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葬礼杀局

10:00墓园

雨丝像淬了毒的银针，一根根扎进文慧的羊绒大衣。盯着墓碑上林东的遗照，水珠正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仿佛这个死去的男人还在嘲讽她的天真。

三天前，他躺在草坪上，脖子拧成麻花。警方说无人机失控是意外，可文慧清楚记得；林东坠亡前，那台机器发出过毒蜂般的嗡鸣。

“节哀。”行政主管递来黑伞，伞柄上印着公司LOGO，像块烙红的铁。

文慧并没有接伞，女人的敏感在提醒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比这墓地还要阴森的气息。

电动螺旋桨的噪音从柏树林后逼近，200赫兹的震颤像指甲刮过黑板；这声音是她亲手调试过的军用无人机声纹。

黑色机体擦着墓碑掠过，白菊花瓣被气流绞成碎末。

无人机悬停在头顶，猩红镜头扫过她的脸颊，如同暗处吐信的毒蛇；一张折叠防水纸，弹射到她脚边。

展开纸条，犹如血丝贯穿字体：“你丈夫死于程序BUG，下一个是你。”

人群一阵骚动。

文慧抬头，无人机带着嚣张的轰鸣声远去；左侧梧桐树后闪过半张脸，灰衣男人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右手小指趴着蜈蚣状的疤，显得格外刺眼。

三天前的记忆针刺般扎进脑海。

三天前·北郊测试场

林东的安全绳银扣反着光，像他无名指的婚戒；朝航拍镜头比拇指，汗珠滚进锁骨：“天眼-3的悬停功能绝对可靠，对吧老婆！”

监控屏上绿色曲线平稳如常。文慧握紧操纵杆，想起他今早出门时，西装上有陌生的玫瑰香。

无人机没有征兆的剧烈抖动；绿色曲线变成血红锯齿，蜂鸣声刺穿耳膜。

“切断电源！”她扑向紧急制动钮，却看见林东的婚戒脱手飞出；银圈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进乔丽张开的手心。那个总戴玫瑰项链的市场部新人，此刻站在观测台阴影里微笑。

钛合金旋翼割断安全绳的瞬间，文慧看清了林东最后的唇语。

是“对不起”，还是“去死吧！”

10:15墓园停车场

沃尔沃碾过水洼，后视镜里的黑色SUV如影随形。灰衣人单手搭着方向盘，眼光之中带着无形杀气。

油箱警报的响声，让文慧心头一紧，伸手探向放在副驾的军工箱。金属接收器硌着掌心，六根针脚发出幽蓝之光；这是从林东坠机残骸里扒出的幽灵，北美三年前禁售的军规信号劫持器。

十字路口红灯读秒。SUV副驾伸出捕网枪，钢索网在雨幕中张开獠牙。

三、二、一！

黄灯跳红的刹那，文慧猛踩油门。

捕网擦过后视镜，钢钩在柏油路上犁出火星。货柜车的喇叭声震碎雨幕，后视镜里SUV撞上隔离墩，车尾腾起白烟，灰衣人的大金牙闪着刺眼的光芒。

文慧的靴底猛踩油门，车身如离弦箭矢刺入隧道，LED灯带在头顶连成苍白的光河。

后视镜里再没有那抹危险的黑色，但她不敢减速；直到开出三公里外，才将车停进便利店停车场。

挎包里的接收器发出蜂鸣，六个针脚中有两个泛着诡异的蓝光，这是信号激活的标志。扯开衬衫领口，将接收器贴在后颈，冰凉的金属激得她打了个寒战。

手机自动跳转到加密频段，一段经过变声处理的录音灌入耳膜：“你以为躲得过第一次，就能躲过暗网之翼的清理程序！”

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灰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拿起一罐咖啡，冲文慧晃了晃，裂开的嘴角露出半颗金牙。

文慧抓起车钥匙冲向后门。

雨水拍在脸上，身后传来匕首出鞘带出的金属碰撞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