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甚?”
“刘晟。”
“哪来的?”
“白水村人。”
“什么修为?”
“气血大成。”
“气血…大成?”
缉妖司衙门前,负责登记的,换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贺姓老头。
他瞪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后生。
身量倒是不矮,六尺有余,不胖不瘦,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最多不超过十八岁!
眼睛明亮,炯炯有神,眉宇间自有一股昂然之意。
挺俊的小后生!
别不是被人忽悠着过来的?这猎兽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老贺人老成精,心中起疑,脸上却是没有表露丝毫:
“你这后生,可知猎兽师是做什么的?”
“知道,杀妖怪的。”
刘晟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修为突破后,他就回家收拾一番,赶到了县城。
他记得前两日,老贺曾说过,只要成为猎兽师,就能享受登录“武籍”的待遇,免除一切税赋役。
村民们串联起来,想把全部五百七十二两银的夏税,都扔他头上…
他干脆来个釜底抽薪。
你们自个玩去,小爷不奉陪了。
若因交不上税银,被抓去充军,修河道,挖矿…
活该!
“那行,你去杀一头妖物过来,便可直接录名!”
老贺伸出右手,五指不见,只剩半个掌心:
“不过,妖怪不是那么好杀的,你自己要想清楚…”
没想到…
这老贺表面尖酸刻薄,实则还有几分善心。
“多谢老丈提醒。”
刘晟瞥了眼老贺的右掌,点了点头:
“对妖物有要求吗?”
老贺见刘晟不听劝,态度冷淡不少,摆了摆手:
“没有,异种以上均可,去野外猎杀也行,去西市买现成的宰了也可…”
啊,还能作弊?
刘晟脸上不由浮起古怪之色。
“你以为在缉妖司,作弊是好事?”
老贺似看穿了刘晟心中所想,冷笑道:
“猎兽师不属缉妖司的正经编制,类似于县衙的白役。
但登名造册之后,就要听从司里的调遣,随捉妖力士,或讨妖校尉们,去野外搏杀妖物!
若是靠作弊进来的,去到野外…
哼,那就是找死。”
说着,他看了眼刘晟,意有所指:
“年轻人,不要总是好高骛远,要稳扎稳打,等成了筋骨武师…”
“噗。”
刘晟轻轻往桌上一按,铁木做的方桌,登时陷下寸许:
“多谢老丈,我去去就来。”
说着,一拱手,转身就直奔城外。
“嘶…老夫今日看走眼了,这后生…俊得狠呐!”
老贺吸了口练气,伸手在那掌印上比划了一下,啧啧称奇……
这不是二境武师用筋骨劲打出来的,而是用掌力,生生压出来的。
这小伙子,天生神力!
后生可畏…
……
出了城门,刘晟往官道旁的林子一躲,变作流光雀,直奔黑风山而去。
流光雀的极限速度,差不多是刀尾青雀的……
三倍多。
巡航时速,大概五六百里左右,和前世的直升机差不多。
他这几日子,早已将黑风山外围,百里左右的地界,都巡了个遍,对妖物的大致分布,心中有数。
缉妖司讲资历,更看能力。
这次为了一鸣惊人,打造“天才”人设,他决定上个狠活,杀头精怪回去。
以本尊对战精怪,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选了一头野马精,刚成精不久。
片刻后,他来到一片草场,现出本尊,肆无忌惮地鼓荡气血。
武师血肉,对妖物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咴咴~”
果然,十来个呼吸后,一道黄影冲出,扑向刘晟,快若闪电。
刹那间,腥风大作,青草低伏,泥屑翻飞。
“速度的确比筋骨武师,要强出一截!”
刘晟双眼浮起虹芒,倒映出野马精的身形,及其动作轨迹——
身形约莫两丈,眼瞳暗红,头生骨刺,满口尖牙利齿,鬃毛粗长,毛下还生了鳞甲。
疾驰间,筋肉耸动,鬃毛招展,口中涎水四溅…
好一头野马精!
刘晟舔了舔嘴角,体内气血奔涌,皮膜变红变烫,肌肉贲张,好似岩石一般膨胀,青筋跳动,宛若蛇蟒盘身。
脊似大蟒起伏,身形若虎坐坡,脚下生风,又似鹞雀将飞,蓄势待发。
百余丈的距离,转瞬即逝,那野马精冲至近前,好似一辆泥头车,失速撞了过来。
劲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
刘晟不退反进,好似饿虎扑食,迎了上去。
气血涌入右臂,整条胳膊倏然胀大一圈,手中重刀瞬息间,劈出上百记重砍…
刀刀不离野马精的脖子,前蹄等处。
“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打铁声中,火星狂飙四溅。
“呛!”
精铁所铸的重刀,刹那间四分五裂,碎散开来。
这个普通兵器,已经承受不了眼下这个级别的交手。
“咴咴!”
野马精痛叫一声,脚下打了个摆子,踉跄退后,蹄下踩出一连串洞坑。
其脖子两侧,及前蹄关节处,鳞片已然碎裂,渗出血水。
“能打!”
刘晟活动了一下手腕,信心大增,当即主动压迫上前。
他如今九大天赋加持,其中“铜皮铁骨”的效果,不亚于一门横练法圆满。
再有鹞形,蛇形,虎骨三形加身,虎啸惊魂,流光爆发…
怎么输?
“咴咴~”
野马精站定,前蹄刨土,低下头,头顶骨刺生芒。
土黄流芒闪烁,,被从地面汲取,丝丝缕缕,凝在马身表面,形成一层厚厚的岩石甲胄。
“哒哒哒!”
下一刻,野马精冲出,身形迅疾,撞裂空气,声声蹄音,好似一辆泥头车,全速撞来。
“吼!!”
刘晟双眼精光暴绽,发出暴吼,刹那间,好似一头斑斓恶虎在咆哮。
虎啸惊天,化作肉眼可见的气浪,好似出膛的炮弹,轰在野马精的脑门上。
野马精大骇,前蹄蹬地刹车,却止不住冲势,一头栽倒,身躯倒翻在地,肚皮朝上,分外狼狈。
而这时,刘晟早已抓住机会,扑身上前,双腿夹住马脖子,并指如刀,一式“黑虎掏心”,戳在其耳后软骨。
“嘭”
岩甲碎裂。
又一拳!
“嘭!”
“咴咴—!!”
野马精痛嘶,耳中迸出血水。
它拼了命挣扎,从地上爬起,发疯似的狂奔、蹦跳,要将刘晟甩下来。
可惜,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