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回老家

清晨六点，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薄雾像一层轻纱笼罩着机场停机坪。

“李总这么早就来送机，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李岩转身，看见赵俪颖正摘下墨镜，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精致的脸上。

“俪颖，你知道的，对你我从来不敢怠慢。”

李岩嘴角微扬，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他昨晚确实没睡好，处理完公司文件已是凌晨三点。

赵俪颖的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说最近'星岩创新计划'进展顺利...”

“机场不是谈这个的地方。”

李岩打断她，目光扫过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等上海那边安排好了，我会亲自过去。”

助理小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颖姐，都办好了，还有二十分钟登机。”

赵俪颖点点头，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李岩：“上海活动的详细资料，有空看看。”

李岩捏了捏信封的厚度，里面显然不止是文件。

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会认真考虑。”

机场广播响起登机提示，赵俪颖重新戴上墨镜，红唇在黑色镜框下显得格外明艳：“对了，替你向你女儿丫丫问好。”

李岩站在原地，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转角。

他低头看了眼信封，没有当场拆开，而是将它塞进了西装内袋。

手机震动起来，林小柔发来的消息：「丫丫已经收拾好小书包了，一直在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屏幕的光映在李岩脸上，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打字回复：「半小时后到家。」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们吃早餐了吗？」

丫丫放暑假了，李岩准备把她送回老家呆一段时间，她爷爷奶奶想她了。

李岩本来是想接他爸妈来城里住，可老人习惯了农村生活，在城里呆不惯。

没办法，他只能平日多寄点钱回去。

奔驰驶离机场时，朝阳已经完全升起。

李岩降下车窗，初夏的风带着青草气息灌进车厢。

他想起昨晚丫丫趴在他腿上，用蜡笔在日历上画圈圈的模样。

小姑娘每画一个圈就会抬头问他：“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爷爷奶奶家呀？我想看大白鹅！”

公寓楼下，林小柔正蹲着给丫丫系鞋带。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连衣裙，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丫丫先看到了李岩的车，立刻挥舞着恐龙图案的小水壶：“爸爸！爸爸！”

李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女儿举过头顶。

丫丫咯咯笑着，小脚丫踢腾着蹭到他衬衫上两个泥印。

“小调皮，”李岩用鼻尖蹭了蹭女儿的额头，“昨晚有没有听小柔阿姨的话？”

“有！”

丫丫骄傲地挺起胸脯，“我自己刷的牙，还帮阿姨叠了毛巾！”

她伸出短短的手指比划着，“叠得可整齐了！”

林小柔站起身，手指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她非要把你的剃须刀也装进行李箱。”

她指了指后备箱方向，“东西都收拾好了，丫丫的晕车贴放在副驾驶抽屉里。”

“嗯，你考虑得很周到。”

她今天化了淡妆，睫毛膏让那双杏眼更加明亮。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差点忘了，这是赵俪颖送给丫丫的。”

盒子里是个精致的银质小鹿吊坠，做工精细，鹿眼睛是两颗小小的蓝宝石。

林小柔接过时，指尖微微发颤：“这也太贵重了吧...”

“收起来吧，人家一片心意。”

李岩看着林小柔将吊坠收进随身小包，那个总装着儿童湿巾、创可贴和糖果的万能包包。

丫丫已经爬进后座的儿童安全椅，正用胖乎乎的手指戳车窗上的树影。

李岩拉开驾驶座车门，突然回头：“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我是说...丫丫会想你。”

林小柔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她低头整理裙摆：“我订了下午的高铁票回老家...”

“改签吧。”

李岩的声音比他想象的更急切，“我爸妈一直想见见照顾丫丫的'天使阿姨'。”

他故意用了丫丫对林小柔的称呼，看到对方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

后备箱里，林小柔的米色行李箱安静地躺在李岩的黑色旅行包旁边。

丫丫从车窗探出脑袋：“小柔阿姨快来！我要给你看奶奶家的大白鹅照片！”

林小柔望向李岩的眼睛，那里面的期待让她轻轻点了点头。

高速公路两旁的麦田翻滚着金色波浪。

丫丫在后座睡着了，怀里抱着她最爱的毛绒考拉。

“其实...”李岩突然开口，“我爸妈可能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林小柔的手指停在屏幕上。

安静了三秒后，她轻声问：“要解释吗？”

车载导航提示即将进入休息区。

李岩打了转向灯，没有立即回答。

轮胎碾过减速带时，他伸手调低了空调风速：“看情况吧。”

休息区的洗手间排着长队。

林小柔牵着睡眼惺忪的丫丫站在树荫下，从包里掏出小风扇对着孩子吹。

回车的路上，李岩主动接过林小柔的包。

帆布包带还残留着她肩颈的温度，里面沉甸甸的除了儿童用品，还有一本翻旧的《幼儿心理学》。

又继续开了半个小时，车子下了高速。

“前面拐弯就到了。”李岩的声音有些哑。

故乡的轮廓逐渐清晰，那些他送外卖时骑电动车穿行过无数次的小路，如今以成功人士的身份归来。

车子刚驶入村口，几个摇蒲扇的大爷就站了起来。

李岩降下车窗，熟悉的乡音立刻涌了进来：“哎呦！这不是李家小子吗？”

“这车得百来万吧？”

“后头坐着的是你媳妇？”

林小柔的耳根又红了。

丫丫兴奋地扒着车窗：“爷爷奶奶家有大白鹅！”

李家小院前已经围了十几号人。

李岩的父亲李建国——一个背有些佝偻的退休老教师。

母亲张淑芬则不断整理着其实已经很平整的衣襟。

当林小柔牵着丫丫下车时，人群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爸，妈。”李岩喉结滚动，“这是林小柔，丫丫的...”

“这是我阿姨！”

丫丫大声宣布，然后扑进奶奶怀里，“奶奶，我的小鹿项链是明星阿姨送的！”

张淑芬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热情地拉住林小柔的手：“姑娘路上累了吧？屋里切了西瓜...”

林小柔从后备箱取出几个精美礼盒：“叔叔阿姨好，这是一些保健品。”

“这...这太破费了，”李建国连连摆手，“上次你寄回来的钱我们都没花完，存在信用社呢。你说你这孩子，自己打拼不容易，给我们这么多钱干啥...”

“爸，那点钱算什么。”

李岩揽住父亲的肩膀，感受到老人身上的烟草味，那是他记忆中最安心的味道，“现在公司运转得很好，你们该花的就花。”

“那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张淑芬拉着林小柔往屋里走：“姑娘，快进来歇歇。路上丫丫闹不闹？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坐车...”

“没有，丫丫很乖的。”

邻居们簇拥着他们进屋。

李母偷偷打量着正在给丫丫挽袖子的林小柔，小声问儿子：“这次...住几天？”

李岩看着阳光穿过堂屋，落在林小柔的发梢上。

“看情况吧。”

他轻声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