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皮灯

胡聪跪在实验室的金属地板上，指尖触到林雪儿残留的药灵血，金粉在暗处泛着微光。通风管传来齿轮转动的异响，她突然暴起，白发绞碎头顶的排气扇，碎铁片扎进机械佛手的关节缝隙——那东西掌心托着的琉璃盏里，竟浮着片带霜纹的人皮。

“真凶啊师妹。“江离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改装过的机械臂从阴影里伸出，“你撕碎的可不止是往生殿的傀儡...“琉璃盏突然倾斜，人皮展开成张完整的面具——赫然是叶青十五岁的容貌！

胡聪的簪子脱手飞出，蓝尾鸢花瓣割断机械臂的能源管。爆裂的电火花中，她看清面具内侧的刻字：【赊魂契·第九百九十九次】。墨迹未干的“聪“字最后一笔上翘，和七岁那年在叶青手背画的一模一样。

“看看这个！“江离的胸腔突然弹开，三百张全息照片浮现在瘴气中。每张都是叶青在不同轮回里刻契的画面：十二岁少年剜骨为笔，十八岁青年剜目为灯，最新那张里他正将心脏嵌入青铜门轴。

胡聪的霜纹突然刺痛，魔气凝成冰刃劈碎照片。碎片却化作锁链缠住她手腕，瘴气里浮出玄机子的虚影：“该还债了，女娃娃。“老道手中的拂尘变成数据流，卷起实验室的青铜器皿砸来。

白发绞碎青铜鼎的瞬间，胡聪嗅到熟悉的药草香——鼎里煮着的竟是叶青的仙骨！她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场重病，叶青端来的药汤总带着铁锈味，原来那不是药罐生锈...

“小心！“林雪儿的残魂突然从金粉中凝形，药灵血凝成屏障挡住数据流。机械化的左眼流着金泪：“去禁地...第三个暗格...“话音未落就被江离的合金尾刺穿，爆开的电光中浮现段记忆：暴雨夜的实验室，林雪儿偷偷更换往生殿的克隆体培养液。

胡聪撞开暗门时，禁地的机关兽正咀嚼着带血的布条——正是叶青束发用的青布。她突然想起，每回叶青重伤归来，总会笑着说布料是山妖送的。原来那些“山妖“，不过是往生殿回收仙魂的爪牙！

暗格里摆着三百个青铜匣，最旧的那个刻着狗尾巴草图案。胡聪掀开匣盖时，七岁那年丢失的弹珠滚落出来，裹着的糖纸写着歪扭小字：【聪聪十六岁生辰礼】。匣底压着泛黄的手札，叶青稚嫩的笔迹记载着第一次赊魂：为治她风寒，押上听觉换三株蓝尾鸢。

禁地突然地动山摇，江离的机械佛身撞破穹顶。妖族太子胸口镶着的显示屏亮起倒计时：【混沌境融合剩余00:07:32】。他的合金手指插入地面，扯出条缠着锁链的脊椎骨——那骨节上的霜纹，与胡聪颈间的一模一样。

“你以为他是圣人？“江离的电子眼弹出显微画面：叶青在往生殿签下血契，用十万生魂换她平安。画面突然卡顿，真正的影像浮现：少年颤抖着划掉契约上的“生魂“，改成“仙帝魂“。

胡聪的白发突然暴涨，霜纹爬上实验室所有设备。她徒手扯断江离的能源管，药灵血混着电子流在掌心灼烧：“你们根本不懂...“蓝尾鸢发簪迸发的青光中，三百个青铜匣集体开启，每个都飞出只草编蚂蚱。

机械佛身在草叶雨中崩解，江离的核心芯片突然弹出求救信号。玄机子的虚影在数据流里扭曲：“你会后悔的...混沌境需要...“话音未落，实验室深处传来冰层碎裂声——真正的叶青本体正在苏醒，九重锁链穿透的伤口里绽放出蓝尾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