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速之客

看见沈秀到来，原本还十分激动的众人，现在有十二分激动。

他们对沈秀的崇拜到达了极点。

众人朝着沈秀敬礼，齐声道：“忠诚！”

“不息为体，尚勤致精，日新为道，经世济民。”沈秀拍了拍手，面带欣慰之色，“大明的将来在你们身上。”

听见沈秀的夸奖，众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一筹。

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到先生这般。

沈秀挨个拍着他们的肩膀以示肯定，有的学子激动的直接昏了过去。

沈秀现在在他们心中和孔圣无异，沈秀拍了他们的肩膀，这就意味着沈秀认可了他们门徒的身份。

这难道还不让人激动吗？

看见有人昏倒，李时珍赶忙上前把脉，好在是脉象平稳。

这些可都是好苗子，要是折了几个，够他李时珍心疼的。

李时珍也不由嫌弃的看向了沈秀：“你以后举止还是端庄一些吧，你现在在这些学子眼中，身份可不再是从前那般了。”

沈秀哑然，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自打沈秀来到小院之中，一旁的学生心思都在沈秀身上去了，这课还上不上了？

李时珍赶忙将沈秀推搡出去：“去去去，别打扰我上课，赶紧赚钱去，沈家账上可就只剩下一千多两银子了，这一大家子人，你是要看着他们饿死是吗？”

沈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这就赚钱去，你可得好好教啊，要是教的不对，我可要找你的麻烦……”

还没等沈秀反应过来，便被李时珍关在了院门之外。

一众学生捂嘴偷笑，先生和李先生之间的羁绊还是很深的。

李时珍清了清嗓子：“诸君，我们接着讲述这其中的原理……”

现在的沈秀就像是一个教书匠，这几天他总算是将心思放在龙武学堂身上。

下午，沈秀还在给龙武四院的孩子上课时，一群不速之客来了。

沈秀将鄢懋卿和杜如龙迎进正厅。

“哈哈，沈公子，打搅了。”鄢懋卿抱拳，对沈秀抱以歉意。

沈秀倒是没从他脸上看到丝毫的不好意思。

怎么看鄢懋卿都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秀接过下人手中的茶盏，亲自给鄢懋卿斟茶。

“鄢公、杜公日理万机，能亲自来沈府，已经让沈家蓬荜生辉了，哪里来的打搅。”

鄢懋卿和赵贞吉不同，他手中是真的有生杀大权。

三司代表着皇权，有临机决断之权。

“沈公子且坐，忙活这么久你也累了。”

鄢懋卿拍了拍沈秀的手背，尽可能的表现得亲昵。

这老狐狸来沈家目的是什么，沈秀不知道，这也导致他现在有些被动。

对鄢懋卿抱以微笑，沈秀坐到了鄢懋卿的对面。

鄢懋卿迟迟不见说话，沈秀也不好让气氛冷场，他主动打开话茬。

“鄢公常年在北方，此番突来浙江，可还适宜？”

抿了一口茶水，鄢懋卿皮笑肉不笑：“江南养人，哪有什么适宜不适宜，再说了，咱就是一个糙人。”

鄢懋卿顿了顿：“你看看这毛尖，在京城就喝不到这么鲜的。”

沈秀一拍额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鄢公，这下人上错茶水了，这毛尖是今年的新茶。”

鄢懋卿和杜如龙风雨不动安如山，就静静的看着沈秀表演。

鄢懋卿不苟颜色，像是在自家一般，使唤沈秀就像使唤下人一般：“那去换今年的雨前龙井上来吧。”

沈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微微点头，转而大声向堂外大声道：“来人，换茶!”

鄢懋卿伸手压住了沈秀声音，脸上挤出褶子，缓声道：“别麻烦下人了，你亲自去吧。”

沈秀一愣，手中的茶杯轻颤，转而起身朝着鄢懋卿二人微微躬身。

随后他快步走到堂外，放声吼道：“你是不是眼睛瞎啊！他这种人是会喝毛尖的吗？为什么不上雨前龙井！”

鄢懋卿把玩着手中的杯盖，笑道：“看看，这是在点我呢。”

杜如龙脸上摇头笑着，这位沈公子心思还真是深呐。

两人明显来者不善，沈秀能给二人好脸就怪了。

指桑骂槐，明显就是想要给两人一个下马威。

沈秀拿起茶水，回到了正厅。

他正准备给鄢懋卿倒茶，鄢懋卿接过他手中的茶水：“沈公子火气大，这茶你先喝，消消火。”

沈秀连称不敢：“鄢公这是在折煞晚辈了。”

“沈公子，你先坐。”杜如龙将杯盖一叩，“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我俩来此，是想问问九月初旬，郑铋昌在沈家大肆屠杀官员一事。”

“沈公子是当时仅有的目击证人，前番你和我们说的有些东西在细节之上有冲突。”

“我们来此就是想要你再次复述一遍当时的场景。”

赵贞吉付出了什么代价，仅仅只是在数天时间，就让这两人倒戈，沈秀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投身景王党。

赵贞吉想要快速掌握浙江，这是唯一的途径。

现在这两人上门来找沈秀的麻烦，若说赵贞吉没有从中作梗，沈秀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朝廷王师到来，郑铋昌知道自己活不了，遂在婚礼时屠杀浙江官员，想要让浙江万民给他陪葬。”

“我当时神志不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清醒来之后就被告知郑铋昌和他女儿死了。”

就在沈秀准备接着往下复述之时，鄢懋卿叫停了沈秀。

“沈公子是说你在这期间都是神志不清的？”

沈秀点头：“这一点浙江名医都可以佐证。”

沈秀在莹娘死的时候就在计划着这一切，濒死的药物也是根据记忆中提前配置的。

刚开始时，连李时珍都没发现沈秀的异样。

但后面发现异样时，已经上了沈秀的贼船。

一个好的故事，当然要有旁观者的参与，当时沈嫣然姐妹请遍了浙江名医，得出的结论和李时珍的一模一样。

李时珍是权威，他们敢不和李时珍的诊断一致？

倘若真的不一致，那错的一定是他们。

“那沈公子后面是怎么清醒的？”

沈秀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这就说来话长了……”

鄢懋卿将杯盖重重一扣，眼神之中流露出不耐烦：“那就长话短说！”

“当时我只是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暖意包裹着我的下体，再睁眼，郑铋昌屠杀浙江官员已经过去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