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佛国援兵

西漠,须弥山脚下。

姜逸飞仰望着这座传说中的佛门圣地。山体高耸入云,通体散发着柔和金光。无数庙宇殿堂依山而建,宛如一串佛珠悬挂在天地之间。山巅处,大雷音寺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梵唱声随风传来,令人心神宁静。

“姜施主,请。“

金蝉子白衣飘飘,在前引路。十八位金身罗汉分列两侧,结成一个奇特的阵型将姜逸飞护在中央。自从离开太初古矿,他们就一直维持着这个“金刚伏魔阵“,以防红毛怪物偷袭。

踏上第一级石阶的刹那,姜逸飞手中的双色莲突然自主浮现。莲叶上的佛帝印记亮起微光,与山体产生共鸣。更奇妙的是,他体内残余的红毛如遇天敌,纷纷蜷缩起来。

“果然如此。“金蝉子微笑,“施主与我佛门大有渊源。“

姜逸飞疑惑地看着他:“圣僧何出此言?“

金蝉子不答,只是口诵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一出,虚空生莲。金色莲花飘落在姜逸飞肩头,融入体内。他顿觉灵台清明,识海中红毛化身的低语被暂时隔绝。这种清净之感,自红毛附体以来还是第一次体验。

“这是......“

“佛门六字大明咒。“金蝉子解释,“可净化世间一切污浊。施主体内的红毛虽非寻常邪物,但佛力仍能暂时压制。“

姜逸飞若有所思。若能将佛力融入双色莲,或许能创造出克制镜像体的方法。正思索间,前方山路突然传来嘈杂声。

数十名红衣喇嘛仓皇奔来,脸上满是惊恐。见到金蝉子,他们如见救星般跪倒在地:“圣僧!藏经阁...藏经阁底层的封印松动了!“

金蝉子面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为首喇嘛颤抖着回答,“值守的师弟们全都...全都长出了红毛!“

姜逸飞与金蝉子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镜像体已经将触须伸到了须弥山!

“罗汉听令!“金蝉子肃然道,“布金刚伏魔大阵,随我入藏经阁!“

十八罗汉齐声应诺,各自取出法器。金钵、木鱼、降魔杵等佛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组成一个玄妙的阵型。金蝉子转向姜逸飞:“施主可愿同行?藏经阁底层或许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姜逸飞点头。众人加快脚步,沿着蜿蜒山道直奔位于山腰的藏经阁。越往上走,空气中的檀香味越浓,但在这香气之下,姜逸飞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腐朽气息——与太初古矿中的红毛如出一辙!

藏经阁是一座九层八角塔楼,通体由金丝楠木建成,檐角悬挂着青铜风铃。此刻本该庄严肃穆的佛门重地,却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红雾。阁前广场上,十几具被红毛覆盖的尸体保持着跪拜姿势,仿佛在朝觐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阿弥陀佛。“金蝉子闭目诵经,再睁眼时眸中已燃起金色火焰,“魔头猖獗,竟敢亵渎我佛净土!“

十八罗汉同时出手。法器腾空,佛光交织成网,将红雾层层净化。姜逸飞也没闲着,催动双色莲中的佛帝印记,一朵金莲在掌心绽放,与佛门大阵产生共鸣。

净化持续了约莫一刻钟,红雾终于消散。金蝉子却神色凝重:“这只是表象。真正的污染源在底层封印中。“

他领着姜逸飞进入藏经阁。内部空间比外观大得多,显然是运用了须弥纳芥子的神通。层层经书架直通穹顶,无数佛经散发着淡淡金光。但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到第三层时,墙壁上的长明灯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藏经阁共九层,上六层存放普通佛经,下三层则是禁地。“金蝉子边走边解释,“最底层封印着一页来自灵山的古经,记载着某个禁忌秘术。“

姜逸飞心头一跳:“灵山?就是佛骨中提到的那个?“

金蝉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施主竟知灵山?“随即恍然,“是了,您手持佛帝印记,自然感应得到。“

来到最底层,一扇刻满梵文的青铜门挡住去路。门上贴满了泛黄的符纸,但此刻大半已经脱落。门缝中渗出丝丝红雾,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

“情况比想象的严重。“金蝉子面色凝重,“古经恐怕已经......“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从内部遭受重击,凸出一个掌印!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门上的梵文一个接一个熄灭。

“退后!“金蝉子一把拉开姜逸飞,同时咬破指尖,在虚空书写血字真言。

十八罗汉迅速结阵,各种法器对准大门。就在青铜门即将被破开的刹那,金蝉子的血字真言完成,一个巨大的“卍“字印在门上。

“轰!“

门内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青铜门剧烈颤抖,但终究没有被破开。片刻后,刮擦声渐渐远去,似乎里面的东西放弃了。

金蝉子长舒一口气,额头已见冷汗:“暂时稳住了。但封印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解决源头。“

“里面到底是什么?“姜逸飞盯着青铜门。

“一页被污染的佛经。“金蝉子沉声道,“记载着灵山莲子与狠人大帝的隐秘交易。“

姜逸飞瞳孔一缩:“狠人大帝?“

金蝉子点头:“三千年前,狠人大帝曾亲赴灵山,以某种代价换取了一枚莲子。那页佛经正是交易凭证,后来不知为何被污染了。“

姜逸飞想起段徳腰间的鬼面古玉,若有所思。看来狠人大帝与佛门的渊源,比想象中更深。

正当他想进一步询问时,怀中突然传来温热感。取出通讯玉符,叶凡的声音直接传入识海:

“姜兄!紫山有重大发现!无始经最后一页记载着'九莲合一可封仙路'的预言,但......“

传讯突然中断,只剩下急促的杂音。姜逸飞连呼数声没有回应,心头涌上不详预感。

“看来叶施主那边也遇到了麻烦。“金蝉子叹息,“事不宜迟,我们......“

“圣僧小心!“

一名罗汉突然暴喝。只见青铜门上的血字“卍“突然变黑,紧接着整扇门融化成铜汁!一只覆盖红毛的巨手从门洞探出,直抓金蝉子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姜逸飞催动双色莲挡在前方。青红光芒交织成网,与红毛巨手相撞。令他震惊的是,向来无往不利的双色莲,这次竟然落了下风——红毛巨手上的气息比镜像体还要纯粹恐怖!

“这是......“金蝉子脸色煞白,“佛经中封印的魔念化形了!“

十八罗汉同时出手,各种法器砸向红毛巨手。但那些足以镇压普通邪魔的佛宝,打在巨手上竟如泥牛入海,连痕迹都没留下。

巨手横扫,三名罗汉当场被拍成肉泥!其余罗汉结阵抵抗,却节节败退。更可怕的是,藏经阁的墙壁开始渗出鲜血,无数红毛从砖缝中钻出,整个空间正在被污染转化!

“必须立刻净化!“金蝉子突然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姜施主,请为我护法。“

姜逸飞刚想询问他要做什么,却见金蝉子已经闭上眼睛,口中诵念起艰涩难懂的古老咒文。随着咒语进行,他白皙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体内骨骼逐渐泛起金光。

“舍身饲魔大法?!“一名罗汉惊呼,“圣僧不可!“

金蝉子不答,咒语越发急促。他的血肉如蜡般融化,只剩下一具金灿灿的骨架。骨架脱离残存的血肉,悬浮空中,散发出纯净无比的佛光。

红毛巨手遇到这金光,如雪遇烈阳,开始滋滋作响。藏经阁内的红毛也纷纷蜷缩退散。但金蝉子所化的金骨也在快速消耗,显然这种状态无法持久。

“姜施主......“金蝉子的声音从骨架中传出,虚弱却坚定,“取我一根肋骨......它能指引你找到灵山......“

姜逸飞不敢迟疑,伸手从金骨胸前取下一根肋骨。骨头离体的刹那,整具骨架轰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光点洒遍藏经阁。所到之处,红毛尽消,污浊净化。

那只恐怖的巨手也被金光包裹,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最终缩回门内。融化的青铜门重新凝固,表面浮现一尊金蝉子模样的罗汉浮雕——他以自身为代价,重新封印了魔物!

“圣僧!“幸存罗汉们跪地痛哭。

姜逸飞握着那根温热的佛骨,心头沉重。骨头上天然形成了一幅微型星图,正是灵山的坐标。更神奇的是,当他注入灵力时,佛骨投射出一幅画面:

云雾缭绕的灵山之巅,一枚被红毛锁链缠绕的莲子悬浮在佛殿中央。莲子表面半黑半金,散发着诡异而神圣的气息。

“这就是第二枚莲子......“姜逸飞喃喃自语,“但已经被污染了。“

一名罗汉擦干眼泪走来:“姜施主,圣僧圆寂前可有交代?“

姜逸飞点头:“他让我去灵山。“顿了顿,又问,“灵山究竟是什么地方?“

罗汉合十答道:“灵山乃佛门起源之地,传说佛祖在此悟道。但早在荒古时代就已失落,无人知其所在。“

姜逸飞看着佛骨中的星图,若有所思。看来下一步,就是寻找这座失落的佛门圣地了。

离开藏经阁时,天色已晚。须弥山沐浴在夕阳中,宛如一尊卧佛。姜逸飞站在山门前,取出通讯玉符再次尝试联系叶凡。

这次很快接通,但传来的却是黑皇急促的声音:“姜小子!大事不好!紫山深处有个东西被我们惊醒了!叶凡那小子为了掩护我们......“

通讯突然中断,最后传来的是一声震天动地的钟鸣,和无始钟碎片曾经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却强大了千百倍!

姜逸飞心头剧震。能让叶凡陷入危险,让黑皇如此惊慌的东西......莫非是无始大帝留下的后手被意外激活了?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立刻赶往紫山支援,还是按金蝉子遗愿前往灵山?

就在犹豫之际,手中佛骨突然发烫。星图上方浮现一行小字:

“灵山莲子若被魔头所得,九莲合一将成泡影。“

姜逸飞握紧佛骨,看向西方天际。夕阳沉入地平线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一颗金色星辰在遥远的天际闪烁。

“叶兄,坚持住......“他低声自语,“等我从灵山回来。“

转身向幸存罗汉交代几句后,姜逸飞祭出双色莲,化作一道青红遁光破空而去。佛骨指引的方向,正是那颗金色星辰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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