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闪回那年的高中教室。

当时老师举着那条项链质问全班时，是我站起来说“是我拿的”。

而裴云章躲在课本后面，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裴云章愣住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凶狠，“撒谎！小雪说是你故意的。”

“小雪小雪！”我终于爆发。

“她说什么你都信？既然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这句话让他呆立在地。

裴云章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惨白。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我强撑着坐起，后背裂开的伤口将病号服染红，“倒是你，为了报复我，不惜娶我，就为了今天这样折磨我？”

他沉默了很久，笑了起来。

“对。从大学开始，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让小雪开心。她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

这句话比任何殴打都疼。

我死死攥着床单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所以这些年，你都是装的？”

“没错。”

他残忍地打断我，“每次对你说'我爱你'，我心里想的都是小雪，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恶心。”

我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第一次说“我爱你”时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他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原来连这都是假的。

十年的真心，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

我安静了一会，才自嘲地笑了。

“你记不记得大三那年我发高烧？你翻墙出去给我买药，回来时宿舍都锁门了。你蹲在女生宿舍楼下，把手套摘了用体温给我捂药水。”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那时候你多怕我死啊。”

我擦掉嘴角的血问他，“现在怎么亲手把我往死里逼呢？”

我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发现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那些我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原来都是演给另一个女人看的戏码。

这时，病房门被大力推开，穆雪那几个家人冲了进来。

她母亲二话不说就揪住我的头发，“贱人！你还敢污蔑我女儿！”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看见裴云章冷眼旁观的样子。

他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给穆雪的弟弟让出位置。

“往死里打！”

穆雪的母亲大叫着，“给我女儿偿命！”

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护住头部蜷缩成一团。

脊椎传来“咔”的一声脆响，剧痛让我几乎昏死过去。

“够了。”

裴云章终于开口，却不是为了救我，“别在医院闹出人命。”

穆雪的弟弟最后踹了我一脚才罢休。

我瘫在地上，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裴云章蹲下来，在我耳边轻声说：“记住，这才刚开始。我要让你用一辈子给小雪赎罪。”

他们离开后，我终于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