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宁要痛苦,不要麻木
- 百肝成帝:从杂役开始!
- 多情石榴
- 3339字
- 2025-04-07 08:00:18
李仙一愣,动作僵在原地。李小凡问道:“哥,你怎么了?”
李仙笑着摸摸李小凡的头,说道:“没什么,啊弟,咱们要努力,不再被其它人欺负。”
看来自己穿越而来,并非没有金手指。
一遍一遍的练拳,其志坚韧,最终金石为开。
“哥,你放心!再过一个多月,便到冬考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李小凡坚毅道。
“好弟弟,咱们吃饭,好久没吃肉了。”
李仙双目湿润,自父亲死后,两兄弟相依为命。兄长有当担,弟弟早开窍。只是世道艰辛,门庭紧闭,难以撬开半分。
如今…总算看到一点曙光。
两兄弟连衣服都只有一套,自然无锅煮水烧肉。山林外的一草一木,又都被地主、世家、门阀掌控。
一但点火,炊烟升起,便立刻有护院找来。少说得挨一顿痛打。
只能去隔壁刘大婶家中,借用炉灶。刘大婶家境稍微好些,至少有衣服穿,勉强有一家的模样。
……
是夜。
李仙换上杂役服,回到一合庄。
从今天起,他便不再是自由身,而是一合庄内,最低贱的仆役。
但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还谈什么自由!
“我现在不求名利,只愿在这乱世,谋得一栖身之所,有处可安身。”
李仙心中感叹,隔着高墙大院,不知弟弟如何了。
“你们还算识相,没人偷跑,既然人都齐了,便让我来教一教这儿的规矩。”
来接应众新仆役的,并非白天的罗方。而是他的表侄“毕郝”。
“咱们这整个庄,以及庄外的两万亩田,二十九座山头,都是咱们庄夫人的。”
说到这里,毕郝骄傲挺起胸膛,与有荣焉。
“庄夫人最近外出了,过几天才回来。别怪我没警告你们,你们这些贱畜,一双招子最好小心点,别东瞟西看,若是冒犯到夫人,小心被废喽。”
“夫人容貌惊天,那是一等一的美人。曾有奴仆看到夫人后出了神。招子被挖掉,丢进了河里。”
众人闻言,心头微寒。
“好了,日后你等便在这片区域劳作。干活都卖力点,不然挨了鞭子,皮开肉绽,呵呵…小命可难保喽。”
庄内占地辽阔,有山有水,容纳了上千奴仆,竟还是显得十分宽敞,隐隐人手不足。
李仙两世记忆,也算见过世面。可还是被开了眼界。
“这是杂役房,你们日后便住在此处。明日五更天时,便要起身劳作。谁要睡过了头,别怪我扒光他衣服。”毕郝冷声说道。
杂役房不是很大,却足足容纳百余人。气味不可谓不难闻,脚臭、狐臭、汗臭混杂一起,磨牙、放屁、梦话。
呼噜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床位互相紧紧贴着,没一分空余,干净、舒适…等形容词,与这里相隔十万八千里。
“如此大的山庄,对待杂役未免过于刻薄。”
类似的杂役房,共有十一个,是连排分布。上厕所的茅坑,却仅仅只有五个。
既来之则安之。
翌日。
李仙被安排打扫荒房,庄内有楼阁二十,雅舍七十二栋。可以说劳务永远做不完。
李仙等三位新杂役,被两位老杂役带着,来到一栋荒废许久的房屋。
一位老杂役吩咐道:“你,去扫那边,你,去扒杂草,你,去掏粪坑。”
其中一位新杂役问:“那你们呢?”
“废话,我们自然有我们的事,赶紧的,莫废话。第一天来,便想要偷懒不成?”
老杂役满脸鄙夷。
李仙眉头微皱,没有说话,老实按照吩咐,去清理楼房后院的杂草。
这里杂草极多,深扎入泥土,拔起来很费力。这种活事,干个两三刻钟,腰便又酸又疼。
李仙耐着性子,一点点拔出。
[技艺:除草]
[熟练度:12/500入门]
[描述:拔草拔草,小技小技,三岁小儿,八十老翁,谁人不会?入门极易,精通却要看天意。]
……
金手指弹现,李仙每次躬身拔草,都能有所收获,渐渐摸到窍门。
[熟练度+1]
[熟练度+1]
速度也越来越快,拔草好似没多么累了。
[熟练度已满。]
[技艺:拔草]
[熟练度:0/1000精通]
[描述:背顶天,脚踩地,此道虽小,却藏别韵。少年…可有所悟?]
世间无论是技艺还是武学,皆可分成入门、精通、小成、大成、圆满、登峰造极,六个阶段。
此刻的李仙,在拔除杂草一道上,俨然已经相当于,苦习数年的杂役。
“杂役嘛,命不由己,怎能有空闲?我若干的太快,提前完成任务,定又会被指使去干其它的活事。”
“不如有意放慢速度,用这闲杂的时间,精进自己的能力。”
于是乎。
在拔草的间隙,李仙偶尔停下,对着空气挥舞几拳,练习莽牛拳。莽牛拳只有“三式”,打一套也就几秒。
[熟练度+1]
[熟练度+1]
李仙越发得心应手,每一次挥拳,都直观感到收获。
一直干到傍晚时分,中途吃了一顿午饭。虽没什么油水,但能够裹腹。
[熟练度已满]
[莽牛拳残式]
[熟练度:0/1000精通]
[描述:拳残意不残,莽牛勇猛,拳出惊人。]
李仙只觉一股暖流,缓缓流向小腹位置。
“这是……内力?”
“这世界有内力?”
李仙感应着这股暖流,他说不上是什么,因为他从未接触武者一道。
但很清楚,这东西有益无害!
“不错,不错,这感受着实奇特,好似整个人都精神了。”
试用意念驱控暖流,附着拳头,再次出拳。拳劲大涨,与空气摩擦,隐隐传出莽牛的“哞”声。
“好家伙。”
李仙大喜,但不敢得意忘形,赶忙低头拔草。
天色稍晚。
毕郝行至此处荒楼,一一检查杂役的劳务。
“他娘的,你这扫的什么地?”他在衣柜角落处,手指轻轻一划,沾上细微灰尘。当即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那杂役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敢出声。
卖身于人,虽能混得温饱,但其中的艰辛屈辱,只能自己咽下。
“你,干活不达标,今夜别想休息,正好涴衣房缺些人手,你去帮忙。”
毕郝大手一甩,继续去查看别处。
“这茅坑是谁人所为?”来到茅房处,毕郝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是我。”一位新来的仆役颤声道。
观其年龄,与李小凡一般大小,只有十一二岁。
“这是什么?”
毕郝指向一处粪污,居高临下瞪着那仆役。
“粪…粪污。”那仆役不明所以。
“舔干净。”毕郝冷声道。
“啊…啊?”那仆役一愣。毕郝冷笑一声,一把薅住仆役头发,压在粪污上,说道:“啊什么啊,给我舔干净!”
“我舔…我舔。”
那仆役屈辱的执行。毕郝目光扫过众人,告诫道:“我告诉你们,别看这里是荒屋,能住在这的,都是夫人的江湖朋友。似这等人物,即便是他们的屎尿粪便,也是香的,是黄金!”
“别说是你们了,即便是我。夫人若让我做,我也绝对遵从,并以此为荣!”
旋即,毕郝看向那仆役,“香不香?”
那仆役害怕挨打,连忙点头,“香,香极了。”
“哈哈”
毕郝大笑几声,说道:“这才对嘛,这才是下人,卖了身的下人。你们若有一技之长,那倒还有些作用地位。可你们有吗?”
众人不作回应,有人神情麻木,有人渐已接受。李仙却在心中摇头,无论环境再困苦,身份再低贱。一抹心气,始终不能丢!
死也不能丢!
接下来,轮到了李仙。
“你是拔草的?”毕郝意味深长的看向李仙。
“对。”李仙点头。
“好。”
毕郝行去后院,摸了摸缠在腰间的鞭子。
相比于打扫、掏粪坑,拔草才是最难的。前者吃过教训,足够细心便可应对。拔草…最累,也最难达标。
要么拔不完草,要么弄得一地污泥。拔草的杂役…一般是要吃鞭子的!
然而,当毕郝走到后院时,顿时傻眼了,“杂草呢?”
“我已拔完,放在推车上了。”李仙指向一旁推车。
毕郝确认无误,用脚踩了踩土地,当即奇了。拔完草后,竟还将土地重新踩实。
这少年要么有做家仆的经验,要么做事滴水不漏,考虑周全。
“嗯,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毕郝罕见的露出笑容。
“我名李仙。”李仙如实道。
“李仙?”毕郝摇头道:“这名字不好,对一个仆役来说不好。”
“你今日做得不错,可去账房,领取三文赏钱,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接再厉。”
“谢毕爷赞善。”
李仙如常喊道。此刻的低头,并非心气的缺失,而是认清现实后的蛰伏。
毕郝听到“毕爷”二字,更是浑身舒爽,拍着李仙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小子,挺会来事。”
……
回去路上。
一新杂役跑来搭讪,“李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
李仙见都是可怜人,很愿意指导,只是无从说起,只能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溜须拍马之辈罢了,还还唯手熟尔,切。”一旁的老杂役,不屑冷笑。
他们也是从新杂役走过来的,懂得规避一些雷点,保全自己。同时,也乐于见新人踩坑。
“同为杂役,你们何苦针锋相对,白天若是提点一二,两位小兄弟也不必受此大辱。”李仙眉头一皱。
“提点?提点个屁。”老杂役不屑多言。
“李哥,别说了,当时我很难受,可现在想想,毕爷说得也对,我也不觉得是屈辱了。”那掏粪的杂役麻木道。
李仙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感叹这庄中,真有一股魔性。使压迫者、被压迫者,都沉醉在权势中。
麻木不仁,渐渐同化。
粪就是粪,再厉害的人物,粪也是臭的。
李仙捏紧拳头,指甲扎入掌心,暗暗告诫自己,可以卑微,但不可麻木。
“若想生活好过些,或许…可以偷学点其它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