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宴府

薛窈窈一听,原本挂于唇边的浅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懊丧,反驳道:“大哥就会避重就轻,不过是偶尔的疏忽大意罢了。”

正欲再言的薛宴殊却被一旁的母亲薛氏打断:“好了,你们俩就别再这儿互相打趣了,明日便是你们外祖母的寿辰,你们俩身为孙辈,可得好好为祖母庆贺,让她老人家欢喜。”

次日清晨,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朦胧间晨曦已悄然探头。

薛窈窈被丫鬟寻春的声音唤醒:“小姐,快醒醒,大少爷已在正厅等着呢。”她满头香汗,梦中惊醒,只觉身体绵软无力。

随后,一辆马车悠悠驶离薛府,车轮吱嘎作响,打破了清晨的静谧。车内,薛窈窈身着华美绣花长裙,斜靠软榻,眼帘轻合,秀眉轻颦,似在养神小憩。

宴府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之景。红绸如瀑布般悬挂于屋檐之下,灯笼如同点点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为宴老夫人的寿辰增添了几分庄严与热烈的氛围。

家丁仆妇们身着崭新的衣裳,脸上洋溢着真诚而欢快的笑容,他们忙碌而有序地在府邸之间穿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使得整个府邸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纷纷侧目而望,只见薛家的马车缓缓驶来。

小厮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迎上前去,有的接过缰绳,引导着马车稳稳停下,有的则搬来精致的雕花长凳,恭敬地摆放在马车旁,恭候贵客下车。

“薛家大公子、二小姐驾到!”一声响亮的通报声划破长空,引得路上正准备摆摊的百姓纷纷驻足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四起。

“听说今日是宴老夫人的七十华诞,定要邀请许多显赫一时的达官贵人,咱们真是有眼福啊!”一位年长的妇人对着身旁的媳妇感慨道。

“可不是嘛,宴老夫人可是个慈善之人,每次办寿宴都会让家丁出来施舍钱财,真是积德行善啊!”

“咱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说不定也能沾沾老夫人的喜气呢!”有人附和道。

随即又有人提醒:

“现在还早呢,一般是正午时分宴府才会派家丁出来散财,咱们还是先散了,各忙各的吧。”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各自继续忙碌起来。

整个街道因着宴老夫人的寿辰而显得更加热闹非凡,生机勃勃。

*

宴府,是一本厚重的史书,一砖一瓦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示意着家族的辉煌与沧桑。

每一块青石板路,都记录着过往的足迹,而那些精巧的小院,错落有致地镶嵌在主体院落两侧,构成了一幅幅细腻温婉的水墨画卷,让人不禁驻足欣赏。

在这众多院落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宴扶鸳的院落。

提及薛夫人,她并非宴府的血脉,而是宴老夫人已故闺蜜的遗孤,被宴老夫人收养,视如己出。

这位已嫁入薛府的宴府三小姐,虽已身为人妇,但宴府依旧保留着这个充满回忆的院子。

大夫人白氏早早地便命人将府邸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府内焕然一新,不仅每一处角落都被擦拭得光洁如镜,更添上了喜庆的红绸缎,随风轻舞,将整个宴府装点得既庄重又不失温馨。

薛窈窈与兄长随着奴仆的脚步,穿过了那座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雕花门。沿途的回廊曲折蜿蜒,如同迷宫踏在了历史的脉络之上。

这时,一座小巧别致的喷泉赫然映入眼帘,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影,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走到正屋,那宽敞的上房瞬间映入眼帘,仿佛能容纳百川,屋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每一根梁柱都雕刻着繁复的龙凤图案,每一扇窗棂都镶嵌着精致的玉石,它们静静地诉说着宴家数百年的辉煌历史,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帘子轻轻掀起,二夫人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款步而出,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她的步伐轻盈,如同风中的柳絮,优雅至极。

紧接着,大夫人白氏也缓步而出,她的脸庞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发髻高高挽起,红宝点翠珠钗光泽熠熠生辉,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格外雍容华贵。

“你们兄妹二人来得倒是早,是不是连早膳也来不及用,就急匆匆地赶过来开吃了?”大夫人调侃道。

薛窈窈与兄长薛宴殊目光交汇,心有灵犀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

“大舅母,您可真是冤枉我们了,”薛宴殊一副无辜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我们的脸皮可厚着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夫人闻言,笑声银铃悦耳,在宽敞的厅堂中回荡。“你这小子,倒是挺会逗乐的,可别把你妹妹也给教坏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目光转向薛窈窈,“咱们的窈窈啊,真是越长越标致了,我得好好看着你,免得你被你哥哥带偏了。”

“走吧,母亲还在里面等着呢。”大夫人笑骂道,转身之际,衣裙轻轻摆动,如同盛开的牡丹花般绚烂夺目,“见到你们可真不容易啊,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呢。这次你们全家总算定居京城了,咱们也能多走动走动了。”

“外祖母每次见我都笑得合不拢嘴,今儿个是她老人家寿辰,我得好好表现,抱抱她的大腿,省得母亲天天念叨着让我去相看那些我不中意的姑娘。”薛宴殊的一番俏皮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连二夫人也忍不住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二夫人故作生气地笑道:“你可别得意得太早,说不定你外祖母会替你母亲来教训你呢,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贫嘴。”

薛宴殊眨了眨眼,故作惊恐状:“哎呀,二舅母这话吓得我心肝儿都颤了,不过为了外祖母的寿辰,我就是挨上几句训,那也是甘之如饴啊。再说,有您和大舅母在,外祖母哪里舍得真动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