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域府（十五）

林府院内。

林路和与莫子涵坐在书房里，屋外莫忧则在陪着林忧一点一点慢慢走路。

她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肌肉都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萎缩，所幸用灵力慢慢温养还是能缓慢恢复的。

只是还需要时间，不管是熟悉走路，还是重新点亮已经枯竭的灵力周天。

看着外面蹒跚学步的女儿，林路和有些担忧地问道：“神医，我女儿确定没事了么？余毒都排尽了？”

“刚刚在内景中你不是也看到了么？肝脏已经不参与造血，恢复正常了。那毒确实离谱，都有些违背常识了，竟然能重新激活并异化肝脏的造血功能。我在内景中看了一番之后本来也是觉得没法救治，但忽然想到是否能和我那天自断舌头一样，给令千金换个肝脏，如今再说起来，其实是有些冒险的。”

“唉，忧儿当时那副样子，就算不冒险又能撑多久呢？说实话，当时若忧儿真过不了这道坎，那也是她的命数，您已经尽力救治，与您是无关的。”

“林大人豁达，令千金的身子还请放心，等她慢慢恢复就好。”

听到莫子涵这么说，林路和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将一枚千机阁纳戒推到莫子涵面前，轻声说道：“这里是五千枚蕴灵丹，这次全靠神医救治，本来也是该多备些酬金的，但之前为了维持忧儿的生命，那阴阳葫芦瓶消耗太多，府中库存不多了...”

“昨日林大人不是已经给了我三本功法了么？我记得光是一本六品功法，就已经能拍出六七千蕴灵丹的高价了吧？我之前见莫家这类家族也未必能有这么多流动的蕴灵丹在手，酬金什么的我收了心里过意不去。”

“您不收，我心里也该过意不去了。”

“不必，您不还有一门《窥灵真眼》么？实不相瞒，这灵技对我日后行医用处极大，事实上光是这灵技就足够诊金了，若不是我手头欠缺功法，我是断不敢厚着脸皮找您讨要水属性功法的。”

“《窥灵真眼》的抄本也在那纳戒之中。”

莫子涵见状也只能无奈收下：“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嗯？竟然到了三层炼气的隘口了？”林路和定睛一看，却发现莫子涵此刻体内灵力波动比之以往强烈了不少。

莫子涵神色一滞，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林大人...修行确实高深，竟然能一眼看穿么？”

林路和看出了他的担心，笑着解释道：“我能看穿你的修为，是因为这窥灵真眼的缘故，其他强者是没法子一眼看穿的，哪怕是金丹圆满甚至到了元婴，不亲自以灵力探察你体内状况，他们也看不出具体境界。”

“何况当日见你在万兽园内随意压制那些炼气十一层十二层的人，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用了什么秘法隐藏了真实境界，没想到是你那神妙灵阵，怪不得你会这么缺蕴灵丹。”

“林大人心思果然缜密。”

林路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可惜，你原本功法应该不怎么强，那三本功法里虽说六品的《幽冥水狱法》难度最高，但对你日后修行也是最好，今日若是无事，我便替你护法，你且散了功重修，等初步建立幽冥水狱法的运功周天后，炼气三层的境界，大概两三枚蕴灵丹也就补足了。”

“呃...”莫子涵看着眼前的林路和，不知该说些什么，救了人后客套是一回事，但想交更多的底，信任还是不够的。

“先不说这个，那猎瞳者到底是什么？他们为何要对黑瞳之人下手？一心道盟不是所谓的东陆至尊么？碰到这种事都不会管的？”

“恐怕一心道盟内部高层对这猎瞳者是默许的。”林路和叹息道：“历史上曾经有过几名黑瞳者，他们的主要事迹都被强行抹杀，所有的书中都未曾记载。”

“但离得最近的一位我却有些印象，因为大周的开国太祖就是那位，他也是忽然出现的，并非出身什么世家大族，但却在中州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最后似乎逼的当时的道盟高层都和他妥协了，他才来到了边缘处打下了那时的大商国，改国号为周。”

莫子涵听着这再明显不过的老乡事迹，心里一惊说我就知道！那个强迫修士公会给基层修士发地灵液的政策一定是看多了斗罗同人整出来的活儿！这小子想当第二个武魂殿！

“当时大周初立确实与其他国家和门派的理念都不太一样，也确实吸引了不少百姓和修士来此，可惜大周太祖的实力只能说称雄一方足以，横压一世却是有些勉强，所以在他逝去后许多事也就在流传中变了味道。”

“但黑瞳者有概率会带来变革这件事却深刻的刻在了某些人脑子里，他们的家族和宗门已经在这片大陆的顶点屹立了数千年上万年，不会容许任何可能的微小变动的。”

“至于猎瞳者的实力...我也不好说，但肯定是不比中州的一流玄门差的。”

“就因为害怕黑瞳之人带来的变革，他们就要猎杀黑瞳之人？”

林路和微微点头：“对。所以林某还有个请求，当日莫神医那片能改变瞳色的东西，能否给忧儿也备一点？”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那东西用起来比较麻烦，睡觉前最好还是摘下来，并且能差不多两三日就得换一副新的。”莫子涵戴上林路和推过来的纳戒，略微算了算后说道：“我今晚给林妹妹准备一千多幅出来放到这纳戒中，应该够用个五六年，快用尽的时候您再以传音符联系我，到时我给您备新的。”

“感激不尽！”

莫子涵看着面前终于彻底放心的林路和，心里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人情归人情，信任的另一个根源，是相同的危机感。

既然自己和林路和都有猎瞳者这么一个大敌，那有些底子其实就可以交了。

“林大人，小子还有些问题想请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