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数据到废墟的重生

陆沉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腐臭味。

他挣扎着从黏腻的液体中爬出来，发现自己正泡在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水里。污水里漂浮着半截断剑、生锈的铁甲碎片，还有几具肿胀发黑的尸体。阳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洒下来，照在他沾满污垢的脸上。

“这是哪儿？“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右手下意识摸向胸口，却摸到一块凹凸不平的鳞片状物体——那块鳞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活的。

他惊慌地低头，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像是被某种液体浸泡过太久。后颈处传来刺痛，他摸到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渗出黑色的血液。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完成重生流程。当前生命值：78%。当前状态：熵污染轻度感染。“一个机械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

陆沉浑身一震，后颈的伤口突然亮起幽蓝的光芒。他惊恐地看到，那道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鳞片状的皮肤下流动着淡蓝色的符文光芒。

“欢迎回归，规则缝合怪。“女声再次响起，“请查阅绑定协议。“

陆沉的视网膜突然浮现出一行行发光的文字：

《诸天回收系统绑定协议》

条款1：宿主每日可进行一次异世界职业签到，签到奖励随机分配职业模板及缺陷。

条款2：宿主可回收世界崩坏的规则碎片，转化为诸天点数用于兑换奖励。

条款3：宿主当前身份：熵界废墟城邦清洁工学徒，编号C-7284。

条款4：警告！熵污染指数超过30%将触发强制回收程序。当前检测值：12.7%。

陆沉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他记得自己前世是个程序员，因为破解某神秘组织的防火墙被雷劈死。现在看来，这系统就是那晚他试图入侵的“诸天回收站“。

“系统，这是哪儿？“他咬牙问道。

“熵界，规则崩溃中的异世界。当前纪年：熵元1027年。“女声机械地回答，“你被分配到废墟城邦清洁工学徒岗位，职责是清理熵族污染。首次签到奖励将在日出后发放。“

陆沉顺着女声的提示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他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穹顶建筑内。穹顶由无数透明的水晶构成，表面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崩碎。穹顶外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有黑色的云团在缓缓流动。

穹顶下方是一片废墟。破败的建筑残骸堆积如山，到处都是生锈的机械残骸和断裂的魔导具。废墟中弥漫着淡淡的黑雾，那些雾气似乎有生命般扭动着，偶尔能看见其中浮现出眼睛、嘴巴之类的诡异器官。

“那些是熵族。“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熵界规则崩溃产生的污染体，会吞噬一切逻辑存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清理它们。“

陆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悉索声。他猛地回头，只见几团黑色的雾气正从污水中浮起，逐渐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那些“人“没有五官，面部位置只有一团旋转的黑雾，身体表面布满不断变换的几何图案。

“熵族正在检测你的生命信号。建议立即使用签到奖励。“系统冷漠地提示。

陆沉的太阳穴突然剧痛，视网膜上的文字开始闪烁：

《首次签到奖励》

职业模板：《黑客帝国》代码感知者（稀有）

职业缺陷：每次使用能力后，随机身体部位将暂时数据化（持续时间：1-3小时）

诸天点数：+50

“代码感知？“陆沉低声重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光。淡蓝色的符文从指尖涌出，没入面前的熵族身体。

那些熵族人形突然僵住，身体表面的几何图案开始疯狂变换。最前面的熵族突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二进制代码碎片，像雪花般飘落。

陆沉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在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他刚刚只是下意识想推开那些熵族，没想到竟然真的把它们“删除“了。

“代码感知能力激活。当前等级：Lv.1。“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职业缺陷触发——左臂数据化倒计时：5分钟。“

陆沉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多的熵族从污水中涌出。它们似乎被刚才的爆炸吸引，黑雾般的身体上浮现出红色的警示符号。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世作为程序员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熵族的几何图案应该是某种逻辑代码。只要找出它们的漏洞，就能像删除文件一样清理它们。

当第一个熵族扑上来时，陆沉伸出左手按在它胸口。淡蓝色的符文再次涌出，这次他刻意在那些几何图案中寻找规律。

三秒后，熵族的身体突然崩溃，化作无数闪烁的三角形碎片。陆沉的左臂同时开始发光，皮肤表面浮现出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该死，这算是副作用？“他咬牙看着逐渐数据化的手臂。左臂的皮肤正在变成半透明的网格状，能看见内部流动的蓝色光流。

“数据化持续时间：3小时。“系统冷漠地提示，“当前左臂运算能力提升300%，但无法进行物理接触。建议利用此状态清理熵族。“

陆沉突然意识到，这种状态下的手臂可以像触手一样伸长。他猛地挥出左臂，蓝色光流瞬间穿透三个熵族的身体。那些熵族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表面的图案开始疯狂闪烁，最终化作数据碎片消散。

废墟中突然安静下来。陆沉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左臂，感受着其中流动的力量。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同时拥有肉体和数据两种形态。

“系统，熵族清理完成。有什么奖励吗？“他试探着问道。

“检测到废墟底层存在规则碎片。建议回收。“系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出新的任务。

陆沉顺着系统的指引走向废墟深处。沿途的建筑残骸越来越密集，他发现这些废墟似乎曾经是一座巨大的图书馆。破碎的书架上散落着发光的水晶书页，书页上的文字正在不断变换。

“那是规则残页。“系统解释道，“熵界崩坏前的文明遗留物。回收可获得诸天点数。“

陆沉弯腰捡起一片水晶书页。书页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眼前浮现出一行行文字：

《熵界历史残篇》

熵元0年：诸神议会建立规则体系，创造熵界作为能量中转站。

熵元500年：规则体系首次出现裂缝，熵族开始诞生。

熵元1000年：规则崩溃不可逆，诸神撤离，熵界进入无序时代。

陆沉还没看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嗡鸣声。他猛地回头，只见十几个熵族正从书架后浮现，它们的身体表面浮现出复杂的魔方图案。

“几何魔方熵，Lv.3。“系统快速分析，“弱点：魔方图案中的绿色三角形。“

陆沉的左臂还在数据化状态，他迅速伸长手臂刺向最近的熵族。指尖触碰到魔方图案的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逻辑阻力。

“找到绿色三角形了！“他咬牙坚持着，符文力量顺着手臂涌入熵族体内。

熵族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突然爆炸成无数魔方碎片。陆沉的左臂同时传来剧痛，数据化的网格开始崩溃，恢复成正常模样。

“职业缺陷冷却时间：24小时。“系统提示，“回收规则碎片成功，获得诸天点数+15。“

陆沉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逐渐恢复的左臂。这种签到能力虽然强大，但副作用着实让人头疼。他突然意识到，系统给的能力就像是双刃剑，用得好是神器，用不好就是自残。

“系统，我现在的诸天点数有多少？“他问道。

“当前诸天点数：65。可兑换物品请查阅系统商城。“系统回答。

陆沉的视网膜上再次浮现出一排排发光的选项：

《系统商城》

《进击的巨人》立体机动装置：兑换所需点数：100

《死亡》规则漏洞使用权（24小时）：兑换所需点数：200

《美少女战士》月棱镜力量（含变身特效）：兑换所需点数：50

《环太平洋》机甲驾驶员授权（需搭配机甲碎片）：兑换所需点数：300

陆沉看着这些选项，突然觉得系统在坑他。这些兑换物要么太贵，要么带有明显缺陷。比如那个月棱镜力量，系统特别标注了“使用后将随机感染中二病症状“。

“系统，有没有便宜点的？“他无奈地问道。

“推荐兑换《美少女战士》月棱镜力量。当前点数足够。“系统机械地建议，“感染的中二病症状可通过后续签到修复。“

陆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兑换。他现在需要更强的清理能力，而且系统提到后续签到可以修复缺陷，应该不会太糟糕。

“兑换确认。“系统提示音响起，“月棱镜力量已注入体内。检测到中二病感染倒计时：接触下一只熵族后触发。“

陆沉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轰鸣声。他猛地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熵族从穹顶裂缝中坠落，身体像是一座不断变换形状的迷宫。

“迷宫熵，Lv.5。“系统快速分析，“弱点：迷宫中心的时钟符号。“

陆沉深吸一口气，右手突然浮现出一个发光的水晶球。这是月棱镜力量的启动标志，但随之而来的，是他耳边响起的奇怪旋律。

“为了爱与正义！“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邪恶永远不会胜利！“

他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光。淡粉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形成一套华丽的战斗服，就连头盔都自动戴在了头上。

“这是什么鬼？“陆沉惊愕地发现自己正摆出一个中二到极致的POSE，“系统，你坑我！“

穹顶上的迷宫熵似乎被这光芒吸引，突然加速坠落。陆沉下意识举起右手的水晶球，粉色的光束瞬间射出，精准命中迷宫中心的时钟符号。

迷宫熵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身体开始迅速崩解。陆沉的头盔同时弹开，他发现自己正不断重复着刚才的中二POSE，嘴里还自动念出一串奇怪的台词：

“代表月亮，我要惩罚你！“

“系统，把这个该死的病毒感染解除！“陆沉恼怒地大吼，但脑海中那个奇怪的女声已经彻底接管了他的行动。

废墟中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沉惊愕地看到，一个银发的女孩正从书架后走出，她的眼神冰冷，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尖正冒着淡淡的黑烟。

“又是熵族的傀儡？“女孩皱起眉头，“你的污染程度比普通熵族还严重。“

陆沉看着女孩枪尖指向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战斗服上正不断浮现出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诅咒印记。他这才发现，系统提到的“中二病感染“似乎不仅仅是台词问题。

“等等！我不是熵族！“他慌忙后退，但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再次摆出POSE，“我是清洁工学徒C-7284！“

女孩的长枪突然脱手飞出，精准命中陆沉的肩甲。他痛呼一声，战斗服瞬间崩解，露出里面沾满污垢的破布。

“果然是被污染的废品。“女孩冷哼一声，“正好拿你测试我的新枪。“

陆沉惊恐地看着女孩再次拔出一柄短枪，枪口对准他的额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可能比熵族还要危险。

“系统，快想办法！“他绝望地喊道。

“检测到目标身份：圣殿骑士团见习骑士夜燐。“系统快速分析，“她的长枪携带熵能净化能力，但对中二病感染无效。“

陆沉突然灵机一动，他强迫自己摆出刚才的中二POSE，大声喊道：“代表月亮，我命令你停止攻击！“

夜燐的枪口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陆沉趁机从怀中摸出那片规则残页，用力扔向女孩。

“接住这个！“他大喊。

夜燐下意识伸手接住水晶书页，书页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瞬间被光芒包裹，陆沉看见她银白色的长发正在变成淡粉色，眼神中的冰冷也逐渐融化。

“这是……“夜燐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月亮之力？“

陆沉趁机后退几步，指着自己胸口的鳞片说道：“我是清洁工学徒C-7284，被系统绑定的倒霉蛋！刚才的中二是系统病毒！“

夜燐沉默片刻，突然将枪口对准天空连开三枪。清脆的枪声在废墟中回荡，远处传来回应的枪声。

“跟我来。“她收起短枪，“圣殿不会对被污染者赶尽杀绝。你还有救。“

陆沉松了口气，跟着女孩走向废墟边缘。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肩甲虽然被击碎，但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连鳞片状的皮肤都恢复了正常。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

“检测到月棱镜力量的自我修复功能。“系统回答，“虽然感染了中二病，但获得了强大的恢复能力。“

陆沉无语望天，突然觉得自己的重生之路注定充满坑爹的系统和莫名其妙的副作用。但当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又忍不住对这个充满规则碎片的世界产生了兴趣。

至少，这里比他前世面对的电脑屏幕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