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又不是第一次了

阳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李岩的眼皮上跳动。

他皱了皱眉，一阵钝痛从太阳穴蔓延至整个前额。

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不是他的公寓。

简约的吊灯，浅灰色的墙面。

“醒了？”

轻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李岩猛地转头，看到林美琪倚在门框上，穿着一件丝质的淡紫色睡衣。

晨光透过薄薄的衣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带着刚起床的慵懒。

李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昨晚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庆功宴、混酒、洗手间里的许梦...

最后是林美琪把他塞进车内的画面。

“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昨晚...”

“吐了三次。”

林美琪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最后一次是在我家门口。”

李岩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些许不适。

“谢谢。”

他低声说，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林美琪轻笑一声，伸手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头发：“怎么这副表情？又不是第一次在我家过夜了。”

她的语气轻松，但眼神里藏着李岩读不懂的情绪，“快去洗漱，早餐做好了。”

浴室里，李岩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青黑，胡茬冒出了一片。

他拿起洗手台上的备用牙刷——薄荷味的，和他公寓里用的一样牌子。

这个细节让他心头一暖，林美琪总是记得这些小事。

走出浴室，餐厅里飘来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

林美琪已经换好了职业装。

白色衬衫配米色西装裤，头发也梳成了干练的马尾。

但李岩的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件紫色睡衣的样子，挥之不去。

“坐。”

林美琪头也不抬地说，正往两片全麦面包上抹黄油，“咖啡还是茶？”

“茶，谢谢。”

李岩在她对面坐下，餐桌上摆着煎蛋、培根、水果沙拉和刚烤好的面包。

简单却丰盛，全是按他的口味准备的。

林美琪转身去倒茶，衬衫随着动作贴在后背，勾勒出优美的肩线。

“昨晚...”

李岩斟酌着词句，“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林美琪将茶放在他面前：“你指哪部分？是抱着马桶说'我再也不喝酒了'那段，还是哭着说'美琪我对不起你'那段？”

李岩差点被咖啡呛到：“我真这么说了？”

“骗你的。”林美琪嘴角微微上扬，“你只是睡得像头死猪，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弄上床。”

她在他对面坐下，动作优雅地切开煎蛋。

“许梦后来...”李岩试探性地开口。

“自己打车走了。”

林美琪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她看起来挺失望的。”

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但李岩感觉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李岩放下水杯，“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了。”

林美琪抬起眼睛看他，“你不用跟我解释。”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轻轻戳在李岩心上。

是啊，他们只是同事，顶多算是好朋友，他有什么立场解释？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

林美琪的表情软化了一些：“快吃吧，要迟到了。”

去公司的路上，李岩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看着街景飞速后退。

林美琪开车很稳，双手轻握方向盘，腕上的银色手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车里有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淡雅中带着一丝甜。

“今天上午十点有复盘会。”

林美琪打破沉默，“财务部已经把昨晚的销售数据整理好了。”

“嗯。”李岩点点头，“陈冰那场直播的数据特别突出，可以考虑给她更多资源。”

“许梦也是这么建议的。”

林美琪的语气平静，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她今早七点就给我发了邮件，还抄送给了所有高管。”

李岩侧头看她：“你很早就起床了？”

“六点。”林美琪简短地回答，“要处理你吐脏的衣服。”

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李岩想说些什么，但车子已经驶入公司地下车库。

昏暗的灯光下，林美琪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清晰。

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

狭小的空间里，李岩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洗发水香气。

他想伸手帮她整理一下被包包带子压住的衣领，但手指刚抬起就放下了——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不适合在公共场合。

电梯在15层停下，门一开，许梦那张精致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紧身连衣裙，红唇娇艳欲滴。

“早啊，两位。”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一起上班？真亲密。”

林美琪的表情纹丝不动：“早，许总监。”

李岩清了清嗓子：“早。”

许梦走进电梯，刻意站在李岩另一侧。

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立刻盖过了林美琪淡雅的气息。

电梯继续上升，许梦突然凑近李岩耳边：“昨晚睡得好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让林美琪听见。

李岩感到一阵尴尬，下意识地往林美琪那边挪了半步：“还行，谢谢关心。”

“我发给你的方案看了吗？”许梦继续问道，“关于陈冰后续推广的。”

“还没来得及看，一会儿到办公室就看。”

电梯到达27层，门一开，李岩几乎是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许梦轻笑一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美琪则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步伐稳健地走向财务部方向。

经过办公区时，李岩注意到徐小雨正在整理文件。

看到他，徐小雨眼睛一亮：“李总，您看起来气色不错。”

“是吗？”

李岩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可能是睡得好。”

徐小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美琪远去的背影，“林总监很会照顾人。”

李岩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转移话题：“昨天的销售报告准备好了吗？”

“在您桌上。”

徐小雨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还有，许总监让我提醒您，十点的会议她有个重要提案。”

李岩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透过玻璃墙，他看到许梦正在创意部那边和郝东交谈，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而财务部方向，林美琪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表情专注而冷静。

办公桌上除了销售报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茶。

李岩拿起杯子，下面压着一张便签：“别又头疼影响工作。——M”

简单的字迹让他心头一暖。

十点整，会议室里坐满了各部门负责人。

李岩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林美琪，右手边是许梦。

投影仪上显示着昨晚直播的各项数据，令人振奋的数字让会议室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首先，祝贺大家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李岩开场道，“特别是陈冰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许梦立即接话：“我认为我们应该趁热打铁，给陈冰更多资源。我有个方案...”

她推过一份文件，“准备让她和当红小生张昊合作一期情侣主题直播，预算大概在两百万左右。”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赞叹声。

李岩翻看着方案，确实很有吸引力，但预算偏高。

“财务部怎么看？”他转向林美琪。

林美琪翻开面前的笔记本：“从数据看，陈冰的表现确实亮眼，但我们需要考虑投入产出比。”

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根据我的计算，这个方案的ROI可能不如预期，建议先从小规模合作开始测试市场反应。”

许梦的红唇抿成一条线：“市场不等人，林总监。等我们'测试'完，热度早就过去了。”

“盲目投入也是风险，许总监。”

林美琪不卑不亢地回应，“公司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其他高管都低下头，假装专注看文件。

李岩清了清嗓子：“两个观点都有道理。这样吧，许总监先和张昊团队接触，谈一个保底合作方案；林总监负责做更详细的风险评估。我们三天后再讨论决定。”

这个折中方案让双方都勉强接受了。

会议结束后，许梦故意落在最后，等其他人走光了，她靠近李岩：“晚上有空吗？我想单独跟你聊聊这个方案。”

李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林美琪正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林美琪微微挑眉，然后转身离开。

“抱歉，今晚有安排了。”李岩婉拒道，“有事可以在公司谈。”

许梦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明媚：“好吧，那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