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流

“你在你们那儿排行第几？”

“小子代号血二。”

呦，个头不小啊。

林青阳挑了挑眉，继续问道：“你们和穆家，是什么关系？”

秦厉听到这个问题像是很惊讶，抬头看了林青阳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这时身后的血幡有了动作，往着秦厉脑后轻轻吹出一口微风。

秦厉打了个抖，头又重新埋了下去，战战兢兢地回答：“穆家，一直给我们批量提供大宗的血肉和人口……”

“还是个优质供应商啊。”林青阳点了点头，没有多少意外。

“穆家是谁站在台面上和你们合作的？”

“这……小子不知。”秦厉没敢看林青阳的脸色，“我和血大分别经营着一个商铺，做一些零散的生意，至于那些有了规模的…供应商，都是堂主直接管理的。”

林青阳双臂环抱，一手指尖叩着胳膊，听到秦厉这话也发现了疑点：“你们在中江的修士不是只有二十多人吗？”

秦厉愣了愣，没想到对方连这都已经知道了。

“前辈，确实如此。”

“那你们用得着这么多血肉？想上天啊？”

林青阳极其不解，自己因为所修功法的缘故，自身因果跳脱在天地之外，可即便如此，也要被贯以邪修之名，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望不到头的缉捕和追杀。

天道给你开了后门，但同时你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帮子邪修，没日没夜的搜集血肉，若通通拿来炼化修炼，不说修为如何增长，可能先等来的是真正的天道惩戒。

“前辈有所不知，我们中江一部所需要的修炼材料基本只是些残羹剩饭。”

秦厉认准了眼前的林青阳是隐世多年的老怪物，问的这句话无非是也想尝试血饲之术修炼。

“完整的尸身及活人都是要进贡给老祖那边的，这也是老祖在各处设立分堂的原因。

他老人家会按照各堂的功夫奖励功法及资源。”

“好家伙，你们还有绩效考核……”林青阳话音未落，范老魔便悠悠地赞叹道：

“你们这些小辈倒是一片孝心，本尊我要是能有你们这一堂之人的供奉，早就恢复修为，将这中江一域通通炼进幡里……”

林青阳翻了个白眼，他已经适应了这血幡时不时的发癫。

秦厉却听得个仔细，原来背后血幡与眼前的年轻人并非一人，看来此前是自己拜错了庙，

这会儿听到血幡的唏嘘，他赶紧转过身，鼓起胆子顺着血幡的话主动说道：

“前辈，小子看您气吞山河，想来也是昔日吞天炼地的大人物，何必屈身于此？”

林青阳没有打断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前辈，不如屈尊加入我灵血会，你与老祖共享无尽的供奉，届时把血言欢，岂不是美事？”

秦厉光是说完这些话，就感觉自己的魂体背后有些发凉，可出奇的，

背后那男子没有阻拦他，眼前的血幡也没有立刻拒绝，当然，也没有答应。

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前辈？”

秦厉试探着叫了一句，血幡依旧沉默。

“前辈，你说句话呀前辈！”

是林青阳阴阳怪气的声调。

“小辈，你可害苦了本尊呀！”

血幡长叹一口气，不等林青阳发话，便直接将秦厉收入幡中。

幡前的黑洞并没有直接消散，而是如同一个滚筒洗衣机一般，不停地翻涌和旋转，隐隐能听到秦厉哭爹喊娘的嚎叫声。

林青阳没有言语，坐在椅子上，开始悠悠地喝起了茶。

过了一阵子，直到秦厉再也发不出声音后，血雾黑洞又是一阵吞吐，秦厉这才重新落脚在林青阳的面前。

“你再问吧，这次他不会自己多说话了。”

血幡开口，语气平淡，话语中却带着几分讨好。

林青阳的目光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秦厉，后者外观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目光却空洞起来，没有一丝情感。

林青阳对穆家和灵血会暂时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他想知道的秦厉已经回答完了，他问起了自己的问题。

“前阵子，为什么要烧掉那个福利院？”

秦厉听后没什么反应，直直地目视前方，木讷地开口：“老祖感知到容器有异动，令堂主派人前去查看。”

“继续说。”

“血七血十二人一去不回，那晚只有血七的本命血蛊飞了回来，堂主得知两人身死，将此事报告给了老祖。”

“血蛊……”林青阳皱起了眉头，自己当时反复检查，以为已经将事情做得很干净了，却不曾想他们还有这一手。

他目光飘向血幡，“看来以后干脏活的时候还是得把祂带上啊，这老魔主打一个吃干抹净。”

秦厉继续他的讲述：“老祖得知以后十分高兴，认为容器已经具备灵识，虽然这次没有得手，但必然不会被正道走狗所捕获。”

“容器，不是死物？”林青阳问到。

“不清楚，我问过堂主，堂主只说是老祖能有一丝感知，说明那日被短暂激活过。

让我等这段时间静心蛰伏，不日老祖会派座下护法来中江主持搜寻。”

林青阳低头沉思，心中刚有了一些推断，突然又觉得眼前变得云遮雾绕，卧室内重归安静。

……

一座静谧的雅室内，香炉飘散着青烟，并非是直直一束，而是游蛇般的散在空中乱舞。

中年男子靠躺在巨大的沙发椅中，手指不断的按压着鼓胀的眉心。

这几日事情太多了，搞得他有些心烦气躁。

“爸，您叫我。”

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皮鞋尖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个装束精致的男子走到香炉前开口。

“嗯，振儿啊，你是不是因为爸爸拿走你的项目，心里记恨爸爸啊？”

穆承钧开口，虽是疑问句，却是描述的语气。

穆振抿了抿嘴，喉结在定制衬衫领口下滑动，在他父亲面前，心里好像根本藏不住想法，他索性直接开口：

“我本已拿到了灵田一半份额的管理权，您这手釜底抽薪，把我的规划被完全打乱了。”

“你的规划？”穆承钧笑了笑：“穆家家主是那么好当的吗？

你以为有了筹码就有赢的希望，可这桌上的庄家可未必会让你上桌啊。”

穆振不在言语，双手却在背后攥在了一起。

穆承钧没有搭理儿子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开口：

“所以，你要不要听听爸爸给你的规划？”

穆振看向中年男子，后者的面容藏在手心下的阴影里，看不出喜怒。

“你，想不想走修行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