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这事我自己看着办，”苏瑾打断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只是想让大师兄知道，我这个人，也不是贪心之人，知恩图报的道理，我是懂的。”
李留真忍不住大笑出声，眼角泛起泪光：“好，好。”笑声中带着几分欣慰和感动。
“我收回前言，”孙文清摇头道，嘴角微微上扬，“她不只像赵观主，这狂傲的样子，简直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李留真笑得更欢了，笑声在院落中回荡，惊起几只停在屋檐上的鸟儿。
待笑声平息，他详细为苏瑾介绍起这瓶丹药的来历和功效，并耐心讲解了丹药的炼制方法。从先天之气谈到先天道体，又说到凝元丹如何能巩固体内残存的先天之气。他的声音温和而耐心，时而停顿让苏瑾消化理解。
苏瑾听得入神，不时点头。她的心思却飘到了别处——李留真的伤势究竟有多重？为何偌大的天师府竟找不到人为他重塑经脉？难道这方天地的最强者还未达到第三侯境界？
“这间屋子让你安心修炼，”李留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我们去外面，刚好在旁边为你守着。”
苏瑾应了声好，小心翼翼地收好药方，然后根据李留真的方法潜心修炼起来。
出了物资，孙文清皱眉，传音给李留真：【你不该轻易把药方给出去，这方子在外面能卖千两白银。】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知识共享有何不可？】李留真淡然道，目光平静，【又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传播得越广越好。】
【就因为你这般大方，那些长老才动摇，想要放弃你……】孙文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
李留真微微一笑，并未回应。
长老们对李留真的态度很微妙。
他们喜欢李留真对族人慷慨，却厌恶他对外人同样大方。在他们看来，天师府的资源是有限的，给了外人就意味着族人能分到的少了。每当李留真在议事堂提出要分配资源给外门弟子时，总会引来一片反对声。
“少主，您太过仁慈了。”大长老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天师府的资源本就有限，若是都分给外人，我们自己的子弟怎么办？”
李留真站在议事堂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的长老们。他们或皱眉，或摇头，或冷笑，种种神态都在表达着不满。
“我们天师府传承千年，若只顾自己，迟早会被时代淘汰。”李留真的声音不疾不徐，“培养外门弟子，不仅能为天师府增添新鲜血液，更能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影响力？”二长老冷哼一声，“少主，您太年轻了。这些外人得了好处，转眼就会背叛我们。”
李留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理念与这些守旧的长老们格格不入。但正因为如此，他在天师府和修真院中培养了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即便他重伤至此，依然稳坐少主之位，李书轩就算改名换姓，还是只能待在这破院子里，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此刻，孙文清和李留真刚走下楼梯，便感受到周围的灵气开始缓慢流动。那些灵气如同溪水般从他们身边淌过，带着一丝清凉的触感。
“小师叔听您的吩咐，闭关修炼去了。”走在后面的微宁轻声说道，她圆圆的脸蛋上带着敬佩之色。
孙文清猛地回头望向二楼，眉头紧皱：“这也太快了，她入定怎么跟睡觉一样容易？”
微宁歪着头，一脸困惑：“孙师兄睡觉很难吗？”
孙文清揉了揉太阳穴，“我睡眠一向很好。”
“我一息就能入睡，不过入定要半刻钟。”微宁扬起小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我三息就能睡着。”微虚也跟着附和，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让孙文清哭笑不得。
“你们年纪小，心事少，当然容易入睡。”孙文清摆摆手，“我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样。”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她们这个年纪时，入定的速度远不及现在的苏瑾。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修为已经达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走到院子里时，孙文清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二楼。一个九岁的孩子，修为已达入微境，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李留真。
李留真是先天道体，从出生就开始修炼，还有天师府海量的灵材支持。可苏瑾凭什么能做到这一步？难道她也是先天道体？这个念头在孙文清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很快被他否定了。
“你不是想知道修炼的情况如何？”李留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和苏瑾开辟了一条新的灵力运转路径，要不要试试？”
孙文清转过身，看着李留真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让我体验你们的心法？”
“总要有人试，”李留真微微一笑，“你修为高，为人谨慎，知识渊博，最合适不过。”
“我哪敢说个不字？”孙文清叹了口气。
他看向一旁的微虚微宁，两个小姑娘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让她们也试试如何？”
李留真摇头，语气坚决：“苏师妹会生气的。”
上次在广场公开授课时她就很不高兴，但那时是迫不得已。现在有谢明理做试验，又有孙文清帮忙，再加上苏瑾协助查漏补缺，暂时用不着其他人。
“等功法更成熟些再说吧。”李留真补充道。
孙文清冷笑一声：“这套功法不是练的人越多越好吗？以前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她一生气你就改主意了？”
李留真只是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他没有解释，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失去了意义。
这套功法本就不是为天才准备的，而是要帮助那些资质平庸的修炼者。找苏瑾和孙文清，只是想借助他们的经验完善功法。真正要练的，是谢明理那样的普通弟子。
他创造这门功法的初衷，就是想缩小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让勤奋的人也有机会追赶上天才。这个想法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异想天开，但他始终坚持。
孙文清虽然聪明，却始终不明白这一点。但苏瑾在广场修炼后就看出来了。作为天才，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嘲笑李留真的想法，反而主动帮他完善功法。
“我们去习武场吧，”李留真转身向外走去，“那里灵气充沛，最适合试验新功法。”
孙文清跟上他的脚步，心中却在思索着另一个问题。李留真和苏瑾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微妙了，这对天师府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微虚微宁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上都带着失望的表情。她们多想也能试试那个神奇的功法啊，可惜现在只能干着急。
“师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到那个功法？”微宁扯了扯微虚的衣袖。
微虚摇摇头：“等小师叔高兴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