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爷陆宇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商界阎王,阴戾狠辣,无恶不作,却独独对我温柔缱绻。
可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却和别的女人交颈缠绵,彻夜未归,还弄丢了我们的定情信物。
后来,我放弃所有,远赴重洋。
他追到疗养院寻我,从怀中掏出那条项链放到我手心:
“项链找回来了。那些不该出现的人,我都处理掉了。”
“别走......”
“最后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把绝症诊断书递到他面前。
“陆宇,我快死了,求你让我清净地上路吧。”
1.
周年纪念日这天,我一遍遍拨打陆宇的电话。
不出所料,他没接。
昏暗的房间里,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照片。
照片中,我深爱的人正与一位名媛耳鬓厮磨,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对方的脸庞。
是林氏集团千金林菲。
这个女人曾经轻蔑地对我说:“先认识陆宇又如何?“”
付出真心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败给了权势和利益。
那是我第一次撞见他们亲密的画面。
在某个高定沙龙,他为她挑选珠宝。
这些年,陆宇出入各种名流聚会,身边女伴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这个女人,始终在他身侧。
我选择性忽视他们十指相扣的画面,看不见陆宇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口红印。
我懦弱,不敢直面他们,也不愿听陆宇的解释。
会好的,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陆宇只是玩玩而已,终究会回到我身边。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曾经有多爱我。
陆宇生来便是金字塔尖的存在,家族显赫,父母在政商两界都位居高位,还有个事事维护他的姐姐,这是我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世界。
可就是这样的贵公子,为了和我在一起,不惜与家族决裂,承受了无数非议。
他的朋友说我是想攀高枝,靠着陆家才有今天,他得知后让那人在商界上彻底消失。
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的尊严,就连他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在我们争吵后,也会放低姿态来哄我。
所以我选择装聋作哑,这几年,他在外拈花惹草我忍了,他带着林菲出国考察我忍了,他瞒着我陪那女人跨年我也忍了。
但此刻,我握着这张绝症诊断书,突然不想再忍下去。
我倚在窗边,等了整夜。
凌晨时分,陆宇回来了。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我身后,将我拥入怀中。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努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抱歉,宝贝,临时有些事情耽搁了。”他吻了吻我的发梢:“礼物我让助理准备好了。”
他的语气依然温柔。
可曾几何时,我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他都会亲自筹划每一个细节。
2.
大学时期,有次约会,明明说好在图书馆见面,陆宇因为临时的酒局迟到了一个小时。
他来时衬衫皱得不成样子,领带都歪在一边,却依旧强撑着贵公子的派头,抱着一大束玫瑰连连道歉:“对不起,宝贝,让你久等了。”
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了他一个小时,手冻得通红。他二话不说就脱下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裹在我身上,还不忘把我的手捂在他的掌心,嘴里念叨着:“都怪我,下次再也不敢让你等这么久了。”
现在呢?
现在的陆宇还是会道歉,可语气里满是敷衍和轻慢,仿佛施舍般的怜悯。
我习惯性地望向他的脖子,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项链呢?你的项链去哪了?”
那条缠绕着我们回忆的铂金项链,在巴黎的暴雨夜被歹徒抢劫,即便刀刃抵在喉咙上也要死死护住的项链,不见了。
就在这时,陆宇的手机响起。
我瞥见屏幕上闪过“小菲”二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我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不许接!”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失控,先是一怔,随即眼神变得阴冷:“一条项链而已,弄丢了再定制一条就是。”
弄丢了......再定制?
项链能重做,可我们的感情呢?
我苦笑着说:“陆宇,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眯起眼睛看我:“你说什么?”
也是,这么多年来,就算吵得再凶,我们也从未提过分开。
我沉默着。
陆宇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温萱,你觉得你配提离婚?”
“没了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早就受够你了。”
“趁我还给你体面,赶紧滚。”
说完,他大步离开,重重摔上了门。
受够你了。
温萱,我受够你了。
早就受够你了。
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他的话。
京圈太子爷的手段果然狠辣,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心如刀割。
实际上,陆宇的性格一向阴晴不定,在我们确定关系前,就有朋友提醒过:“温萱,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玩玩可以,当真了就是自取其辱。宠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命,腻了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踢开。”
原来......我们终究逃不过这个结局。
胃部突然一阵绞痛......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见到了年少的陆宇,他站在家族的晚宴上,不顾众人的目光,执起我的手:“从今以后,我只要温萱一个人。”
“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他眸光坚定,神情专注,那么认真,那么深情。
骗子,我苦涩地想。
没过不久,你连家都不回了。
3.
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带着不甘与绝望。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我被持续的电话铃声惊醒,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头痛欲裂,大概是发烧了。
电话那头是主治医生,他再次建议我尽快住院接受治疗。
住院吗?
我的父母,我所有的亲人,都是在医院里永远地离开我......
医院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我再次婉拒了医生的好意,打算自己去医院拿药。
排队等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温萱?”
回头一看,是苏旭,大学毕业后就再没见过了。
准确来说,是我和陆宇确定关系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陆宇对某些事情,有着偏执般的占有欲。
苏旭显然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诊断单:“你......”
他皱眉:“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们在医院长廊坐了整个下午,这才知道苏旭的叔叔就是我的主治医生,他前不久刚从国外进修回来。
夕阳西下时,苏旭执意要送我回家。
车行驶的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略显尴尬。
快到小区时,他终于开口:“温萱,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我再勇敢一点......”
他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可我只是默默低头,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应。
打开家门的瞬间,我愣住了,陆宇竟然在家。
我以为昨晚那场争吵后,他至少会消失几天。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大步走来,眼神阴鸷:“谁送你回来的?”
我下意识攥紧了装药的袋子。他没问我去了哪里,没看见我手里的药,也不关心我的状况,只是用冰冷质问的语气发问。
“朋友。”
“什么朋友?”
陆宇紧紧扣住我的手腕,不依不饶。
“你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苏旭。”
我疲惫地回答,破罐子破摔:“你认识的。”
苏旭是我大学同学,当时还在一个社团,接触得多了,这个男生对我似乎有些意思。正因如此,陆宇格外厌恶我和苏旭来往,每次只要提到这个名字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果然,他冷笑着后退几步:“难怪,难怪突然要跟我提离婚。”
“是为了他吧?”
陆宇逼近我,眼神阴狠:“你们私底下勾搭多久了?”
这话太过难听。
我猛地抬头看他,声音都带了几分寒意:“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侮辱人。”
“我侮辱你们?”
4.
他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冷声质问:“他看你的眼神,不用说都感觉得到吧?”
“我还以为昨晚的事是我做得不对,特意赶回来想跟你道歉。可我看到什么?嗯?大学时就对你念念不忘,现在要离婚了立马就找上门来?”
“温萱,我倒是小看你了。”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愤怒和疲惫让我眼前发黑,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叠照片摔在他面前:“你自己又干净到哪里去?”
我本不愿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是看我真的动了怒,陆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上前想要安抚我:“对不起,对不起阿萱,刚才是我气昏了头。”
他伸手抱住我:“你知道的,我向来受不了你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地上的照片被他踩在脚下,陆宇放软了语气。
“我以后会改,不会再那样了。阿萱,我只要你一个人,不离婚,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你别和苏旭来往。”
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我,都这种时候了,他想的还是控制我的一举一动。
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也看不到我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罢了,反正也没几天了,还争什么呢。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你放心,我不会和他来往,但我们还是离婚吧。”
“你早就厌倦我了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急切地否认,又凑近我:“那都是我胡说的,是气话。”
“别闹了。”
陆宇捧着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一吻:“阿萱,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们不闹了,好好的过日子,行吗?”
“阿萱,我的阿萱,我爱你,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你......”
这张唇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我只觉作呕。
但他紧紧地箍着我不让我退开,一点点加深这个吻,声音里带着委屈:“这么多年感情,阿萱真的舍得说不要就不要吗?”
我冷笑。
他未免太高看自己,不过是十年而已。
5.
原本我打算和陆宇分开后,去南方某个海岛生活。
那里的冬天不像北方这样寒冷刺骨。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等到来年的樱花开放。
可惜,陆宇不同意。
他随身带着锋利的小刀,威胁说我要是敢走,他就在我面前了结自己。
他还扣下了我所有的证件。
我们的关系彻底降至冰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恶化,但再没有任何争执。
彼此之间愈发沉默。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状况持续恶化,吃不下任何东西,好不容易勉强吞下一点,又会全部吐出来。
他看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也发现了洗手池边的血迹。
但他把这一切归结为我无声的抗议。
每到深夜,他都会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反复低语:“温萱,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心疼。”
我被他困在这座房子里,像失去自由的囚徒。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约一个月,苏旭约我去看画展。
我特意挑在了陆宇出差的日子。
送他上车时,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我。我心里烦躁,生怕他察觉到什么。
毕竟看画展只是借口,我真正的目的是要离开这里。
我和苏旭约好了自驾离开帝都。
因为身体原因,我开不了长途,由他一路护送。这是我们三天前就商量好的。
他没有多问缘由,知道我想走只说了声好。
离开的路上,苏旭试探着说:“要不还是去看看画展吧?那可是你最欣赏的艺术家。”
苏旭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依然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丝毫未变。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对不起这个男孩。
我们都是学美术的,学生时代一起看过无数展览,还约定要一同去意大利深造。可后来,因为陆宇我放弃了画画,也辜负了要一起奋斗的承诺。
我永远不会忘记苏旭拿到国外offer那天,兴冲冲地来找我,而我却告诉他我去不了了,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给他。
他愣在原地很久很久,我以为他会生气,会发火,我也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然而,他只是说:“温萱,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
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包容的,不问原由的。
正如现在,苏旭望着后视镜轻声说:“去看看吧温萱,就当和过去告个别。”
我们最终还是来到了画展。
苏旭带我直奔主展馆,指着D.W的成名作问:“还记得吗?你说过要成为顶尖画家。”
画中,一位女子独坐高台,远眺天际。
顶尖画家......
顶尖画家......
这几个字被苏旭突然提起,随之揭开的还有那道深埋已久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