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礼榛中毒

谢礼榛行至北关的路上醒来,盯着纳兰莞尔,冷冷道:“你不是她。”

在天牢时,谢礼榛能感觉到救他之人是李凤阳。

虽然差不多一样的脸,可那性子不一样。

李凤阳热情、勇敢、毫无公主架势,看似平平常常,却忍不住让人想靠近。

北孥公主性子凉薄,有着公主骄纵陋习。

谢礼榛起身下马车,他要去寻李凤阳。

“将军此举,势必会引起北王和西氓王注意,说不定还会杀了李凤阳。”

闻言,谢礼榛走了一段后,停下脚步。

纳兰莞尔的话不无道理,此刻去寻凤阳并非明智之举。

这里离北关军营不远,谢礼榛打算先回军中,做好万全之策再行救人。

刚走了两步,谢礼榛猛然吐了一口血。

纳兰莞尔瞳孔一缩,连忙跳下车扶住谢礼榛,抬起他手腕一看,肉眼可见般,一条黑蚯蚓似的东西藏在手臂下的血脉之中。

“父王竟然给你下蛇蛊。”

难怪谢礼榛被救,北王一点也不着急,原来着蛇蛊只要三天不服解药,人就会全身噬痛而自缢而亡。

谢礼榛强忍着疼痛,脸上的肌肉开始僵硬。

纳兰莞尔连忙寻了一处客栈先住了下来。才刚一进厢房,谢礼榛痛得直接在地上打滚。

谢礼榛伸手把桌案上的茶壶打破,拿着陶片,打算自刎。

他深知这种如万只虫噬咬着身体,人越到后面越失去意识,不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不如趁还有意识了结自己。

纳兰莞尔连忙抢过那陶片,喊道:“将军不必执着去死,本公主能解毒。”

谢礼榛双手抓着纳兰莞尔的手,嘴里艰难地说道:“在下先谢过公主。”

纳兰莞尔将谢礼榛扶上床,宽慰着:“解毒前先服一味药,你先忍一忍,本公主让店伙计去准备。”

谢礼榛紧揪着床单,唇齿惨白,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纳兰莞尔佩服着大将军的毅力,若换作普通人,早就抓狂了。

走出厢房,纳兰莞尔吩咐店伙计:“准备一桶热水,还有一把短匕,另外还有……”

纳兰莞尔说得很小声,羞赧地掏出五十两白银,那店伙计唇角一勾,道:

“贵人,小人一会都给办得妥妥帖帖的。”

“解毒要在热水里泡着,还有喝下这药。”

谢礼榛没有怀疑,一口喝下药,走进屏风后,坐入浴桶中。

纳兰莞尔透过屏风,看着那精壮腰身,不免脸红了起来。

北孥巫师的蛇蛊也叫情人蛊。

本是皇室用于控制宫中嫔妃,后来被北王用于控制对他不忠之人。

公主们也常偷来控制男宠,所以这蛊毒纳兰莞尔自然是认识的。

此蛊无解,只有不断服药得于缓解。

纳兰莞尔早些年间问过巫师,得知蛇蛊不能解,但能转嫁另外一个人身上。

而移蛊必须是男女之间,在血液沸腾之时,蛊虫才会游动,借此才引入另外一人体内。书中记载这血液沸腾需阴阳交合。

莞尔第一次总不能太潦草,从天牢出来得净身,所以骗谢礼榛沐浴,她担心谢礼榛不愿意,又给他喂了合欢散。

指尖摩挲着袖中藏了多年的蛇蛊解药方,那是她及笄时从巫师处偷来的。

北孥女子善蛊,却从无人敢为外人移蛊。她咬唇轻笑:“谢礼榛,你骂我骄纵,可若你死了,谁还能那般皱眉瞪本公主?”

屋内暖意融融,桶中热气腾腾,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窗外月光洒落,映照在桶边的青石地板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四周静谧无声,谢礼榛噬痛和灼热交织在一起,好像做了一场梦。

一头猛虎狂叫着,一直撞击着那禁锢的铁笼,那重叠的两张脸出现在他眼前。

渐渐地那两张脸分裂开来,只剩一张冰冰冷的,随即朝他一笑,也不那么难于靠近了。

那女子伸手触摸着那只猛虎的脖子,闻着,猛然铁笼打开。

谢礼榛醒来时,痴痴望着躺在怀里的纳兰莞尔,

他瞥了一眼一黑一白的手腕,这不是解毒吗?为何那蛇蛊在莞尔手腕上。

谢礼榛神情凝滞,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纳兰莞尔白皙的背,眼神瞬间变得躲闪,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纳兰莞尔翻了个身醒来,看到谢礼榛正盯着她,瞬间脸红如朝霞,连忙装进被窝里。

谢礼榛嘴唇微微颤抖,打算喊住莞尔,可已经来不及了。

纳兰莞尔躲进被窝更加羞赧,将脸贴在谢礼榛胸膛上。

谢礼榛被纳兰莞尔这么一贴,倒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往日的洒脱全然不见,只剩满心的羞涩与慌乱。

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支支吾吾道:“我……你……”

谢礼榛欲言又止,他喜欢的是李凤阳,现在可如何是好?

“这蛊不能解,公主大可不必管在下,死了就死了,如今倒是欠了公主的情。”

纳兰莞尔闻言,心中失落加委屈,爬起身径直穿好衣服,离开厢房前留下一句话:“本公主送你回南胥,就回北孥找止痛药。”

谢礼榛看着那从怀里人儿抽身离开,床单上留下映红的血迹,心中复杂万分。

一路上,谢礼榛为避嫌疑,始终骑马而行,而纳兰莞尔则端坐于马车内。

两人虽同路而行,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彼此间连一句话也未曾交流。

刚到达北关。纳兰莞尔蛊毒发作。

她全身如被万蚁噬咬,痛彻心扉,四肢百骸似有尖锐之物在骨缝间穿梭,每一下都让她忍不住颤抖。

谢礼榛一把扣住她自残的手,鲜血从指缝渗出。

他声音沙哑:“纳兰莞尔,你若敢死,我便踏平北孥为你陪葬!”

话出口的刹那,他才惊觉,这份暴怒早已逾越了愧疚。

谢礼榛的话如刀刺入纳兰莞尔的心,比蛇蛊还痛,她甚至都觉得蛇蛊没心更痛。

纳兰莞尔眼眸子冰冷,不再理会谢礼榛,将自己关入房中,咬紧牙关,独自忍受那份痛楚。

三日之时,北孥随从拿着解药出现在北关,谢礼榛冲进厢房时,纳兰莞尔躺在血泊之中,手腕被她剜开,身边躺着那条蛇蛊,早已失去气息。