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比乌斯之夜

核爆的白光化作2018年的镁光灯，苏念安跌坐在宴会厅后台，掌心还残留着1945年的辐射灼痕。梳妆镜里映出二十岁的自己，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微微发烫——这是顾夫人时空跳跃的锚点，此刻正将2018年的赤霞珠红酒折射出钚元素的光谱。

“新人快去前厅！“主管的呵斥与记忆重叠，苏念安低头看着实习生胸牌，突然扯断别针扎进指尖。血珠涌出的瞬间，顾逸辰在量子通讯器里的警告在耳畔炸响：“别碰任何液体！“

宴会厅的红酒柜泛起诡异的钴蓝色，苏念安冲出去时，年轻版的自己正捧着托盘走向顾逸辰。她毫不犹豫地撞翻酒架，三百瓶赤霞珠在顾夫人脚下汇成血河，却仍有一滴溅上顾逸辰的袖扣。

时空开始坍缩。

苏念安在时间漩涡里抓住两个顾逸辰的手腕——2018年惊愕的他与2023年残破的机械臂。三人坠入时间夹缝时，顾小宝的啼哭从虚空传来，水晶左手正在改写祖父悖论。

“妈妈必须让爸爸爱上你。“五岁男孩的声音带着量子纠缠的杂音，他胸前的纳米虫组成微型时光机，“但原来的初遇酒渍里有锎元素催化剂，那是激活基因锁的关键...“

苏念安在时间流中看到无数个可能性：若阻止初遇，顾逸辰会死于三个月后的实验室爆炸；若放任不管，顾夫人将在红酒里混入基因重组剂。她突然撕开珍珠项链，将核爆残留下的锫-239同位素撒入2018年的红酒河。

“你在制造时间晶体！“2023年的顾逸辰机械臂迸出电弧，却温柔地包裹住她颤抖的手，“这会让我们困在无限循环的...“

爆炸声截断了他的话。宴会厅地砖裂开莫比乌斯环状的裂缝，三个时空的顾夫人同时现身。她们手持不同年代的控制器，将苏念安逼向裂痕中央的奇点。

“你以为能逃过既定命运？“三位顾夫人异口同声，声音在时间褶皱里形成驻波，“从你曾祖母被选中参加曼哈顿计划开始，苏家女性的子宫就是时空校准器...“

苏念安突然跃入裂缝，任由奇点将自己撕成量子态。在存在的最后一瞬，她将沾血的实习生胸牌塞给2018年的顾逸辰。当年轻的他接住金属牌时，上面突然显现出只有未来顾逸辰能看懂的克莱因瓶方程。

时空重启于暴雨夜。

2023年的顾逸辰在商场扶梯旁苏醒，西装内侧口袋里躺着带血渍的珍珠。监控屏幕上，苏念安正牵着顾小宝走向玩具店，男孩的左手戴着普通儿童手套——但这次，他口袋里的天鹅胸针沾染着锎与锫的混合元素。

“妈妈，这个叔叔身上有你的味道。“顾小宝的童言无忌在商场回荡，顾逸辰摸到西装内衬的实习生胸牌，那上面的血迹正泛着时间晶体的虹光。他忽然想起九年前那个被打断的求婚——拿破仑蛋糕里的钻戒，其实藏着能中和基因毒素的铼同位素。

当苏念安再次转身逃跑时，顾逸辰按下胸牌内侧的量子纠缠按钮。商场所有电子屏突然播放2018年核爆影像，在众人错愕中，他对着惊慌的苏念安说出跨越时空的暗语：“洛杉矶阿拉莫斯实验室的月光，比布鲁塞尔更冷。“

苏念安瞬间瘫软，这句在1945年核爆前夜、曾祖父顾维钧留给她的临终遗言，此刻正泛着破解基因锁的量子密钥。顾小宝突然摘下手套，水晶左手已恢复如初，正闪烁着成功重组时间线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