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娴妃(3)

从那以后,皇都下了好长时间的雨。

倾盆大雨一直下到太阳落山,夜晚来临,以至于难以走出毒腺坊。

我用粗布遮雨出去,到附近的客栈买了肉饼、米饭和干净的水回来。在废屋里静静抱着膝盖的包娴妃面前放下食物,抖掉雨水,说道。

“已经完成了目标,明天天亮就回宫吧。”

“”

...

包娴妃点点头,走过来开始吃东西。

她的样子与其说是在吃饭,不如说是在勉强自己硬塞进身体里。虽然不忍直视,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坐在对面,盛饭而已。“我对你无颜以对。”

滴答滴答,雨滴敲打屋顶的声音回荡着。默默地将食物塞进嘴里的包娴妃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为了回应我的愿望,不惜从别动队逃出来,经历了这么多辛苦,结果却只是这样……”

“”

...

“没有任何收获,真是对不起。至少留下一些有意义的东西,你的辛苦也不会白费……”

“这不是包娴妃的错。而且并不是没有意义。至少我知道那位老妇人到最后都在为包娴妃着想。”

无论怎样,也不会用那种充满活力的语气说“用这里的能量战胜悲伤”,或者“不要失去勇气”之类的安慰话。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很难揣测。

安慰最终需要能够与对方产生共鸣才有意义。

如果连那种痛苦都无法理解,只是口头说“没事的,没事的”,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心领神会呢?包娴妃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很快就会察觉到这一点。

只要我无法理解包娴妃正在感受到的某种情感,我就无法安慰这个女孩。

因此,我能做的就是买些饭来给她吃,陪她一起吃,天亮了就把她送回宫里……“……后悔了。”

听到包娴妃的话,我不禁一惊,勺子掉了下来。“你是说离开宫殿吗?”

我问道,包娴妃摇了摇头。

“在发烧的时候,我曾想过,与其这样坚持,不如死了更好。”

“发烧是很多人都经历过的现象。既然你已经战胜了那种悲伤的冲动,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关于发烧的话题,我也能说上几句。

“发烧的痛苦会让人想死。你会有那种想法也是难免的。”“……不是那个层面的问题。”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只是,因为那个老妇人,我有了那种不好的想法。把不多的粮食分给那个不知生死的街头少女,分给她药品……自己饿着肚子……”

“”

...

“感觉就像我在吸食那个老妇人的生命一样。”“但正因为老妇人的努力,你才活了下来。”“相反,那个老妇人却死了。”“不是的。那个老妇人是因为瘟疫而死的。”

“不,是因为我。整理了一下想法,结论并不难得出。”包娴妃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说道。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似乎不是雨声。不动的饭勺末端在颤抖。

“在山脚下采草药的老妇人得传染病的概率有多大呢?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家里的病孩子,不去挨家挨户找药,不吃孩子的食物,不按原样留在山沟里,就不会得传染病……”

“包娴妃娘娘,那……”“活下来让我后悔。”

高烧会让人走向死亡。要想在痛苦中活下去,需要绝对不想死的坚强意志。也许包娴妃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拼命挣扎。

“事实上……当我被扔在白石山脚下时……我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

...

“那时年纪小,隐约明白了。我的存在本身就在消耗这位老妇人的生命。对于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维持的穷人来说,照顾一个不断发烧的病人,无异于在割自己的肉。”

“”

...

“中间有一次烧退了不少。那时我无意中,打开废墟的门,想着就这样逃走吧……不想再……作为一个没有希望的病人,不想再消耗那位老妇人的生命……”

“那后来怎么样了?”

“最终没能那样做……打开门看到广阔的山沟时,却没能迈出脚步,回到被子里躺下了……”包娴妃一边流泪一边说。那样子就像在忏悔。“因为太害怕死了。”

颤抖着轻轻放下碗,不再往嘴里塞食物。打开门的少女眼中的风景不难想象。

门外的世界寒冷而残酷。对于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维持的少女来说,活下去的地方太苛刻了。到了晚上,寒冷袭来,野兽出没,连喝的水都难以找到。

“活下来让你后悔吗?”

“不。不是那样的。我想活下去。所以我活下来了。因此遇到了很多好人。是的,世界上有很多像你一样只凭善意帮助别人的人。然而,尽管如此……”

“”

....

“尽管如此……那时没有走出门外让我非常后悔……”

少女包花玲活了下来,她的生命有价值。尽管如此,少女还是后悔那天没有走出门外。虽然看起来矛盾,但另一方面又能理解的那种心理……那时我才明白。

少年在十几岁时就杀死了数十名山贼。为了救他的姐姐。四周充满了血腥味,满是充满恐惧的尸体。

那些恶人不需要多说,大多数都是没有家人、没有未来的失败者。然而,他们中也有为了养家糊口而当山贼的人。

那些家人看着四肢被砍断的尸体哭了。

他们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哭喊着对我说,你杀了我的父亲。我无法对他们说他是恶人。也无法反驳说他是该死的罪人。

我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罪。即使犯了罪,那是否真的该死。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活下去,把眼前的一切都杀了。

那景象深深印在记忆中。那些哭喊着对我大声吼叫的家人的眼神,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即使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或者独自坐在白仙宫时,突然回忆起那些令人颤抖的瞬间。

其实不必非得杀死他。应该有很多其他方法。我后悔的是这个事实。人会后悔。这是人类的宿命。“原来如此……”

有很多话可以安慰正在痛哭的包娴妃。如果把脑海中浮现的话语组合起来,或许可以试着安慰她。

我抬头看着漏雨的天花板,轻轻闭上眼睛。您不必后悔。那是无可奈何的情况。换作任何人都会那样做的。

包娴妃没有错。那怎么会是错呢?只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罢了。说包娴妃是因为她才染上瘟疫,这太牵强了。

老妇人也会为包娴妃的幸福祈祷后安然入睡。

虽然那些教科书式的安慰话语浮现在脑海中,但终究没能说出口。那不是正确的安慰。至少我自己知道这一点。

在杀死了数十名强盗后,我多次回想起他们恐惧的眼神和家人的悲鸣,彻夜难眠……我真的能从那些虚伪的安慰中得到慰藉吗?

真正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的,是那种追寻正确答案般的安慰吗?

连自己是否安好都不知道的人,只是不停地说着“没事的”,对我真的有意义吗?“您一定很后悔吧。”

话比思考先一步脱口而出。

正在抽泣的包娴妃听到这话,抬起头看着我。

“虽然常说没有遗憾的人生,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遗憾。”

“”

...

“有时还会梦到第一次杀人的那天,像噩梦一样。”“你……有伤痕。”“但现在都愈合了。”阴雨绵绵的废墟。

在这种气氛低沉的情况下,还能说什么充满希望的话呢?“不过,有件事您要知道。人本来就会后悔。”既然人生是选择的连续,那么人就不得不带着后悔生活。

在天龙恋歌中看到的包娴妃,总是仰望天空,带着后悔生活。那朦胧的眼神让我拔出了剑……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就连自信地说着没有遗憾的我也,内心深处有着如此多的遗憾。

后悔和人是分不开的。即使消除了那个遗憾,新的遗憾也会不断侵蚀内心。因为人生是无尽选择的连续。带着后悔生活,这就是人类这种生物。这就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本质。

讽刺的是,知道这个事实后,我感到了一种被救赎的感觉。尽管情况没有任何改变。“所以,让我们尽情后悔吧。”下雨天的废墟。

包娴妃就这样,低着头,泪如雨下。我整夜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就像包娴妃的后悔一样,夜晚也在加深。两者都是自然的道理。

*

雨后的清晨通常笼罩着淡淡的雾气。

当太阳升起,世界开始充满光明时,温暖的雾云沿着山脊流淌,将黄道拥入怀中。

第一次看到云如瀑布般流淌的人可能会感到敬畏,但对黄道的居民来说,这是熟悉的景象。尽管夜晚漫长,早晨依然明亮。一如既往。“现在该回宫了!嗯!”

从浅睡中醒来,包娴妃双手放在腰间,欢快地喊道。

昨晚哭了一夜,嗓子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但表情看起来不错。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倾诉出来就会好一些的。

“玄武宫的侍女们会担心的。”

“是啊。无论是我的侍卫还是侍女们,都让他们太担心了。回去后得向他们道歉。不过……在那之前有点请求。”

“请求?”

“不会花太长时间的。”白石山脚下。

那座曾经只有老妇人和包娴妃两人居住的废墟,已经没有人气好几年了。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厨房里满是腐烂的食物痕迹。

包娴妃打开一扇木制的推拉门,看到陈旧的内部,短暂地叹了口气。那时,我打开这扇门,从里面看外面。

岁月流逝,包娴妃再次回到这里,这次她打开同样的门,从外面看里面。

小时候看到的寒冷而严酷的外部景象,不知何时变成了春天满是樱花的温暖景象。冬天过去,春天就会到来。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还是太年轻了。

我在后院立了一块大木牌,用刀刻上了“南宝燕之墓”,写得整整齐齐。

然后,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我为她建了一座坟墓。虽然下面什么也没有埋,但我认为仅仅坟墓的存在就能给来世的她带来某种意义。

包娴妃从木牌上取下她珍爱的棉袍,紧紧地绑好。

“我得到了很多,但能回报的只有这件棉袍。”然后她跪在墓前,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会过一种有价值的生活,值得自豪地展示给世界。”

那将成为你赋予我的生命的骄傲。

这样说话的包娴妃,看起来相当稳重。“这么说来,你现在不知不觉中不再使用敬语了。”

听到这话,包娴妃一如既往地带着欢快的笑声说道:“当然是在说理所当然的话。我现在可是玄武宫的主人呢。”

*

到了傍晚时分,天都宫那宏伟的大门——太盛门开始在远处的街道尽头显现。这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哇,哇啊。一想到又要进入天都宫,之前的旅程感觉变得如此遥远。”“真是辛苦了。”“是啊……等我回到宫中,或许该给你一些奖赏,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步履轻快、兴致勃勃地走着的包娴妃突然转身看向我,说道。

“我长期生活在平民中,对宫中的规矩不太了解,你觉得应该给你什么样的奖赏才合适呢?听说武官们都梦想进入内宫……”

“我对升官发财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您不太了解宫中的规矩……有些担心的地方……”“是吗?不过,那些规矩慢慢学就好了……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那么……进入太盛门时,无论发生什么,最好不要慌张。”“什么?”接近太盛门时,看到了守卫的士兵。看起来像是内宫的新兵。

“别慌张,回想一下我们之前的对话就可以了。”说完,我走向太盛门旁边的小侧门。

那里的士兵远远地确认了我的身影,突然一惊,向周围的士兵喊了些什么。大概是看出了我和包娴妃的装束。

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冲出来,包娴妃有些畏缩地说道。

“我……我错了……!我只是想在外宫确认一些事情──”-咔嚓!-扑通!

包娴妃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冲过来扭住了我的胳膊。他被按在地上,喊道。

“原来是白仙宫的武士!别动!别耍花招!”我本可以轻易挣脱,但还是乖乖被抓住了。几个士兵冲出来检查包娴妃的状况,喊道。“包娴妃大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宫里的士兵们都很担心!请先去玄武宫吧!我们会向本宫报告的!”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那,那个人只是协助了我……!”就在这时,包娴妃的话被堵住了。我摇了摇头,包娴妃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先把这个武士关起来!向武士长报告,并向本宫报告,等待指示!”“是!明白了!”

就这样,我被士兵们带向监狱,被堵住话的包娴妃瞪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我。想喊些什么,但因为我的摇头,她似乎无法开口。

*

玄武宫迎来了主人。

听到这个消息,玄武宫的侍女们欣喜若狂,纷纷出去迎接她们的主人。

对于那些以奉献主人为荣的侍女们来说,主人的缺席一直是她们长期以来的巨大担忧。

玄武宫的景色装饰着深褐色和灰黑色的装饰,显得十分雅致。前院聚集的侍女们低头看着门口,这时侍女长安琳陪同着包娴妃出现了。

看到包娴妃的出现,侍女们泪流满面地低下了头。哎呀,包娴妃娘娘,您辛苦了。快回来吧。充满了担忧的话语。

虽然进行了简单的梳洗,但包娴妃仍然穿着破烂的衣服,这让侍女们感到非常心疼。就这样,包娴妃在众多侍女的陪同下进入了内室。

首先,作为玄武宫的主人,她必须重新展现出威严和美丽的外观。侍女们带来了华丽的锦袍和绣有金线的宫服,在内室里含泪等待着。

玄武宫的主人回来了。仅仅这个事实就足以让侍女们松了一口气。“哎,这是怎么回事?安琳,和我们一起在宫里的武士被士兵抓走了……”

“您是说白仙宫的雪太平吗?那是理所当然的。他背叛了别动队,带领包娴妃娘娘逃亡了数周。”“他只是对我进行了合作。应该受到惩罚的是我,不是吗?”“那将由云成皇帝陛下来判断。”

本宫武官的罪行由武官长或副将军来审问。但如果罪行比想象中更严重,有时也会提交到尚书会议。雪太平的罪行似乎会在尚书会议上被审理。

然而,尚书会议不可能审理包娴妃的罪行。难道要让一群官员坐下来讨论并惩罚一国的太子妃吗?

推荐太子妃的可能是官员们,但一旦坐上了太子妃的宝座,能够惩罚她的只有皇帝和太子。

因此,许多高官都在努力让自己的亲戚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实际上,尚书令仁善录让自己的女儿仁荷宴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后,宫内的权威几乎达到了顶峰。

雪太平知道。云成皇帝为了让玄元太子成为君主,尽可能多地让他做出判断和决定。

既然涉及到后宫的太子妃,这件事也会交给玄元太子来判断。而且,玄元太子对后宫的妃子们毫无兴趣。

在雪兰恢复他的眼睛颜色之前,他只是像随波逐流的木偶一样生活。包娴妃的越轨行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也不会关心。

因此,包娴妃将能够正常地保持她的权威。这不是预测,而是确信。

实际上,在天龙院家里,包花玲作为娴妃正常地坐在玄武宫的主人位置上。

包花玲作为玄武宫的主人保持权威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她向尚书会议的高官们发声为雪太平辩护,他们也无法忽视。雪太平认为自己利用权威胁迫并强行说服了对方,如果得到庇护,事情应该会顺利解决。

即使不能完全无罪,也可能会尽可能减轻刑罚。如果考虑到归还太成剑,罪行也会比想象中轻得多。

-‘最重要的是,如果包娴妃娘娘再次进入玄武宫,您能为我辩护,不是吗?’雪太平之所以如此强调包娴妃的庇护,是因为他完全看透了这种趋势。

然而,雪太平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点。‘因为我……那个武士……被关进了监狱……’

基于天龙恋歌的内容所持有的那种确信,只有雪太平一个人知道。娴妃包花玲不可能知道那种事实。在辉煌的玄武宫中央,娴妃在侍女们的担忧和庇护下打扮时,感到脊背上传来一阵电流般的感觉。

镜中的娴妃形象逐渐变得美丽,但内心却积聚着沉重的负担。

‘那个人……只是……为了帮我解开心结而合作……仅仅因为这个……’

仅仅因为太子妃的身份,包花玲就受到了无数人的担忧,并在玄武宫受到了欢迎。

虽然日后将通过皇帝来追究罪责,但首先到来的是担忧、鼓励和安慰的迎接。然而,那个男人被反绑着押向了监狱。

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三流武士。仅仅有这个区别。

-‘那么……进入太成门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最好不要慌张。’甚至,那个人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那个事实。

只是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而拔剑,为了包娴妃而行动,最终走向了监狱。

不是几年的忠臣。只是初次见面,理解了包娴妃的越轨行为,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直到那时,雪太平所做的事情的沉重感才开始在包娴妃心中感受到。

在春香亭面对别动队拔剑的雪太平的背上所承载的气概是多么沉重。在毒腺坊来回穿梭,似乎不以为意地保护包娴妃的那个男人的意志是多么崇高。

‘因为我……’

娴妃包花玲……低着头,终于理解了。

*

-‘那个白仙宫的疯子又惹事了。’

-‘嘛,上次救了贵妃娘娘也有功劳,也有各种酌情考虑的余地,我会在当上会议上发表意见。这是抹去那家伙债务并把他带到赤宫的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去那家伙那里好好劝说一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如果能争取到减刑,他会不会穿上敌宫的武官服。我要去见见当上官们。’这完全是只凭实力判断人的副将军郑西泰的风格。对罪行、出身之类的事情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张来想起郑西泰的话,深深叹了口气。向赤宫下挖的监狱走去,整理了一下如何向雪太平开口的想法。听赤宫的武士们说,审问那家伙的结果是,他被包娴妃的信念所感动,帮助了她。

实际上,包娴妃可能承诺了什么金钱和成功,但至少张来知道雪太平不会因为那种事情而动摇。

或许帮助现妃逃跑是雪太平自己的判断。他看起来像是个感性的人,但另一方面也有计算的一面。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鲁莽的行为。

‘被关在牢里见面,心情真是不太好。’

这种审问的形式真是让人不舒服。毕竟,张来至少是认可雪太平实力的人物。

被绑着双手关在牢里的雪太平,恐怕一般的诱惑是行不通的。他会以特有的豪气模样低着头,坚持自己的信念。那模样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岩石山。

虽然叹气……但还是要尽力而为。

既然是自己的上司副帅郑西泰看中的人物,至少要做到可以说“已经尽力了”的程度。那么,用什么来诱惑他呢……带着这样的想法走进牢房的瞬间。

“我会做你吩咐的所有事情,请给我点饭吃……把人关起来还不给饭吃,是不是太过分了……”雪太平一开始就被诱惑了。

“”

...

“突然回来,精神还没恢复,但饭还是要按时送来,不是吗……”

张来一脸无奈地闭上眼睛,对旁边的副官下令。“……去外宫厨房拿一碗汤来。”

“果然只有张来大人理解我……!该死……!张来大人……!呜呜……!”张来一时忘记了。

原本雪太平这个人……是绝对无法预测的人。“……能顺便带点腌白菜吗?最好再带点冷水……”“……就这样吧。”

“啊,还有调料要用南蛮椒粉和胡椒按 2比 1的比例,如果觉得淡就加一点盐……”“拜托了,随便给点什么吃吧。”张来感到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