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生劫

一位身穿星辰袍的老者走出虚空,他手持一根木杖,看似普通,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机老人!“姜云和黄金烈同时变色,恭敬行礼。

天机老人,北域天机阁的创建者,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活化石。传闻他精通推演之术,连圣主级人物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混沌体残篇本就是我天机阁之物,你们争夺也就罢了,现在还想在北域大打出手?“天机老人冷哼,“都给我滚回去!“

黄金烈不甘心地瞪了姜逸飞一眼,但终究不敢违逆天机老人,抱起重伤的黄金天撕裂虚空而去。

姜云也带着姜逸飞等人离开。临走前,姜逸飞注意到天机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传音入密:

“小心青莲中的存在。他不是盟友。“

回到姜家在玄天城的别院,姜云立刻命人开启最强禁制,然后严肃地看向姜逸飞:“逸飞,把发生的事详细说一遍。“

姜逸飞略去青莲人影的部分,只说自己被黄金家族设计,险些被血祭,最后关头混沌青莲爆发,反杀了对方两名长老。

姜云听完,眉头紧锁:“黄金家族图谋甚大,此事必须立刻禀报老祖。“他顿了顿,“你的黄金血脉......“

“家主早就知道?“姜逸飞直视姜云眼睛。

姜云叹了口气:“只是猜测。恒宇大帝晚年确实有意融合各族血脉,创造最强体质。姜炎与黄金族公主的结合,本就是大帝默许的。“

这个答案出乎姜逸飞意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某种禁忌实验的产物,没想到竟是恒宇大帝的布局!

“那我究竟是......“

“你是希望。“七祖突然开口,“黄金血脉与混沌青莲的结合,或许能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姜逸飞沉默良久,突然问道:“青莲中的那个人影,你们知道是谁吗?“

此言一出,姜云和七祖同时变色。

“你见到他了?“七祖声音发颤,“什么时候的事?“

姜逸飞将血枫林中发生的事如实相告,包括人影出手相助,以及那句关于吞噬之道的告诫。

姜云和七祖听完,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

“果然还在......“姜云喃喃自语,随后严肃地对姜逸飞说,“此事关系重大,等回到家族,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你只需记住一点——不要完全信任青莲中的存在。“

姜逸飞点头应下,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看来混沌青莲的来历,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当夜,姜逸飞在别院中打坐调息,消化混沌体残篇的内容。残篇补全了《混沌经》仙台卷的部分内容,更重要的是,其中记载了一种名为“混沌金身“的秘术,可以完美调和黄金血脉与混沌之力。

正当他沉浸在修炼中时,混沌青莲突然一震,传递出一幅画面——玄天城地下千丈处,一个巨大的血色祭坛正在运转,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具青铜古棺,棺盖上刻着一朵金莲与一株青莲交织的图案!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周围跪满了红毛生物,它们正在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吟诵着什么。而祭坛上方,一道模糊的虚影正在缓缓成形......

姜逸飞猛地睁眼,额头渗出冷汗。这个梦境太过真实,让他无法将其简单归咎于幻觉。

“玄天城地下有东西......“他喃喃自语,“而且与我和黄金天都有关联......“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整个北域笼罩在妖异的红光中。姜逸飞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黄金家族禁地深处,黄金天正浸泡在一池金液中,额头上的金纹也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逐渐向一朵金莲转变。

而在更遥远的星空深处,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了北斗星域,落在了北域,落在了姜逸飞身上......

玄天城地底千丈,血色祭坛震动不休。青铜古棺上的金青双莲纹路泛起妖异血光,跪拜的红毛怪物们齐声发出刺耳鸣叫,声波穿透岩层直达地表。整座玄天城开始倾斜,无数建筑在轰鸣中崩塌。

“地龙翻身!快撤!“城中修士四散奔逃。姜逸飞站在姜家别院屋顶,瞳孔中倒映着冲天而起的血色光柱——那光柱中心,赫然是他在梦境中见过的青铜古棺!

混沌青莲在体内疯狂震颤,额头金莲不受控制地浮现。姜逸飞按住眉心,突然感觉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青铜棺盖正在缓缓滑开,一只缠绕红毛的手掌扣住了棺沿。

“姜逸飞......“

沙哑的低语直接在他识海中炸响。那只手的主人坐起身来,竟与姜逸飞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那具古尸浑身长满红毛,眼眶中跃动着幽绿鬼火。

“不好!“姜逸飞纵身冲向光柱,腰间玉佩突然传来姜云家主的急讯:“速归!黄金家族突袭祖地!“

三道传讯剑光接连炸开,最后一道影像中,黄金天额生金莲踏空而立,挥手间姜家护山大阵崩碎一角。他身后浮现九轮黄金神环,气息竟已突破至仙台二层天!

“时空禁术?“姜逸飞瞳孔骤缩。从北域到东荒,便是圣人也要横渡三日,但混沌青莲突然自发运转,莲心小世界投射出星辉轨迹——正是恒宇大帝星图缺失的最后一角!

“轰!“

血色光柱中红毛古尸完全苏醒,抬手撕开虚空。姜逸飞福至心灵,混沌青莲裹住全身,化作流光冲入空间裂缝。在时空乱流中,他看到古尸身上的红毛如活物般扭动,竟与黄金天额间金莲产生共鸣。

当青光再次凝聚,姜逸飞已站在姜家圣山上空。眼前景象令他目眦欲裂——十二尊黄金巨人正在轰击祖殿,姜云家主嘴角溢血,手中恒宇炉火光黯淡。而黄金天脚踏金莲,正将一名姜家宿老的头颅捏爆!

“住手!“

混沌青莲暴涨千丈,七片莲叶化作天刀斩落。黄金天冷笑转身,九道神环凝结成黄金盾墙。道则碰撞的冲击波扫平三座山峰,待烟尘散尽,两人隔空对峙。

“你果然来了。“黄金天舔去指尖血迹,“正好用你的血完成仪式。“

姜逸飞正要开口,虚空突然撕裂。红毛古尸踏出血色漩涡,幽绿目光锁定两人。更可怕的是,在场所有人体内血液突然沸腾——姜家修士身上浮现淡金纹路,黄金族人则开始长出红毛!

“这是......血脉溯源!“姜云咳血惊呼,“他们在激活所有人体内的黄金血脉!“

混沌青莲中的人影突然自主显化,挥手布下青光结界。姜逸飞听到久违的传音:“用你的血为引,催动青莲吞噬祭坛!“

来不及多想,姜逸飞划破掌心。沾染金芒的血液滴入青莲刹那,莲心小世界轰然展开,将整座姜家祖地笼罩。无数金色丝线从虚空浮现,连接着每个姜家族人——包括正在异变的红毛古尸!

“原来如此......“姜逸飞明悟,“所有姜家血脉都是养料!“

黄金天狂笑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半块青铜棺盖:“三千年布局,今日功成!以姜家为皿,以黄金为火,炼就真正的......“

话音戛然而止。红毛古尸突然暴起,五指穿透黄金天后心。诡异的是,飞溅的鲜血未落地便化作金红丝线,将两人缠绕成茧。

“不——!“黄金家族大长老目眦欲裂。茧中传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当丝线散开时,出现的已是非人怪物——左半身金光璀璨如神祇,右半身红毛覆体似妖魔!

混沌青莲突然发出清越莲音,姜逸飞额头金莲脱离飞出,化作流光没入怪物体内。整个青莲小世界开始崩塌,他听到人影最后的叹息:“记住,净化即新生......“

“轰隆!“

姜家祖殿地底冲起万丈霞光,恒宇大帝遗留的阵纹终于全面复苏。霞光中,星图缺失处显出一颗紫色大星坐标。怪物发出不甘嘶吼,裹挟着尚未吸收完的金红丝线遁入虚空。

当一切平息,姜逸飞跪坐在废墟中。左臂不知何时长出一簇红毛,而混沌青莲第七片莲叶上,缓缓浮现出紫色星纹。

“紫微帝星......“姜云捂着胸口走来,“传说那里沉睡着弑帝战的真相。“

姜逸飞握紧生满红毛的左手,青莲将异变压制在肘部。星空深处,那颗紫色星辰突然亮起微光,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