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铜古城从冰海中浮出时，慕容雪右眼的噬星瞳开始渗漏星砂。那些闪烁的微粒在暴风雪中凝成箭头，直指城门处高达百丈的裂天刀碑——碑身缠满锁链，链环上刻着“镇海“二字。

“刀碑下埋着初代刀主的眼。“苏瑶的玄冰玉靴踏过冰层，霜纹绽成曼陀罗，“想要刀，先剜眼。“

话音刚落，刀碑突然睁开九只竖瞳。每只瞳孔都映出不同的死亡场景：慕容雪被龙鳞剑贯穿丹田，苏瑶在冰棺中化作枯骨，林风的蟒躯被钉在青铜柱上剥鳞...

“幻象而已。“慕容雪并指刺入右眼，噬星瞳剥离的瞬间，九道瞳光射向刀碑。碑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铭文，竟与灵儿遗留的狐尾绒毛产生共鸣。

冰海突然沸腾，夜雨楼的骨舟破浪而出。幽泉的符纸傀儡立在船头，手中提着的青铜灯里，灵儿元神正被炼成灯油：“把噬星瞳交出来，换这狐狸轮回的机会。“

---剜眼刀

苏瑶的银发在狂风中结满冰晶。她划破掌心按向冰面，玄阴之气化作万千冰蟒扑向骨舟。符纸傀儡挥动青铜灯，灯焰暴涨成九尾狐形：“你猜这孽畜还能烧多久？“

慕容雪突然跃上刀碑，龙鳞剑刺入第九只竖瞳。碑体轰然开裂，露出内部旋转的齿轮机关——每个齿轮中央都嵌着颗冰封的眼球，瞳孔纹路与噬星瞳别无二致。

“剜眼饲刀，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剑锋抵住自己右眼，“雪儿，动手！“

苏瑶的冰锥在触及慕容雪眼眶前突然转向，刺入自己左眼。血珠溅在齿轮上，机关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咆哮。刀碑崩塌处升起青铜巨刃，刃身纹路与林风蟒化后的鳞片如出一辙。

“你早知我是钥匙...“苏瑶的血泪凝成冰晶钥匙，“却不知玄阴血能解所有封印。“

幽泉傀儡暴怒掷出青铜灯，慕容雪纵身接住的刹那，噬星瞳自动归位。她看见灯焰中灵儿的元神在殄文锁链下微笑：“把我...泼向刀柄...“

--斩天刃

青铜巨刃吸收灯焰后，刃身浮现青丘狐族的殄文。慕容雪握刀的瞬间，右臂皮肉尽褪，露出底下机械齿轮——这是往生阁改造的代价。刀锋斩出的轨迹撕裂空间，露出其后流动的混沌海。

“林风！“苏瑶的呼唤引动海啸。混沌海中浮现蟒化林风的虚影，他右爪捏着幽泉本体的半张龙脸，左爪握着黑戒幻化的青铜棺。

噬星瞳与混沌海共鸣，慕容雪看见三千年前的真相：初代刀主剜目镇海，实为掩盖天门后的弑神遗迹。青铜古城根本不是兵器库，而是囚禁古神的牢笼！

幽泉傀儡突然自爆，冲击波掀飞半座古城。慕容雪在碎砖乱石中坠落，斩天刃自动护主，刀柄弹出九根锁链缠住她的龙纹。苏瑶的冰昙花在海底绽放，花蕊托起林风遗留的逆鳞。

“他把自己炼成了钥匙...“苏瑶抚过逆鳞上的孔洞，“黑戒是锁，逆鳞是匙，混沌海是锁孔。“

噬星瞳突然刺痛，慕容雪看见未来碎片：青铜棺椁从海底升起，棺中躺着与林风容貌相同的古神。黑戒正在吞噬棺椁，戒面竖瞳已增至九只。

--神临

整片冰海被吸入混沌海漩涡。慕容雪以斩天刃劈开海浪，刃尖却停在林风蟒化的眉心。九首巨蟒的竖瞳流出血露，最中央那只分明还残存着人类的光。

“杀了我...“蟒口吐出林风的声音，“趁我还能困住祂...“

苏瑶的冰昙花突然爆裂，花瓣凝成林风虚影。他指尖轻点慕容雪眉心，噬星瞳浮现出最终真相：黑戒中封印的并非器灵，而是古神“熵“的意志。林氏世代皆为守墓人，弑亲诅咒是为阻止血脉觉醒！

“用斩天刃刺我心脏。“虚影握住慕容雪持刀的手，“那里埋着弑神青铜钉。“

幽泉的狂笑从海底传来，九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开启的瞬间，慕容雪看见每具棺中都躺着个蟒化的林风，他们胸口都插着青铜钉。

“你以为他是第一个？“幽泉的本体从棺椁阴影中走出，“林氏九百代守墓人，都是我的试验品！“

斩天刃发出悲鸣，刀柄齿轮开始逆转。慕容雪在时光倒流中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亲手将青铜钉刺入林风前世的心脏，龙鳞剑正是弑神的凶器！

---因果刃

“现在，做出选择吧。“幽泉展开双臂，身后升起九百具青铜棺，“杀他永绝后患，或者...“

慕容雪突然反转刀锋刺入自己心脏。噬星瞳在血光中进化，瞳孔纹路与青铜钉完全重合：“这才是真正的钥匙，对吗？“

混沌海沸腾，林风蟒化的身躯开始崩解。黑戒从虚空坠落，戒面九瞳接连闭合。苏瑶的玄阴体在极致悲痛中升华，白发化作万千冰刃刺向幽泉：“我要这天地，为你们陪葬！“

青铜古城彻底坍塌，露出海底的弑神祭坛。林风消散前的微笑凝成冰晶，落入慕容雪染血的掌心。斩天刃吸收所有因果后，刃身浮现出最终的殄文：

“弑神者，终成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