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有隔阂

陈麦孜倒是不意外孙砚舟会这么问，她坐在床上划弄着手机，随意说道：“对我有意思呗。”

孙砚舟靠在椅上，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呵。没等他开口，陈麦孜又解释道：“不过我没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有人给我送钱，难道让我拒绝？”

孙砚舟又自嘲般笑了一声，快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双臂撑在床上将她圈在怀里语重心长道：“陈麦孜，你在想什么？”

他很少这么直呼自己的全名，还是在这种严肃的表情下。陈麦孜有些不自然地躲避他的眼神，放下手机看着墙壁顾左右而言他：

“我又没做什么。”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只是聊聊天，难道这也要被道德谴责？”

“我是个销售，我不过把他当成一个有资源的高级客户而已。”

孙砚舟有些烦躁，他起身背对着她，视线随意停在窗帘上颇为无奈道：

“没人谴责你啊麦子，你要怎么赚钱我管不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有点分寸，有些人还是不要和他走太近。”

“什么叫分寸，什么叫别走太近？”陈麦孜起身反驳他，“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和他来往？可我和他又没什么，难道我除了你以外不能有别的男性朋友？”

她走到孙砚舟面前定定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更好，有错吗？”

“你没错，我也没说不让你交朋友。”孙砚舟平静地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正经赚钱的方法，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通过这种方式来……”

“你说我不正经？”陈麦孜气笑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破坏别人感情，甚至怕他女朋友多想我还辞职了，这还不够？”

“难道每一个想追我的人向我示好，我都要拒绝？我一定得像我爸爸一样在工地上搬砖，累死累活赚不到别人一顿饭的钱，才能心安理得？”

孙砚舟知道她现在听不进话，也不和她犟。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气，攥住她双肩将她带回床上坐着，仍旧半蹲在她面前温柔说着：

“好了，不提这些了。你明天想去哪玩，我陪你啊？”

陈麦孜还在为他的一番话生闷气，外面忽然有人扣响房门。

两人相视一眼，孙砚舟起身主动去开了门。

他从门缝里探出一颗头，浅笑着说：“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姚志诚见他开门，有些不自在地将手中东西递给他：“刚下楼的时候前台给我的，应该是她拿外卖的时候掉的，麻烦你交给她。”

“诚哥吗？”陈麦孜走了过来，从孙砚舟手中接过东西惊讶道：“哇，谢谢你啊，我都没注意到身份证丢了。”

姚志诚摆了摆手，“不客气，是别人捡到交给前台的，前台估计以为我们一起的，就交给我了。”

“不过，”他挠挠头，“你不是说咱们小时候是邻居吗？我看你户口在临淮市啊。”

“你们小时候是邻居？”孙砚舟一脸狐疑望向她。

陈麦孜一脸尴尬，笑着解释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吧。”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姚志诚追问道。

“改天再跟你说吧，我们现在有别的事要忙。”陈麦孜上前“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姚志诚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陈麦孜，孙砚舟不解：“我还以为这是你老朋友，看样子刚认识啊。”

“你怎么还跟人说小时候是邻居啊，别跟我说是你在搭讪啊？”

“哎呀问这么多干嘛？你喜欢我啊？”陈麦孜又开始胡言乱语。

“少来这一套。”孙砚舟看破她的招数，不动声色试探道：“我看他好像喜欢你，难道这也是你的高级客户？”

陈麦孜叹了口气，径直走到床尾向后倒去。

她看着站在床尾双手抱胸歪着头一脸无奈的孙砚舟，主动问道：“你今天要留下来陪我吗？还是明天再来找我？”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孙砚舟问她。

陈麦孜自然希望他留下来，可现在又不像他俩刚来首都手头拮据的情况，如今两人都不缺钱，还挤在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刚刚他们才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分歧，孙砚舟还在追问她和姚志诚的事。

要是孙砚舟留下来，他会追问一整晚吧？

她坐起身一本正经道：“咱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眼下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样孤男寡女躺在一起，我倒是没有讨论清白的必要了，你怎么办？”

孙砚舟目光炯炯望着她，语气坚定：“陈麦孜，这里没有人知道那些事。即便有，也不是你的错。”

陈麦孜心上像是被人猛烈锤了一拳，又听他道：

“我们从村里走到这，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这里遍地都是有钱人，首都机场的飞机可以把他们送往世界各地，又有几个在麦地里拉过架子车？”

“我们的起点不一样，走的路不一样，但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寻求美好生活。”

“我原先读书是为了在这个领域有所成就，后来是为了好工作，现在我每天拍广告也能赚很多钱，我已经不需要这个文凭带给我工作了。”

“可我还是想读书，好像这就是我要追求的价值。”

“你呢麦子？你想赚钱过上好日子，你为了赚钱可以吃苦，可以和奇葩客户打交道，可以违心说自己不爱说的话。”

“既然抱定了信念，为什么要让过去那些由不得你做主的事阻碍你呢？”

陈麦孜沉默了许久，久到孙砚舟以为她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麦子？”他凑上前打了个响指。

“说了这么多，你想留下来？”陈麦孜带着一丝玩味忽然说道。

房间内的灯只选择性开了一半，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陈麦孜的脸上，衬得她五官更立体了。

现在是夜里快十点，她的鼻子有些出油，鼻梁和额头的骨节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

眉骨阴影下她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还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孙砚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径直走过去拿过外套换了鞋，头也不回向门口走去，临走丢下一句：

“明天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