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路无话。两道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交织在一起。
迟之就这么隔着几步跟在安雪儿后面,行走的速度取决于前面的人,她快就加速,她慢就减速,始终保持着交流范围以外,视觉范围之内。
就这么走着,迟之也不觉得尴尬,就是感觉怪怪的,索性直接盯着地上的影子,也就忽略到前面投过来的目光。
终于视野中出现了安府,迟之直接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安小姐,迟之就送到这里了。”
闻声,缓慢前进的安雪儿回过头来,有些失落,声音沉沉,“雪儿谢谢信王殿下护送。”
安雪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夜深了,她实在无话可以说,迟之示意她赶紧回去,安雪儿只能转身离去,看到门口等待的人影也是笑了。
迟之倒是没想那么多,直接目送安雪儿被一个人接回府,然后才转身离去,至于其他的事就没必要关心了。
回去的速度直接飞起,比来时至少缩短四分之一。
这情景被暗处保护的人看到了,传回去的消息成了,信王殿下送安小姐回去,高兴坏了,激动地跑了回去。
一回去,倒头就睡,在宫宴吃饭的时候,别人吃没吃好,迟之不清楚,自己吃好了是无比确信的,迟园的那份都进了他的肚子。
又奉皇命出去散步,正是睡觉的绝好时间。
一觉到天亮,起床吃饭,晒太阳,发会呆。
这样惬意的生活让迟之由衷的感到高兴,人总是在追求,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远方,身边的东西被悄无声息淡化掉。
其实,拥有的也很宝贵,不要因为得到就轻视。
抬头看眼天空,这也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他们一出生世界就是黑暗的,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迟之又是不知不觉的躺在草地上面,身体似乎又陷入了疲惫,困意再次袭来。
“信王殿下,信王殿下”
听到有人叫自己,迟之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个笑脸,迟之吓了一跳困意直接吓没了。
直接起身,拉开距离,见迟之起来了,魏忠直接忽略迟之的反应。
“殿下,恭喜呀!”
“同喜,同喜”,迟之下意识的开口。
魏忠一脸懵,看着迟之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迟之察觉到魏忠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也有些纳闷,自己这话术没毛病呀。
“魏总管来此是有什么事吗?”迟之猜不透,直接跳转话题。
“陛下赐婚,让信王迎娶安家小姐。”魏忠如实说道。
迟之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情况,这便宜皇兄打这个主意,不是你把一段路当一生去用呢?
那点时间能干什么,他可就说了一句话,怎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见迟之这幅模样,魏忠以为他是高兴的,直接开口邀请,“老奴还要去安府宣旨,殿下要不要随老奴一起前往。”
迟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根本没听清魏忠说了什么,机械般点了点头。
直到跟着魏忠走出府邸,迟之才意识到问题,“魏总管,我们是要去哪里呀。”
魏忠懵了,很快就反应过来,殿下这是害羞了,“殿下,我们是前往安府。”
迟之挠了挠头,“安府,哪个安府?”原身长期龟缩在房间,迟之着实没反应过来,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去。
魏忠笑容更胜,殿下装的挺像的,“当然是安小姐所在的安府。”
迟之懵了,他还没接受这个消息,就要上门去了,去了该说什么呢?
而且他和安府的关系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释怀。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在距离安府几步外就止步,他是奉命行事,自是没有顾虑,但是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妥,这才止步的。
迟之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对方会如此轻视自己,甚至准备硬刚。
路上,迟之保持沉默,魏忠先打开了话题,“殿下,你了解安家吗?”
“啊?”,迟之抬起头来,“魏总管有何指教?”
“殿下客气了,老奴只是认为殿下闭门修养,可能不太了解安家。”
不了解安家,迟之笑了,原身的知识面是很小,朝廷的势力划分不太清楚,京城的世家大族也从不结交。
可以说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该知道的也大打折扣,知识面是极窄,可偏偏安家就在这狭小的已知范围内。
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说是后面那位在点自己呢?
迟之一脸求教的开口,“请魏总管告知。”
“安家也算是将门之后,算是我大焰王朝的栋梁,军工卓绝,安家上任家主更是和陛下情谊深厚。”
魏忠缓缓说着,迟之认真听着。
“安家上任家主也就是北安侯,只是可惜了,安家先辈的荣耀毁于一旦,现在都安府虽然保持着之前的规模,可早已经不复往昔了。”
看着迟之面色严肃,魏忠以为迟之是害怕了,随即解释道:
“不过,安府底蕴仍在,安将军依旧为国守边,况且安夫人来自大家族,和贵妃娘娘关系友好,殿下不要担心。”
。。。
另一边安府此时也并不太平,安府大小姐意欲自杀,整个安府人心惶惶的,安夫人一直陪着大小姐。
安小姐的房间里,沾血的剪刀还在一旁,安夫人坐在床边,“我的儿呀,你这是为什么呢,即使你不想嫁,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呀。”
安雪儿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说,听着母亲的念叨,不做回忆,她也是理解母亲的用心,可是她无法接受。
医师很快给包扎好,开了些药方,说过两天再来换药。
安夫人一遍遍询问安雪儿的状况,医师再三保证,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询问注意事项,自己记着,也让下人牢记。
安夫人也是推掉一切事情,准备一天陪着安雪儿,好好劝劝她,也是准备给安将军写一封信。
躺在床上的安雪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也是忍不住留下眼泪,急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眼泪擦掉。
她还是决定要采取行动,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