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屿的掌心瞬间变得空落落的，似乎连带着心也空了一块。
“穆少爷说笑了，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想去透透气。”她语气淡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穆清屿眼底笑意更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不舒服？”他的视线在她脸上驻足，仿佛要看穿她所有伪装。“我看苏小姐，精神得很。”
苏寒枝笑容僵了僵，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她知道，在他面前，她任何伪装都显得苍白无力。
“穆少爷想多了。”她语气愈发冷淡，再次转身，想要离开。
穆清屿却再次拦住她，男人身形高大，挡住她去路。他微微倾身，逼近她，两人之间距离瞬间缩短。
“苏寒枝。”他低唤她名字，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别躲我。”
苏寒枝心头一震，抬眸，撞进他幽深眼底。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复杂而深沉，像漩涡般，要将她吸进去。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穆少爷说笑了，我为什么要躲你？”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穆清屿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是吗？”他指尖轻佻地挑起她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那苏小姐，为何不敢看我？”苏寒枝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不稳。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眸，直视他眼睛。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她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穆清屿眼底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他静静地看着她，周围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变得缓慢而漫长。
苏寒枝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平静。
“没什么好说的？”穆清屿重复她话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苏寒枝，你真这么想？”
苏寒枝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狠下心肠。她必须推开他，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他任何情绪所影响。
“是。”她语气决绝，没有一丝犹豫。“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你不会真动心了吧？”话音落地，周围温度仿佛骤降。
穆清屿眼底最后一丝笑意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缓缓收回手指，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带着一丝凉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各取所需？”他轻声重复，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苏寒枝心脏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眼睛。“难道不是吗？”她语气冰冷，想要掩饰内心那一丝动摇。
穆清屿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时，嗓音低沉而喑哑，“苏寒枝，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苏寒枝身体一震，一股尖锐刺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猛地抬起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穆清屿眼底，一片晦暗，像浓墨般化不开。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决然离去。背影挺拔而孤寂，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苏寒枝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心底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股酸涩涌上鼻尖，眼眶也微微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心软，不能动摇，不能被他任何情绪所影响。
可是，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酸涩，却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宴会依旧喧嚣热闹，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被世界隔绝在外，孤独而寂寞。她转身，踉跄地朝宴会厅外走去。只想逃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夜风冰凉，吹散了宴会厅里奢靡气息，也吹散了她脸上最后一丝伪装。苏寒枝站在庄园门口，仰头望着深邃夜空，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抬手，捂住脸颊，无声地哭泣。委屈，难过，茫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或许，是因为穆清屿那句“没心的人”，又或许是苏家人对她的无情，她不知道。
“苏寒枝。”熟悉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苏寒枝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穆清屿站在她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他眼底，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苏寒枝慌乱地擦去眼泪，想要再次伪装起坚强。“穆清屿，你怎么来了？”语气沙哑，带着一丝哭腔，却极力掩饰。
穆清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深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他缓缓抬起手，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泪痕，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珍宝。
“别哭了。”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寒枝心头一颤，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她索性放弃伪装，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穆清屿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苏寒枝身体僵硬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
男人怀抱温暖而宽阔，带着淡淡烟草气息，和一丝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这气息，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一丝眷恋。她将脸埋在他胸膛，眼泪浸湿了男人胸前衣料。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穆清屿轻声安慰，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苏寒枝在他怀里放肆地哭泣，将所有委屈，所有难过，都倾泻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眼泪几乎要流干。直到哭声渐渐减弱，变成低低的抽泣，她才缓缓抬起头，离开穆清屿怀抱。脸上泪痕斑驳，狼狈不堪。
穆清屿指腹再次拭去她眼角泪痕，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好些了吗？”他轻声问。
苏寒枝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嗯。”
她强忍着泪意，低声道：“穆清屿，谢谢你。”
穆清屿挑了挑眉，语气玩味。“一句谢谢就完了？”苏寒枝愣了一下，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穆清屿眼底笑意更深，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枝枝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气息温热，喷洒在她耳畔，带着一丝暧昧和挑逗。
苏寒枝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开始加速。她咬了咬唇，抬眸，迎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你想要什么报答？”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穆清屿凝视她片刻，眼底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认真。
他缓缓伸出手，捧起她脸颊，眼神认真又深情，“我想要的，你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