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史馆的地下室散发着霉味与尘土的气息。乔念洁的指尖划过墙壁,在触碰到某块松动的砖石时,古茶籽在她口袋中突然发烫。
“这里。“她低声说,指甲抠进砖缝。
叶思弘的手覆上她的手背,两人一起用力,砖块被缓缓抽出。墙内是一个生物识别锁,扫描窗泛着幽蓝的光。
“需要DNA样本。“叶思弘看向乔念洁仍在渗血的肩膀。
她摇头,将古茶籽按在扫描窗上。籽粒裂开的瞬间,细小的根须探入接口,整个墙面突然震动,露出隐藏的电梯。
电梯内部没有按钮,只有七个星形凹槽。乔念洁鬼使神差地将染血的手指按在中央凹槽上,电梯立刻开始下降。
“你的血...“叶思弘盯着她指尖泛起的微弱蓝光,“真的被改造过。“
电梯门开,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七台培养舱呈北斗七星排列,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着Eva的全息影像。
“欢迎回家,七号。“影像突然开口,乔念洁浑身一颤——这是她梦中那个女声。
叶思弘迅速检查控制台:“量子记忆存储系统...母亲把她的研究藏在这里。“
乔念洁走向标着“J.Q-7“的培养舱,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漂浮着一个小小的发卡——和她童年丢失的那只一模一样。
全息影像继续播放:“茶星计划本意是保存濒危古茶基因,但宋氏篡改了数据,试图制造记忆武器...“
叶思弘突然调出一段监控录像:十五年前的实验室里,年幼的乔念洁被绑在手术台上,EVA偷偷替换了注射器。
“我修改了你的基因序列,“影像中的Eva轻声说,“让你成为星图的守护者,而非武器。“
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叶思弘快速拷贝数据,乔念洁则发现控制台下的暗格——里面是七支装有荧光液体的试管。
“茶星样本...“她刚拿起试管,电梯运转声突然响起。
叶思弘一把将她拉到控制台后。电梯门开,六个黑衣人持枪冲出,为首的正是戴着“S“戒指的风衣男——他的右手还缠着绷带,显然是地窖那晚的幸存者。
“把样本交出来。“他冷笑,“否则你永远见不到亲生母亲。“
乔念洁浑身血液凝固:“她还活着?“
风衣男举起平板,画面里一个憔悴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容貌与Eva有七分相似。
“Eva的孪生妹妹,也是茶星计划的首席遗传学家。“他晃了晃试管架,“用样本换人。“
叶思弘突然按下控制台隐蔽按钮,七个培养舱同时开启,释放出浓郁的茶香。追兵们惊慌后退——这正是地窖里让他们中毒的香气。
趁乱中,叶思弘将一个神经接口戴在乔念洁头上:“要救你母亲,需要激活完整的星图记忆。“
“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他坦率地说,手指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可能记忆错乱,可能意识融合...“
乔念洁毫不犹豫地点头。接口启动的瞬间,万千星光在她脑海中炸开——她看到龙井山的每一棵古茶树根系相连,组成巨大的星图;看到七个孩子手拉手站在茶园里,额头上闪着星形光芒;最后看到Eva将一滴血滴在古茶籽上,轻声说:“以血为引,以星为路...“
当乔念洁再次睁眼,瞳孔中竟泛着星芒。她抬手轻触墙面,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眼的蓝色。
追兵们惨叫起来,手中的武器纷纷掉落——蓝光激活了他们体内残留的茶碱毒素。风衣男强撑着举起枪,却被叶思弘一个飞踢击中手腕,枪械滑到乔念洁脚边。
“你们错了。“她拾起枪,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茶星不是武器。“
枪口调转,她竟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叶思弘扑过去的瞬间,她扣下扳机——没有子弹,只有一束全息投影射入她的瞳孔。
实验室地板突然裂开,露出隐藏的量子计算机。七道光线从机器射出,在空中交织成完整的星图,正好是龙井山古茶树的分布图。
“这才是真相。“乔念洁的声音恢复正常,“茶树位置对应着地磁异常点,能放大记忆传输信号。“
风衣男突然狞笑着按下手表按钮:“那就同归于尽!“
天花板开始坍塌,叶思弘拉着乔念洁冲向紧急通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但奇怪的是,火焰遇到茶星样本释放的香气竟自行熄灭。
逃到地面时,校史馆已在烈焰中坍塌。乔念洁跪倒在草坪上,手中试管里的液体不知何时少了一半——她竟在无意识间喝下了它。
“记忆传输需要介质。“叶思弘突然明白过来,“茶碱是你体内记忆的激活剂!“
远处警笛声渐近,而乔念洁的瞳孔再次泛起星芒。这次她看到的不是过去,而是实时画面——某间昏暗的仓库里,与她容貌相似的女人正挣脱绳索。
“东南方,三十公里。“她抓住叶思弘的手,“我能感觉到她!“
夜色渐深,废弃仓库区寂静无声。乔念洁循着血脉中的感应,带叶思弘找到最角落的库房。
门开瞬间,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谁?“
月光照亮女人的脸——与Eva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左颊多了一道疤。她的目光落在乔念洁身上时,突然泪如雨下:“小七?“
乔念洁踉跄着上前,女人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姐姐把记忆藏在你的基因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叶思弘的手机突然震动,张毅发来紧急消息:「宋氏雇佣兵包围了学校!他们要抢剩下的茶星样本!」
女人——乔念洁真正的母亲——突然抓紧女儿的手:“样本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那其实是...“
库房外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叶思弘迅速锁死大门,而乔念洁发现母亲的掌心有个细小的星形疤痕——和她自己后颈的一模一样。
“我们时间不多了。“母亲从衣领扯出项链,上面挂着微型存储器,“这才是完整的星图密钥,样本只是...“
破门声打断了她的话。叶思弘护在母女身前,白衬衫上的血迹在月光下触目惊心。而乔念洁握紧试管,感受到里面的液体正与她的血液产生奇妙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