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瑶

王勇死了十天，埋了，头七过了。

长蛇帮并没有请郑追风来调查凶手。

“为王勇报仇！”

却嚷得惊天动地。

过去十天，与猛虎帮争斗不断，早由原来的暗斗，上升为明斗。

死伤了不少人，包括各自的堂主。

可惜，王英没死！

两虎相争，灵素山庄倒享了一阵子的太平。

柳清瑶没有松懈，通过闺蜜秦可颐的关系，与清水帮核心人物秘密接触了几次。

秦家人十分客气，柳家送什么礼物，他们回礼价值相仿的礼物，精准到没有一个铜子的误差。

往好里讲：谈判在拉锯。

正常讲：无果！

古风每日都向顾宁播报着谈判消息。

顾宁也只回一句：希望有转机。

面对清水帮如此庞然大物，柳清瑶做不到的事情，顾宁更无法做到。

心里也一直记挂着顾家夫妻二人。

越是记挂，越要装作平淡，熬了十天，方再次来到祖屋。

院子里放了几十根、以蔑刀破开的青竹。

顾家双脚抱着一个即将成型的箩筐、认真编织着。

屋外阴凉处，陆秀姑做着针线活，旁边还放了大堆的衣服。

面料颇为名贵，男女老少皆有，并非小夫妻二人的。

两斤五花肉交给了陆秀姑。

顾家指了指地上的事物。

“还没找到活儿呢！暂时上山斩些竹子，编织箩筐、一四七，拿到城里赶集，已去了两回！可惜呀，昨日碰到一头竹鼠，硬是没抓到！”

穷则变、变则通。

普通百姓，大概生活也如顾家一般。

又指了指那堆衣物，“秀姐手巧，也是托赖了岳父大人的关系，接了些大户人家的针线活回来做。”

爽朗的笑了笑，“大哥，您无需担心，我两人挣的钱够用呢，您上次给的五钱银子，还好端端的藏起来。”

“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

顾宁以兄长的身份，嘱咐道。

并没有讲他正筹划给顾家夫妇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居住。

更不会讲已经将顾家学武的事情，放进了议事日程。

顾宁由来知道，给人假希望，比害人可恶十倍。

隔着窗户，看到陆秀姑正在屋内为自己沏茶。

顾宁提高了音量：

“阿家，如今我有一两银子的基础工钱，每炼成一颗丹丸，可得两成提成！过去你每月借我五钱银子，下月开始，我逐月归还给你。”

顾家每月请古风为顾宁带去一钱银子。

且是赠予，并非借予。

听了大哥的话，急得一脸通红，正要说话，大哥的手已然落到肩膀上，目光炯炯，用的是命令语气。

“大哥决定了，你无需多讲！”

顾家微微一怔，好似回到七岁那年，灿然一笑，“小弟听大哥的话就是！”

中午，顾宁留下来吃饭。

饭后两兄弟童心未泯，到了竹林抓竹鼠。

竹鼠是没有抓到，倒是弄了一脸脏兮兮的回来。

并不介意，兄弟两人乐呵呵的在院子的水缸前，洗刷脸面。

好似回到从前，回到父母在堂的日子。

傍晚，顾宁要回去了，不忘嘱咐道：

“阿家，你谨记二事，一者，但凡有事情，必须与弟妹商量！”

那日，陆秀姑讲出“大哥，杀得好！”，顾宁知道，这位弟妹的见识远在弟弟顾家之上。

“二者，若有解决不了事情，第一时间来找大哥！若有人欺负，无需跟他争辩，也是第一时间来找大哥，大哥如今是入品武者！”

告别了顾家夫妇，顾宁走在大街上，融入了人流。

有意无意间，经过了王勇的家。

并没有驻脚，甚至没看上一眼，与赶着回家的路人，并无两样。

“公子，可以替小女子送回贴身香帕吗？”

走着走着。

眼前飘过一方粉红、丝滑的香帕。

带着令男人陶醉的香气。

香帕的主人是，天香楼上，几名衣着清凉的青楼女子之一。

坦白讲，那几名女子姿色不过三四分。

顾宁如今真气磅礴、血气旺盛，与柳清瑶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在他眼里，那几名青楼女子，姿色可以上到七八分。

“阿宁，你要去天香楼？”

一只大手抓住了香帕，来人正是金刚武馆大师兄赵山河。

顾宁紧忙摇头、摆手，“大师兄误会了，小弟向来不去烟花之地！”

赵山河诚恳道：“阿宁，女人只会影响男人拔刀速度！”

今日武道入品，碰到赵山河正好了。

顾宁点头表示受教，随即问道：“大师兄，童师回来没有？”

赵山河指了指来路。

“今日武馆有事要师父决定，我去了一趟衙门，简大人说，师父少则二十天，多则一月，方能回来！”

一个月！

等了三十一年的顾宁，心态很稳：不差这一个月！

“赵大人，您都有七八天没来了，媚娘想死你了！”

“诶？！”

抬头处，赵山河昂然进入了天香楼，正有一名老鸨熟悉的挽着他的手臂。

说好的女人只会影响男人拔刀的速度？！

正常！

十分正常！

……

晚饭后。

顾宁洗了两回冷水澡，鼻子里无处不在，似乎仍能闻到身上有那青楼女子的香味。

心猿意马！

“练功吧！”

顾宁起身，正要出屋挥洒汗水。

“小姐，您来了。”

小姐！

“嗯。”

柳清瑶的声音冷冽得，如同冰块落地，顾宁好似都能听到“叮”的一声脆响。

“咄咄。”

不缓不急，极有节奏、礼貌的轻敲两下。

客气的道一声“夫君。”

有教养的静候三息，推门进来，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柳清瑶，十九岁，一米七二的身高。

一袭黑色衣裙，无法掩饰她窈窕的身段。

美若天仙，常带了一脸寒霜，十分孤傲。

令人无端生起三分敬畏，七分生疏。

向着顾宁微微点头，“夫君，我来取点事物，而后到素问堂商量事情……”

清冽的话语稍稍凝滞。

是柳清瑶发现自己的丈夫长壮了、长高了，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下一秒。

波澜不惊，语调恢复一贯的冷冽，“打扰你休息了。”

干脆利落，来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

咔！

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落到地上。

柳清瑶下意识蹲下去，素手伸出、捡起。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蹲着的样子有多动人。

“清瑶，晚一刻钟再去素问堂。”

顾宁的嗓子干涸，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一刻钟？”

柳清瑶不解，在房间内，何事需要花费一刻钟那么久？

“你！”

思绪间，顾宁双手一环，从后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