抢食物，但他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亚当见此人迟迟不答话，只是站在旁边干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感觉这个人有些傻。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叹了口气：

“唉，算了，这盘肘子就让给你了。”

随即，亚当便准备绕过此人，继续他的觅食大业。

青年没想到亚当就这么走了，他本身都想着把肘子让了了事，现在倒好，没准还要落得个欺凌小孩的坏名声。

他连忙赶了上来，欲哭无泪地对亚当说着：

“不是，你别走啊，我……我其实平时也不是很想吃肘子的，今天只是来尝一下味道，对，只是尝尝味。”

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权衡好利弊，看来也不算是无可救药吗，亚当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于是亚当忽地转过身，朝他发出一声疑问：

“哦，你叫什么名字？”

“康纳德·洛伦兹。”

青年俯下身将盘子递给亚当，然后随口回了一句。

亚当此时却对眼前的这位“傻子”起了兴趣，他接过猪肘子，继续追问：

“你毕业于哪所大学？师承何处？研究的是什么专业？”

这一大串的问题如同连珠般砸晕了康纳德，他摊开手，有些无奈地反问道：

“不是，问的这么详细，你这是在审查间谍吗？”

亚当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面对亚当这位顶级小孩哥的凝视，康纳德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啦，别盯着我看啦，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我在维也纳大学毕业，老师是奥斯卡·海因罗思，目前研究的是医学和动物。”

哦？出金了？

亚当自然是认识这位康纳德·洛伦兹的，他不仅是动物行为学的奠基人之一，还是197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获得者。

没想到区区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学术沙龙，居然能聚集到这么多的生物学大佬，连诺奖得主或者未来的诺奖得主都有不少。

这算是德国生物界的第五届索尔维会议吗？

（第五届索尔维会议中，在场的学者有爱因斯坦、普朗克、居里夫人、薛定谔、海森堡和玻尔等人，他们都是顶尖的物理学家，他们的合照被誉为史上最“聪明”的照片。）

亚当一只手托住那只猪肘子，伸出另一只手，向他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要和我聊聊吗？恰好我对动物行为领域也有一些浅薄的见解。”

“自无不可。”康纳德点头道。

在侍者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会议旁边的一个小隔间。

康纳德自然不会直接拒绝亚当的邀约，他只是打算先应下来，然后随便聊两句就走。

但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亚当居然真的对动物行为领域有着独到的见解。两人相谈甚欢，一直持续到两个小时后的下午茶时间，才堪堪结束了此次的谈话。

一出门，康纳德就大力拍着亚当的肩膀，感慨道：

“哦，亚当，你为人可真是谦虚啊！说实话，这次的交谈启发了我的灵感，如果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我将来会写信给你的。”

亚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歪头吐槽道：

“康纳德，你兴奋过头了吧。我还只是个孩子，但你的力道却那么大。”

咕咕~

此时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是亚当的肚子在朝他抗议。

由于他和康纳德谈话时太过忘我，连一开始争夺到的猪肘子都忘记享用了，导致他整整一个中午都没有进食。

该死，明明一开始时只是想随便聊两句的！亚当狠狠瞪了一眼一旁无辜的康纳德，然后捂着肚子，在心中哀嚎着。

“呀，我们中午还没吃饭！反正现在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不如现在就直接去那边取一点事物吧。”康纳德挠着后脑勺，神情有些尴尬。

经历一轮的探讨，两人的关系如同坐火箭般突飞猛进。

他们决定一起回餐厅薅点甜品填饱肚子。两人不知道的是，现场有一个人已经足足找了亚当有两个小时了。

亚当出现在餐厅的那一刻，奥特马尔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呼呼呼。

奥特马尔朝着亚当小跑而来，此时正俯着身子，微微喘气。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向亚当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亚当先生，我有些事想与你单独探讨一下，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