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灾民,收徒
- 大明:开局被抄家,我成了新太祖
- 这个武松不打虎
- 3888字
- 2025-04-30 20:44:52
仅一日,除了江西的船,其余各地的粮船皆被以走私的名义扣押。
紧随着,各处的运河莫名堵塞,各地的漕运吃拿卡要。
一时之间,外地粮商进退两难。
更坏的消息是,沈秀的粮食早先购买的粮食运货期限要到了。
没在规定时间内将粮食运给沈秀,他们还要支付高额的违约金。
等他们好不容易进入淳安地界,却又发现这里的运河在大修,码头在大修。
海瑞在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赈济灾民。
多线操作之下,外地粮商也只能认命
并且这些钱他们不得不给,其一是为了自己的信誉着想,其二则是这些钱基本上是买命钱。
至于他们运来的粮食怎么处理?
七月,浙江进入雨季,运河被沈秀掌控的情况下,这些粮食走陆路返回的话,基本上都要发霉。
沈秀也没太过分,始终还是留有一些余地,让赣商以每斗二十文的价格将这些粮食收归己身。
王正同样欠着沈秀粮食,而他在淳安附近没来得及跑的十几船粮食自然被沈秀吞下。
沈秀正好用来还徽商的借款。
在各地粮商狼狈逃回之后,赣商带着粮食就紧随着赶往三地。
三地的大部分粮食都被困在了淳安,自然形成了小规模的粮荒。
徐朗等的粮食一进来,打了当地粮商一个措手不及。
经此一役,沈秀的名声传遍江南。
听完下属的汇报,郑铋昌的脸上不见喜怒之色。
在这次的炒粮热中,他也获得了不少收益。
先是徽商兼并了大部分的富商的田地,其次是后续和赣商合作的分成。
但他始终被沈秀摆了一道,沈秀从徽商那里套取的五万两白银只换得了十几船粮食。
这时候的粮食有什么用?
“这沈秀还真是有些本事,看看,这就是沈一石的儿子,都好好学学。”
郑铋昌高坐中堂,堂下是他手下的大掌柜王茂盛。
王茂盛轻蔑道:“沈秀小儿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是没有那王安在掺和一脚……”
见王茂盛如此自大,郑铋昌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一摔:“运气好?”
王大掌柜瞬间被吓的跪倒在地。
“技不如人就认,实事求是有什么丢人的!”
王茂盛赶忙给自己找补:“是老奴自大了,望老爷恕罪。”
“起来吧。”郑铋昌面色再沉,“坏茧抽丝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王茂盛神情一滞:“老爷,这坏茧抽出来的丝连次等丝绸都织不成。”
沈一石自焚和郑铋昌有着莫大的关系,沈秀不死,郑铋昌心中不宁。
只要破了沈秀的保命符,他捏死沈秀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倒不是说他怕了沈秀,而是他从不给自己留后患。
“你的意思是失败了?你王家在浙江也是有名的丝绸大户,坏茧抽丝,居然连次等丝绸都织不出来?”
王茂盛老脸上写满委屈:“老爷,这坏茧抽丝几千年过去了,这几千年过去了,谁能做到?”
“要是这坏茧都能织成丝绸,那还改稻为桑个什么劲儿。”
郑铋昌沉吟片刻:“坏茧抽丝当真不可行?”
王茂盛肯定道:“坏茧要是能抽丝,您把老奴的头砍下来,拿着老奴的头,让老奴仔细看看是怎么个抽法,让老奴也学学。”
郑铋昌面色稍微缓和:“你家大儿子今年是不是二十又六了还没娶妻?”
王茂盛面露疑惑,刚才还在谈论坏茧抽丝,怎么这么快就跳脱到他儿子的人生大事上了。
但他还是如实回道:“犬子确实未婚。”
“好,未婚好呀。”郑铋昌拍着手坐了起来,“本官给你儿子找了一门亲事。”
王茂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儿子为何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不就是在等着和你郑铋昌结为亲家吗。
之前郑铋昌一直以幼女尚小来推辞,今日怎么这般反常?
不过王茂盛还是忍下内心的激动:“犬子倒也还算和青青小姐般配。”
“青青?”郑铋昌哪里还不清楚王茂盛的小心思,“本官要你儿子入赘沈家大女!”
入赘沈家!
王茂盛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沈家那个破落户,我儿凭什么受这种羞辱!”王茂盛难得在郑铋昌面前硬气一回。
郑铋昌轻笑道:“沈家破落?沈秀要是死了,沈家的万亩良田归谁?数千座工坊又归谁?绸缎庄、织工、佃户又归谁?”
王茂盛眼前又一亮,讪笑道:“老奴眼浅,望老爷恕罪。”
“下不为例!”郑铋昌面露威严:“回去准备准备吧。”
王茂盛面露喜色。
沈秀能解决淳安粮危,还是有些实力的。
也只有沈秀用处,沈家的这些工坊朝廷才不会第一时间收回去。
他儿子正好可以鸠占鹊巢。
至于入赘,那又如何?
江苏巡抚赵贞吉脸上的笑意这几日就没有停过。
江苏有粮,但内阁里有人不让他借粮于浙江。
他想博这个名声也没法子,改稻为桑是大局。
当初浙直总督胡宗宪亲自来找他借粮,他也是推诿不断。
但没想到这个沈秀能解决那五十万匹丝绸的空子,那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筹粮与浙江。
只是他还没开始筹粮,就已经有浙江的人前来拜谢。
先是浙江的万民伞,再是妇孺老幼的感谢,这些无不在帮他树立名声。
清流里最看重的是什么?名声!
你的名声要是好,那在清流眼中你就是一个好官,你就能平步青云。
至于王正差点命丧浙江,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同为清流党,但他王正背后站的是高拱,对于赵贞吉的命令多次听调不听宣。
说是王正无视赵贞吉也不为过。
赵贞吉巴不得王正死在浙江,如此一来,他对于江苏的掌控力度还能大些。
他是清流党中的重要人物,可重要的是他的官职,而不是他这个人。
对于沈秀这个让他在上位面前清名大振的后进,赵贞吉浮现出浓厚的兴趣。
在听闻沈秀是前江南首富沈一石的独子后,他又顿觉惋惜。
惋惜的是他不是浙江巡抚,否则凭借沈秀财力的支持,他进入内阁也不是没有希望。
“来人,将本官的青玉砚台包裹起来,快马送去浙江,给江南织造局六品功名冠带沈一石之子沈秀。”
江苏离浙江近,他和沈秀这种豪富之子打好关系,对于自己管理江苏也有一定的帮助。
淳安粮危既解,沈秀手中还余有数万两白银。
杨金水已经将沈家房契归还给了沈秀。
沈家现在只有沈秀一个人住着也不像话,他得去买些婢女仆役来使唤。
在前往伢行的路上,沈秀看着已经饿得不行的百姓,停下了脚步。
按理,现在城外已经在施粥,这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灾民?
还没等沈秀想明白,那些灾民便围了上来,将沈秀团团围住。
“这位少爷,给口吃的吧。”
“公子,可怜可怜……”
沈秀一时之间脱不开身,被团团围在中间。
“干什么,你们这些刁民,你们是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沈秀扭头望去,正是田有禄。
人群散开,众人脸上对田有禄并没有半分的畏惧,反而还有莫名的尊重。
田县丞朝着沈秀恭敬一礼:“沈公子,抱歉啊,让这群刁民冲撞了您。”
沈秀意味深长的看向田有禄。
现在是当值时间,这位田县丞不在衙门待在,出现在这里。
且淳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明明有施粥的粥棚,这群百姓却在这里,显然这是田有禄安排的。
“田县丞,这是唱的哪一出?”
田有禄见自己的小伎俩被沈秀看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沈公子都看穿了,那我就直说了。”
“沈府刚遭大难,想必现在府上下人空缺,我的意思是,与其去伢行买婢女,不如给他们一口吃的,也好帮沈公子省些银两。”
沈秀笑着拍了拍田有禄的肩膀:“咱是有这个打算,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到沈府做工,毕竟这一来一回可要耽搁不少时间。”
“不耽搁不耽搁。”田有禄连连摆手。
沈秀打断他的话茬:“咱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你应该清楚,沈家现在也很困难。”
田有禄连连表示自己明白。
“双亲尽失,年龄小于十四者,向前走一步。”
“家中有长辈抗过倭寇者,向前走一步。”
“能庖厨、浣洗、身强力壮者,向前一步走。”
数千受苦百姓,仅有数百人符合要求。
看着面前的数百百姓,沈秀笑道:“年龄小于十四者,在沈家做小工,每年可有一钱银子月钱,供三餐,可在沈家私塾启蒙。”
“其余诸位,每年一两银子,供三餐。”
“这样安排,田县丞觉得如何?”
沈秀给的这待遇,田有禄都想让自家婆娘去沈家上工了。
田有禄脸上露出喜色:“自然是好极了。”
“那既然咱帮了田县丞这么大一个忙,田县丞也帮帮咱如何?”
“额。”田有禄面色僵住。
沈秀找他帮忙?他能帮沈秀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田县丞可能稍微受累点。”
沈秀话还没说完,田有禄就拍着胸脯道:“沈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哪怕是赴汤蹈火,在下也定然不会辜负了沈公子。”
看着田有禄这般圆滑,沈秀让沈秀也不禁有些发笑。
“用不着田县丞赴汤蹈火,只是沈家家大业大需要些看家护院的,田县丞路子广,帮忙物色几个,也不用太多,三四百个就行。”
闻言,田有禄脸色一垮,吹牛吹过头了。
三四百个看家护院的,他这上哪里去找?
哎,好像还真有一处地方有这三四百人。
田有禄笑道:“事情在下帮沈公子办了,这些百姓就麻烦沈公子了。”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去。
“哎……等等,等等,田县丞,赈灾压力大,在下倒是可帮县衙多分担些。”
意外之喜!
田有禄热情的拉住沈秀的手:“害,沈公子早些说嘛。”
“咱这里有道题目,凡是受灾九县之中十四岁以下者,有一人能答上来,沈某救济一人。”
题目?田有禄好奇道:“沈公子但说无妨。”
“很简单,一共二十阶楼梯,一次只能上一阶或两阶,共有几种上法?”
如此简单?
但田有禄深思之后,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他眼神之中对沈秀流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他也是举人出身,尤其擅长九章算经,对此题竟然毫无思路。
同为举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沈秀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很大。
沈秀被淳安人称作小诗仙,在诗道之上有不俗的造诣,没想到在算学之上,沈秀同样深不可测。
田有禄眼睛微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气势从他身上散发:“你要干什么?”
沈秀笑道:“哈,其实就是我想收几个弟子,你也知道,沈家人丁凋敝。”
田有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沈秀是想造反,在网罗人才。
毕竟沈家刚刚被抄家,沈秀心中有怨太正常不过。
“我会帮沈公子留意的。”
田有禄离开之后,一个小女孩拉住了沈秀的手,颤颤巍巍的道:“一万零九百四十六。”
沈秀眼前一亮,女孩身上的锦衣已经破损,脸上有说不出来的秀气。
将女孩拉到一旁,沈秀亲切的问道:“孩子,说说你的计算过程。”
“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二等于三,二加三等于五,就这样一直推下去就行了。”
仅仅只是在片刻之间便将沈秀的难题解决,可堪大用。
沈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真聪明,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女孩赶忙跪下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